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患

折寿了！

我肉疼了一番，对上姜曦冷的可怕眼神，讪讪笑了笑：“结界破了…咱们走吧。”

姜曦抿唇不语，侧身不愿看我，柳清明关怀了我几句，问我怎么会这么邪门的法术，我低声与他说着。

因为我体质特殊，修炼艰难，十三岁那年偷翻邪书《论如何快速提升灵力的修炼大法》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使得灵力暴增，但操作不当陷些走火入魔，被姜曦发现制止了，不许我再修剑术，让我专心修行药道。

姜曦自然不会看那种邪书，他直接一把火给烧了，但是我看完了，上面的心法背的滚瓜烂熟。

那本书上还记录了用寿元为辅，心法为主，可以破解一切阵法，只是那本书只适合灵力平平的人使用，由于容易短命，这三年来我几乎不用这套心法。

这时，山洞前突然掠过一黑影，速度之快，仿佛水中的幽灵。

柳清明身形一展，迅捷如风，指尖轻点，法咒化作一道凌厉光芒，精准无误地击打在黑影的背上，黑影痛呼一声，身形暴起，双掌裹挟着暗劲猛然击出。他虽受内伤，但抓那黑影还是绰绰有余，轻松化解黑影的招式，黑影不敌他，想要逃走。

他察觉到那黑影的意图，自袖中飞出一道金光，捆仙索迅速缠绕在黑影身上，束缚住那黑影，将他捆了个结实，而后拽着他进入山洞。

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跪在地上，唇角渗着血，面露凶光的盯着我们。

人不大，脾气还挺大。

我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短刃，刃尖轻挑起他的下巴，刀柄上镶嵌着红宝石发着红光，配上恶劣的笑。

我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短刃，刃尖轻挑起他的下巴，刀柄上镶嵌着的红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中更显妖异。

我学着话本里审问人的模样，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

“说，为何要困住我们？云师姐被你们抓到哪里去了？你们的目的是不是云氏驭妖术？”

被抓住的少年别开脸，咬牙切齿的：“你不配知道。”

“不说是吧，我有的是法子撬开你的嘴。”

我收回短刃，掏出一小玉瓶，倒出几粒红色药丸。

少年看着我的动作，不以为然：“用毒药没用，我不妨告诉你，我体内有吞言蛇，你们是没有办法知道答案的。”

吞言蛇，邪兽，无毒，周身覆盖灵甲，可于人的肚肠存活二十余年。

这种毒蛇上修界很多门派也会使用，专门让暗卫吞下，从此之后，那个暗卫除了能跟吞言蛇的主人可答真话，其余人等无论问他们什么，他们都只能答假话，或者真假半掺，否则这种毒蛇就会从休眠醒来，瞬间撕碎宿主的五脏腑，斩断喉管，撕碎舌头。

预判了我的预判，我笑容短暂地滞凝了一下，无助的看向姜曦。

姜曦看了一眼那少年，沉吟片刻。

“先上岸再说。”

于是我们出了山洞，往湖面游去。

“再去那边找找…”

游至水面，我听到声音，睁开双眼，只见仲朴手持一件古朴的法器，站在一艘小舟之上，身旁围着同门弟子在湖中打捞寻找着。

“是掌门！大师兄，大小姐他们！快将他们拉上来。”

仲朴看到我们吩咐人将我们救了上来。

他说当时所有人落入湖中之后，很快就被卷上了岸，随即湖面恢复了平静。然后发现只有我和姜曦不见踪影，便与其他弟子寻找，由于纤阿湖太大了，他们不敢贸然行动，找了许久。

姜曦让仲朴带那名少年先回孤月夜找司药长老调试出吞言蛇的解药，柳清明重伤未愈，云雁还下落不明，我们打算去溪城找找线索。

据柳清明所说，溪城的城主曾经是云氏中人担任，六年前因城主之位一争，二城主联合大妖夺权，整个云氏遭顶之灾，除了云雁，都死了，云雁也是因为此事导致灵核碎了，修为尽失，如今溪城归入碧潭山庄所属。

三人御剑飞行至溪城门口落下，往里面走去。

溪城顾名思义，沿水而建，中间修着主道，两边小溪缓缓流淌着，岸边坐落着人家，青砖伴着瓦漆，杨柳拂堤，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色跃然在眼前。

溪城民风淳朴，见到陌生面孔，百姓好奇的目光望过来，修仙之人常见，他们对此并不陌生，他们皆以超凡脱俗之姿行走于世，面容清癯，气质出尘。

但这次来的三位仙君更是容貌不凡，尤其是位于中间的那位青衣仙君，周身萦绕着特有的清冷孤傲的仙韵，他们不由多看了两眼。

打量的目光频繁投来，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厌烦与不适，姜曦烦闷的转着指间的玄武背甲纹银指环，眉宇间似乎藏着挥之不去的躁意。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婆婆突然扑过来，好巧不巧抓住了姜曦的衣袖。

我和柳清明都惊到了。

姜曦有洁癖，而且他被周围人盯着看，本来就烦。若不是因教条礼仪克制着，他早就翻脸了。

果然下一秒姜曦冷着脸抽出袖子，甩开她，那老婆婆随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碰瓷的？”

