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正七年,姬氏旧邸院中的气氛略显沉闷。十七岁的小满,身姿已如亭亭玉立的少女,可那一身短打在此时却沾满了练箭练剑后的狼狈。
小满手持弯弓,那支箭“嗖”地一声离弦,却远远偏离了靶心。再看那箭靶,横七竖八插满了箭,却无一支正中红心。她垂头丧气,似一朵被风雨打蔫的娇花。
放下弓,她又执剑刺向那排稻草人。一剑刺出,稻草人却纹丝未动,剑偏离了目标。小满回身又是一剑,依旧落空,那横劈的一剑,不仅未能伤到稻草人分毫,自己的脚却被什么绊了一下,“哎呀!”一声,平地摔倒在地。
张恭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小满,满脸关切:“怎样?磕破没有?!”小满揉着摔疼的手肘,眼中满是沮丧:“哥,我的剑法是不是很差?”
张恭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你确实对长剑、弓箭这些精巧的兵器不具天赋。”小满听闻,眼神黯淡:“我这也用不好,那也用不好,是不是练不成兵刃了?”
张恭刚要开口,屋子的门却突然打开。蒋易面色阴沉地走了出来,手中紧握着一封信。他看着小满,严厉地呵斥道:“告诉她实话!用你母亲当年教训你的话来点醒她!”
张恭轻叹一声,摊开手,然后捏着嗓子学起母亲的口气:“你的剑法……烂得让我想吐!给我接着练!练不好军法处置!”小满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恭和蒋易。
蒋易晃了晃手中的信,道:“小皇帝又写信了。”小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蒋易手里的信。蒋易却不为所动:“接着练!练不好不许看信!”小满咬咬牙,大声应道:“是!”说罢,又拿起剑疯狂地舞了起来,一心想要砍倒那草人。
蒋易走到张恭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张恭小声说道:“我觉得小满,可能有点…肢体不协调……”蒋易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正抓着剑乱砍的小满身上,缓缓说道:“你父亲这个隐疾一直瞒着你,骑马还需要你母亲抱他上去。他身体不比别人孱弱,只是手脚的动作不连贯……”张恭恍然大悟:“所以爹只能做个文官。”蒋易长叹一声:“小满在宫里跟小皇帝玩的时候,就翻不了墙爬不上树的,八成是继承了你父亲的毛病。”
小满在这边奋力练剑,心中却满是对小皇帝信件的牵挂。
她一手拉着蒋易的衣袖,蒋易和张恭转头看向她。小满目光坚定而认真地问蒋易:“只要能打倒草人就可以看信吗?”蒋易颔首:“对。”
小满二话不说,转身朝着兵器箱走去。张恭甚是疑惑:“这是做什么?”只见小满把手中的剑丢开,埋头在兵器箱里翻找起来。张恭好心提醒:“要换兵器吗?你的话,选用枪、戟都算轻便灵活。”然而,小满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大为惊异。
小满从兵器箱里吃力地拎起一条铁链,那是流星锤的链子。蒋易和张恭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小满却似浑然不觉,拖着流星锤就朝着草人的方向走。张恭赶忙上前阻止,哭笑不得道:“妹妹,你是个女孩,这种沉重又粗蛮的兵器你拿不动。”
可小满岂是轻易被劝阻之人,她深吸一口气,抡起流星锤就朝着那一排草人砸去。刹那间,只听一阵呼啸之声,流星锤带着巨大的力量砸向草人。一排草人就像脆弱的蝼蚁,被流星锤齐齐拦腰砸断,应声而倒。稻草漫天飞舞,七零八落飘洒在蒋易和张恭的头上,二人呆立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小满喘息着,小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她转向蒋易和张恭,脸上露出兴奋的微笑:“叔父,哥哥,我可以看信了吗?”蒋易和张恭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小满,同时缓慢地点了点头。蒋易喃喃道:“突然觉得在小满身上……”张恭接话:“找回了当年……”
在小满的背后,隐隐出现了萧从戎英气逼人的影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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