城中月影别院
炎习厅一角地窗下,
帖子仍然像刚翻开的样子搁手边没动,案台上堆着不少急需他批复的帖子,彼时陆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周糟没那么强得感知力?
“这桌上的帖子都在催着要呢,大哥你却坐那发呆!”陆霖就是被随堂长老月华,月霜月星等人在耳边念叨的烦了,才借故脱身跑来他家兄长这里躲躲清净,不料却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提高了嗓门,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厅内回荡,陆宇方才从沉思中回过了神,缓缓抬起头看向桌侧站着的人。
陆霖气呼呼地走到窗边,看着书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帖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大哥,你也该上点心了,月华月霜月星这几个长老天天追我后面问进展,快被他们烦死了。”
陆宇苦笑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帖子的重要性,可就是静不下心来处理!
“知道了,会尽快处理的。”陆宇并没有不耐烦,拿起手底下的帖子开始处理,眼神逐渐变得专注…
他见兄长动了笔,气才消了拉过一把椅子往那一坐,颇有点监工的意思!
“大哥,你刚才想啥了连我进门都不知道?”陆霖好奇地问他家兄长,只见陆宇犹豫那么一下,缓缓和兄弟讲;“想月影堂未来的出路在哪,能否给灵冰提供一个安稳的大后方,就算这些都不想,如今身处南道各方派系尚且未熟知的情况下,你我必须要做两手准备,一、找个可靠的结成盟友或者照即定的计划,风险是有点!”
“二嘛就简单了和北道一样谁不服干谁?”能说出以下话的,除了无所畏惧的陆霖,真找不到第三个人在场?
这个满脑子暴力的家伙,真是自己兄弟,陆宇白了眼他然后骂道;“还干架瞅瞅你说的像话吗,跟我那么久就学到以暴力诉诸暴力,去别在这碍事!”
即便挨了骂陆霖也没真离开,像被身下的椅子粘住了一样,动都没动,忙讨好,“大哥你骂得好,骂得对,但这些帖子实在耽搁久了,先处理了吧,其他再从长计议。”陆霖这点还是很好的能屈能伸骂他两句,也能受得住,搁脾气大的早闹起来了……
陆宇能听劝是给兄弟面子,更有时间长了的缘故!!
安静地只听见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大概他真干不来监工坐了还没一会困意袭上脑际连眼都睁不开了,呼噜声就此响起……
陆宇正专注地批复着帖子,听到旁边的呼噜声摇了摇头,抄起青石长毫伸过去戳了下睡着人的脸,唤醒他道;“别睡了,这哪是监工的样子。”
陆霖睁开眼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满脸茫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睡着了,不好意思地冲兄长来了句,“这不是累了嘛,就眯了会?”
陆宇怕他坐着不动又会睡过去,多少影响他处理事情,才会这样说,“去那边喝杯茶,清醒清醒!”
陆霖没睡够觉得难受一时又走不了,照话去厅里另一侧喝杯茶,缓解一下。
一杯茶刚倒好,就听门外传来阵脚步声,领周沉玉和燕红雪进来的人,除了十二紫卫就做为龙城使的管义,至于左右二使各随着北席郭常至、南席苏儒至等人分别去往不同的地方?
留守下来就剩他们这些人,管义进门禀报;“堂主,友堂堂主携友人来访,就在外面!”
陆宇搁下手里的笔,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道:“快请。”
不一会儿,周沉玉和燕红雪便走进炎习厅,依据道上规矩两方主事人见面,正式点才是,但这些他们统统都给省略掉,又不是刚认识,怎么方便怎么来。
陆霖见状赶紧吩咐底下人上茶招待,再怎样这俩也是兄长的客人,站在一边默默打量起与周沉玉同来的燕红雪。
几杯香茗摆放在各自坐前,陆霖自觉的退往其兄身后一把闲置的椅上坐着,想听听他们仨接下来要聊的事,毕竟右席上的人地址有那么长时间才回访,说不定来此有事!!
他俩来的突然周沉玉便没再耽误主人的事,差不多问完就走;“北道地域辽阔风物万千,落茵石陆兄你可曾听过?”
陆宇闻言便将知道的讲与贵客听,“据前人说有落茵石这样一种矿石,产于极寒之地,巧得很我收藏了,是不是你看了便知?”说着示意身后人替他取来。
没多久陆霖打开手上的紫檀木盒,盒子里就躺着颗姆指大的乳白石头,外表实在普通到掉地上都没人捡,燕红雪对盒子里石头感兴趣,并取出来好好端详一番,上面布满细细的裂纹,指劲稍大点戳都戳得碎;“这个就是"落茵石"嗯!很普通的嘛。”
周沉玉冲枕边人评价的这句,然后告诉他道,“别看石头挺不起眼的,实则它能扰乱某些生物神经的特殊功效,不过就这一颗也算种慰藉,今天没白来?”