我直呼好家伙，姜曦有钱，她还真是挑对人了。

柳清明俯身去搭老婆婆的脉搏，轻轻摇头：“饿晕了。”

草长莺飞三月天，春风温温柔柔地拂过脸庞，偶尔飘来远处的花瓣，带着几分清新与生机。

溪城客栈二楼，姜曦坐在窗前倒了杯茶递给我。

我喝了一口，吐了出来，“这茶好难喝啊，又苦又涩。”

“有的喝都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姜曦面前的茶也是未动，实在是难以下咽啊。

溪城盛产鱼虾，茶叶一般都是从其他地方买过来的，品质自然平平无奇，再者溪城人不喝茶，反倒是乐于饮酒。

姜曦问：“那人如何了？”

他问的是街上遇到的老婆婆，当时我和柳清明将老婆婆送到医馆，姜曦留在客栈，柳清明去云府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顺便去了打探那老婆婆的情况。

我跑的急，口渴的厉害，喝不了这茶，下楼喊人送了壶白水，喝了几口水润了嗓子这才与他说着。

“我打听过了，那老婆婆是从河东那边逃过来的，就住在兰花巷那边的临时搭建的难民营，河东那边闹水患将他们的村子冲了，他们去求助碧潭庄。碧潭庄的庄主刚好闭关了，益州那边也不太平，不少邪祟出没扰民，碧潭庄的人大部分都去那边支援了，就给他们推了。”

“除妖邪需要整个门派的人去吗？”

姜曦的眼中忽地掠过一抹疑虑，语气也随之变得深沉。

“而且益州离下修界死生之巅似乎更近一些。”

益州地处上修界与下修界的边界，距离蜀中的死生之巅不过百里，益州没有求助死生之巅，反倒是委托了千里之外的碧潭庄去了那里。

我点头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姜曦单手支着下颌，双指轻扣着桌面，若有所思。

“我们去那个村子看看，水患过后便会有疫情，待会去医馆买些治疗瘟疫的药材带着。”

“师兄还没回来吗？”

话音刚落，柳清明推门进来。

“去云宅可有发现？”

我抬眸望去，柳清明垂着头，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没有。”

云雁失踪一事，我们目前没有任何头绪，姜曦带着我和柳清明去了闹水患的梨花村。

梨花村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到处是被洪水冲塌陷的房屋，能够逃出去的都逃走了，腿脚慢的抱住着还未没过头顶的建筑和树干哀嚎不断，随着洪水的冲击，有不少脱力的淹没于洪水。

黄沙遮日，不见阳光，整个村落笼罩在绝望与痛苦之中。

“救命啊…”

“阿生哥…”

“阿爹…”

高处的房顶之上跪着一对母女，女人抱着孩子无措的痛哭流涕，眼睁睁看着丈夫滚入滔滔洪水。

“快，先救人。”

柳清明潜入水中将人捞起，我唤出皓月把它扩限到最大，方便它能载更多的人。姜曦踩着神武仙剑雪凰，穿梭于洪水之中，合力将处在洪水中的村民带往安全的地方。

东南方向的河水剧烈翻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愤怒。在波涛汹涌的河面上，一条巨大的黄鲤妖怪跃然而出，其鳞甲上覆盖着不祥的黑气，显然它已经修炼成魃。

一个黑衣萧飒的背影，长靴踩着滔天的黄河巨浪，手握着熠熠生辉的神兵柳藤，与那魃厮杀着。柳藤紧紧勒住魃的脖子噼里啪啦的闪着红光。

少年与那魃斗战多日，体力不支，有些站不稳，他将那魃困在柳藤中消耗它的精力，双方僵持不下，他的衣服已经被划的破烂不堪，胳膊上露出被河水泡的发白的大大小小的口子。

“那是墨道友！”

柳清明一眼就认出了那站在惊涛骇浪之上的人，少年正是死生之巅的墨燃，前不久在云梦泽除妖相识的。

“原来是水魃在作乱。”姜曦看到导致水患的源头，立刻吩咐，“清明，你先去帮他，这里有我和妙妙在。”

柳清明领命：“是，师尊！”

“墨道友，我来助你。”

柳清明飞至墨燃身侧，墨燃有些意外，朝他笑了笑：“多谢。”

“嗯。”

柳清明施法，手腕翻转，掌心朝下。

“天罗地网，去！”

一张金色大网落在水魃身上，将他困住，随后墨燃淬入全部灵力渡入手中的柳藤，烈火般的柳藤喷薄长啸，将魃的脑颅削落，刹那间血花四溅，也就在同时，魃的利爪撕碎金网朝这边袭来。

墨燃及时推开身侧的柳清明，柳清明的瞳孔徒然放大。

“墨道友！”

魃的利爪猛地穿进墨燃的腹肋，穿透后背。衣衫顷刻被鲜血浸没，他耗尽灵力站不稳，极速下落。

柳清明转身去追，抓住他的胳膊，带他离开。

失了头颅的巨兽摇摇晃晃，最终轰然坠地，庞大的身躯隔断了黄河水流，阻止了继续往前蔓延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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