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兄长,师兄……别,别抛弃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梦魇。
黑雾笼罩,季初倚墙而靠蜷缩着身体,青筋暴起,眉头紧锁,大口呼吸着。
群山之巅弥漫着初升的日光,泛着金色的薄雾,洒向每一个角落,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变好,重新开始。
季初眼底乌青未散,耷拉着眼皮,观察着手腕上麻绳绑下来的青紫印记。
江易桉进来时愣了愣,季初精神不好,做噩梦有时会伴随梦游,没有意识,醒来后又不记得,怎么吃药都不好,故只能在意识尚在时限制住自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开玩笑道:“找我就这样精神不振?”
季初抿了抿唇,起初有一些紧张,不太自信地低头后突然挺直腰板。
江易桉迎目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清澈如小鹿,照亮着未来的路。
“江易桉,你相信我吗?”
潮湿的刑堂密不透风,没有光亮,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白叙明将藤条用力一挥,又一条血痕横跨季初背部。
后背本就肉少,不同于厚重的木板,藤条细长尖锐,十分难熬。
季初依旧跪的笔直,让人挑不出毛病,青丝垂落到眼前,为生的冷清的脸庞平添了分脆弱,可眼睛分明又是坚强的,不服输的。
藤条不留余力责在他的后背,划过肩胛,撕碎了黑色的衣袍,只剩长长的血迹。
季初握紧了止不住瑟缩的手,极力忍着。
他一声不吭,静静体会所带来的刻骨铭心的痛楚,维持着姿势不许自己倒下。
白叙明顺手拿了把鞭子,破空一甩,鞭子韧性十足,风声肆意。
他随意地将鞭子责打在季初的身后,从臀罘肉到小腿,仿佛打的不是人,而是一滩死肉。
不似打罚,更像审讯。
疼。
太疼了。
季初看不到后面的模样,自然不知身后青紫一片,破皮后的血迹汹涌而出。
严冬大雪,屋内炭火直烧,他没有灵力护体,却也丝毫不影响皮肤感知温暖。
可为什么这么冷呢?
如果不是他有不明所以的利用价值,他会不会真的丢掉性命?
江易桉端着药递给他,打断了季初的回忆,道:“这么狠的责打,亏你受得住。”
为不可操控的未来,灵力没了五分之一,险些被打死。
“值得么?”
季初喝着苦苦的药,隐约尝到了丝甜味,他向着桌子上的画像望去,袖子里的桃木冒着金光。
“这是季初最后一张画像,若有遇见,可否替我关照一二?”
他记起来了。
手链确实是他的,刚入宗门那一年的生辰礼,桃树是襄阳宗的代表树木,梅花取自冬天绽放,永不凋零,是他师尊亲自雕刻的,亲自给予其灵力,关键时能保命。
过往的片缕回忆如炊烟飘过,浮到眼前,也如古书残卷,缺少了一部分。
“总算是熬出头了。”江易桉还没习惯季初原本的容貌,盯着画像熟悉道,“确定想好了,不用我陪你?”
季初点头:“襄阳宗于我而言,是家,不怕。”
少年没有迟疑,声音坚定而有力,诉说着不可改变的事实。
江易桉努了努嘴,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翌日,季初身穿白色兜帽斗篷,刚施法将手心明显的伤疤遮盖,江易桉就递给他治疗外伤的药物,与他道别。
“一路平安,保重。”
自此一别,季初孑然一身,再无人可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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