燕红雪听了眼前一亮,“这功效倒是有趣,不知对人是否也有用?”
陆宇抱着听的态度,真有那样的功效,他们即便有技术没有落茵石作为研究材料,仅维持在设想的阶段!!
“这块破石头大哥你收着也没用,不如给周堂主?”陆霖听他们讲的什么,完全没兴趣,只知道盒子里的石头他们继续留着也没什么用,送给友堂最好。
陆宇一想也是就听从身边人建议;“这块石头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兄弟送你了。”
周沉玉回访陆宇纯粹就是来问他这事儿,没想有此收获如何能不喜出望外,随即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陆兄日后若有需要尽管说?”燕红雪将落茵石小心放回盒中收起,看了陆宇一眼以示他的感谢。
陆霖在一旁嘟囔:“大哥,咱们可别白送,让他们给咱俩点好处。”陆宇反感身边说话的人;“都帮你哥我多少次了,送个石头还想着捞点好处,哪学来的陆霖!”
周沉玉爽快道:“合情合理的事,这份情我记下了。”
随后陆宇又跟周沉玉聊到鱼池雷火门,还谈到他将要协助楊灵冰处理掉,后续事宜,趁着大好机会多与她相处,增进了解为他们将来打下基础!!
话到后面周沉玉和燕红雪双双起身,“那好,祝陆兄此行顺利?”
出于友好和尊重陆霖送两人到高墙外面方折回炎习厅,习惯性的凑到陆宇身边:“大哥,你说这块破石头真有那么神奇,唬人的吧。“
陆宇停下手头上的事,一记脑瓜崩弹他额头上,似乎在告诫着他多说多错地道理,但并没有忽视他说的;“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前人说是说过,具体如何就没人考证。”
陆霖摸着生疼的额头,没了兴趣:“算了,留着也没用?大哥,你赶紧把桌上的帖子处理完,我好给他们送过去。”陆宇无奈一笑,又坐回桌前,继续埋头处理起堆积如山的帖子。
陆霖百无聊赖地在厅里踱步,眼睛时不时瞟向书案后,忽然他灵光一闪,兴奋的朝那走去热心地说;“要不小弟帮着处理些帖子,能快些。”
不清楚是唱的哪出戏,既然他自己要求,陆宇现在求之不得,看兄长没说话陆霖自行理解为同意或答应了,欣喜地拉过把椅子坐下拿份帖子看了起来,可没看多久逐渐变得心浮气躁,脸色差到极点最后失去仅存的一点耐心,“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到底哪个混帐写的,复杂就算了还尽是些常识错误,大哥你都不管管。”
控诉了大半段有的没的,听得陆宇耳朵起茧,无可奈何的先停掉手头上的事,从案面那堆帖子中又给他挑了张出来,扔陆霖面前道;“都是各方送来的重要事务,哪能随意更改,你若觉得难就别逞强。”
陆霖不甘心就这么半途而废,硬着头皮强迫自己捡起扔那的另一份帖子打开,半个字都没进脑,把笔一扔,“不是人干的事,大哥还是你来,我给你打下手?”
“行,把批复好的帖子整理下!”陆宇一笑没再勉强他…
陆霖如释重负,赶忙起身去那边整理!!
………踏进府邸时间已至巳时,燕红雪手上的镏金骨扇被他扇出残影,却始终带不走周围滚滚而来的热潮。
“从水榭居到月影堂别院走了大半座城,玉哥哥你就没别的表示,比如…”
“比如,给你个吻行嘛!”周沉玉公然在大门口与他调情,趁着燕红雪没拐过那道弯,赶紧撤了……
等反应过来已经失去了反击的最佳时机,而他的那句…"不要脸"顶在舌尖上转悠半圈,就因为目标不在而结束。
周沉玉虽然躲掉了一顿骂,身上的好运似乎并没有庇护他多久,仔细瞧花畔内那株花树,树上的花色泽淡雅如同云苑的主人,性格清冷!
林秋颜守个大早拉着张脸摆出副找这儿主人晦气地架势,,人是来了也在这里,就是没过来!
见姓周的正摆弄花树上叶子迟迟不过来,气得林秋颜脸色更黑了带着怨念走近他道;“昨天把我们扔在江边不管,又这么晚才回,够好呀周堂主?”
身后传来林秋颜的声音周沉玉听到后,揪下的叶子拈在手里转过身,笑着打趣道:“不是给你驱蚊膏了嘛。”
林秋颜哼了一声,忙跟进楼中,“昨晚那人怎么没来!”
“来了已经?”周沉玉抽空回答和他一起进来的人……
林秋颜一脸狐疑地看着回答他话得人,有些半信半疑;“真来了在哪呢,本少怎么没看到?”
周沉玉翻书地动作优雅而闲适,慢悠悠地道出了句;“不信你守门口等等看吧!”
“等谁!等我吗?“接话的人嗓音稍显稚气,又没有隔壁慰瞳稚气中带点清润,多少听出不一样的地方,满脸的水徐长顺就这么跑了进来。
林秋颜怕来人脸上那水甩自己身上,嫌弃的话脱口道,“起床晚就晚,不知道把脸擦干净再穿身干净衣裳出门,这方面你义兄也没亏待你!”
说的徐长顺脸红不已,但并没因林秋颜当义兄面说他而翻脸,刚才急急忙忙连衣裳都没找到,人家看见了能不说几句,当下嘿嘿一笑;“起得晚连包袱放哪都给忘了!”说完,他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
林秋颜更嫌弃眼前这人的随意和不讲究,要不是离他够远,估计早那个,“行了行了,打壶水来泡茶。”
周沉玉看着徐长顺,眼中带着笑意,“叫刘师傅弄几个家常菜送来云苑,没别的,去吧!”
徐长顺听了义兄周沉玉的吩咐,要他前往私厨找伺候他的管事刘师傅,也是掌厨,二话没说抬腿出了云苑………
“这么听话,了不得!”看到姓徐的离开,林秋颜露出一抹讥讽般的笑??
周沉玉莞尔一笑;“没脾气的时候说了会听,其他方面实在难让人省心?”
“有性格有脾气那才好,其他周堂主就别想了!”林秋颜今天阴一句阳一句的说话方式,搁周沉玉身上也能消受,也就任他说去,继续翻着手中的书。
燕红雪执着骨扇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身边就他自己,周沉玉迎出门来接他:“雪弟陪我走前走后,真是辛苦!”
“算你玉哥哥有良心?”燕红雪看在周沉玉真心认错的份上,大门口那桩事翻篇,反正也没人听到或看见……
没过多久,慰瞳和着徐长顺俩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俊俏的小厮,大红的漆木食盒被他们小心翼翼拎进门,打开食盒里面荤素搭配好的几道小菜,由徐长顺取出摆在桌上,打发那几个小厮下去……
桌上酒菜齐备就等主人和客人入桌……
“我义兄呢。”面对徐长顺问得这么突兀,任是林秋颜也没给他好脸;“你义兄和人在说话,急什么又没长腿跑了。”
正说着,燕红雪笑容满面地先走出来,周沉玉把门帘挽起最后一个入席。
都是熟人也没那么多礼数好讲,一时间斟酒的斟酒,闲聊的闲聊两者并不冲突,气氛好与不好只有他们知道……
给周沉玉倒得不是酒,而是一杯滚烫的花茶,仿佛是在嘲笑他有着年轻的皮囊,内核却已腐朽变质,大口喝酒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留给他的,也就桌上一杯茶,手边的一卷书………
林秋颜见机挖苦某人道,“你昨晚把我和你义弟扔在江边喂蚊子,今儿就喝杯花茶醒醒脑。”
引来一片笑声待笑声止住,林秋颜豪气地冲在坐的人举起一杯酒,道;“来,不管怎样,先干一杯。”徐长顺,慰瞳被这份豪气渲染,跟着举杯响应……
燕红雪对酒没多大的瘾,在一边看他们仨人喝,少了主位和次席的捧场,林秋颜明白他们今天是喝不尽兴的,况且他和两个半吊子酒友,喝的没意思。
开场带动下气氛,之后仨人各喝各的林秋颜找不着机会搭进次席和主位热议地话题,郁闷是肯定的………
大半天的时间光燕红雪说的多,周沉玉沦为听众,但偶尔会补充一下细节或回答他几句?
这顿饭吃得林秋颜是满肚子的苦闷,再好的味道更是难以尝出,等一散场他便提出找陈情玩去,周沉玉看他待在这里也无聊,自然没意见!!
黑豹懒洋洋的躺在桌底下,见主人林秋颜要离开那是动都不带动下,别说跟了就是尾巴都没有摇,也是没谁了………
“物似主,就像玉言你养的那只狼一样,少谁活得都滋润,跟它似的。”燕红雪打趣周沉玉以及他养的那匹狼,"银"一样,谁离了谁活得照样滋润,没有那么多七拐八弯的门道,实际上借周沉玉背地里笑话的是谁,答案就摆在那里?
周沉玉听了燕红雪的打趣,也不生气,笑着讲,“狼和豹本身就有灵性,知道自己主人的脾性,随主人也正常!”
燕红雪眼睛一转,接着说:“那按玉哥哥你这么说,黑豹不跟林秋颜走,莫不是嫌弃他平日里没个靠谱时候,嫌弃所致!”好在楼内也没别的什么人,说笑而已………
周沉玉倒是挺给面子,一起蹊落那个已经走了的林秋颜,“有趣,不过这兽类的心思,人类难以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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