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徵和漪若抱着女儿走暗门回了卧室,宫尚角,且看绿拂姑娘——粉、墨、登、场!
…
宫尚角再次踏入远徵的家门,那两个侍候漪若夫人的妇人目光闪躲,脚步匆匆地想要离开。他心中顿时生出一丝警觉,那股敏锐直觉告诉他,今日之事必有蹊跷。“站住!”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那位年长些的妇人缓缓停下脚步,垂首行礼,口中对答如流,面上毫无波澜,“客人有何吩咐?我家夫人正值月中不便见客,公子也有吩咐,一月内不见任何访客,还望见谅。”然而,宫尚角从那平静的话语和动作中,察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让他更加确定,这里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宫尚角并未挪步,语气平缓得听不出情绪波动,“你家夫人不便,这自是情理之中,但为何连公子也避而不见?”他笃定屋内之人已然感知到他的到来,接着问道,“不知你家夫人所生的是公子还是千金?”
妇人紧闭双唇,沉默不语的模样显然有所顾虑。宫尚角见状,心知对方必有防备,便不再多问,径直朝门前走去。这一举动顿时令那妇人乱了阵脚,急忙上前拦住,“贵客怎可如此唐突?这是夫人的卧房,您怎能擅自闯入?!”她的话语虽带着责备,却也透露出一丝不安。宫尚角听到“夫人”二字时,猛地收住了推门的手,心中暗自懊悔自己的莽撞。“你进去帮我传句话,让公子出来见一面。”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些。然而,面前的妇人依旧纹丝不动,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宫尚角强忍着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他兄长,是孩子的伯父,并非外人,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吧!”此时,宫尚角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那是对弟弟的牵挂与担忧,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更显沉重。
妇人面色微变,脚步却未挪动分毫。宫尚角的耐心已所剩无几,“远徵!我们只说几句话就走,你出来吧!我不想打扰漪若!”他声音略带焦急与不满,或许正是这音量惊扰了屋内安宁,婴儿的啼哭声随之响起。本是寻常之事,但宫尚角敏锐地察觉到,那分明是两个孩子的哭声!侧耳细听,断断续续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苏绿拂!她明明就在里面,嘴上说着不见客,实际上却是单单不见他!宫尚角心中怒意涌起,再难抑制,径直推门而入。而他身后的金复不易察觉地向那妇人轻轻点了点头!
屋内之人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推门而入,一时间显得慌乱失措。宫尚角进屋后不由得眉头紧皱——不仅是苏绿拂,连叶洛云竟也在此处!只见漪若无力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纸般惨白,毫无血色。远徵坐在床边,直直地瞪着他,那同样苍白的面容和病态的模样,证实了前几天所说的心症发作绝非虚言。
“远徵,你…”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向前几步想仔细看看他牵挂的人,却被他一句话喝止——
“你站住!”远徵的声音透着几分虚弱,“有话就站在那里说,说完出去,别打扰漪若!”他目光扫向绿拂,后者会意,急忙将怀中的孩子轻轻放入一个精致的小篮子里。那襁褓裹得严严实实,仿若藏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让人无从窥见孩子的面容。许是因紧张而手脚慌乱,绿拂在准备离开时,竟从篮子里掉落了一物。那清脆的落地之声瞬间吸引了宫尚角的注意——是一串小巧的铃铛,在寂静之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叶洛云急忙捡起掉落之物,拉住夫人向外走去,脚步因慌乱而略显踉跄。“苏绿拂,你给我站住!”宫尚角见状,本欲夺过篮子,可到底没忍心下手,只转而拉住了叶洛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你抱着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何你……才这几日就敢出门?那篮子里的东西又是谁给你的?”在这一瞬间,宫尚角的目光在叶洛云怀中的孩子和那串铃铛间来回游移,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他深知这几日对于叶洛云而言定是极为艰难的,所以话语里虽有责备,却也夹杂着关切。
“宫尚角!有话问我,别为难他们!绿拂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让他们走!”远徵言语中有些急躁不安,宫尚角哪里肯放手“就因为她身体还很虚弱,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必须她亲自来!我送你的铃铛为什么会在这个孩子襁褓之中!你说啊?”
僵持着半天,漪若突然坐起来捡起床下的绣鞋朝他迎面扔去,眼中算是狠戾之气,仿佛扔过去的应该是刀子!远徵赶紧抱着漪若好生安抚,轻轻放她躺下,“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给我滚!我们两家的事不用你操心!”远徵瞬间怒吼,许是因为旧症复发,有些气力不足。
“你告诉我!”宫尚角犹如猛兽一般,那抓着叶洛云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要把人家胳膊拧下来,绿拂气得轮圆了给他一个大嘴巴“你还有脸问!你个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畜牲!我苏绿拂是贱,但我敢作敢当,你呢?远徵是你一手带大的亲弟弟,漪若是拜了你家祖宗远徵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居然干出这种…到底谁不知廉耻?谁罪该万死?!”绿拂义愤填膺,胸廓起伏半天喘着粗气,转而看向了远徵“我不愿意了!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凭什么我们一个个伤心难过他心安理得?!这孩子,我直接扔西湖里喂鱼!就当他替父还债了!”
(金复差点崩了!这是咋回事,不按套路来啊!)
(叶洛云也傻了,这戏怕是接不住啊!)
绿拂可不怕宫尚角,将银铃抢过来举到他面前“这是前些天你给的对吧?当日我们在角宫对峙,漪若为什么要杀你?远徵为什么又为什么拦住你?你敢说吗?!你看看床上的漪若,你敢摸着胸口说,你宫尚角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吗?!我苏绿拂敢作敢当,我爱远徵,我愿意陪着他,西湖也好,天南地北哪里都好,要走要留我都愿意!我愿意给他生儿育女,还是那句话,我又不需要贞节牌坊!总好过你,当了婊子还非要立牌坊!你看看那床上我的女儿,长得跟远徵一模一样!你再看看这孩子,你告诉我,他父亲是谁?!”绿拂不管不顾直接把孩子塞到他怀里,宫尚角哪里抱过孩子差点儿手秃噜摔了,幸亏金复手快托了一把“叶夫人,咱适可而止吧!”
宫尚角震惊之余,缓缓掀开襁褓。一张粉嫩的小脸映入眼帘,孩子正睡得香甜,那小小的面容,眉眼虽还未完全舒展开来,却已依稀可见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轮廓。刹那间,仿若五雷轰顶,一切疑惑骤然有了答案。难怪这孩子如此弱小,原来是早产;也难怪始终打探不到孩子的消息,原来竟是这般情形。“苏姑娘——”他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慨,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心痛。
“我呸!老娘孩子都生了三个了,姑娘两个字你留着给你家高堂!”绿拂真的一点不怕他,那嘴比刀子都硬!
“好,好,叶夫人,叶夫人……”宫尚角眼中噙着泪,忙不迭地妥协,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的小孩,可那颤抖的双手却似在风暴中摇晃的残枝,满心害怕会伤到小主子。“公子,给我吧!”金复真快步上前,稳稳地接过孩子。宫尚角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那一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叶夫人,若我不来,你究竟打算如何安置这孩子?”
绿拂还想继续斥责,但见漪若已然支撑不住,长叹一口气:“我们去隔壁说吧,莫要再为难漪若了!”此时,床上的漪若早已泣不成声。数月前那惨痛的经历固然令人心碎,而更让她心酸的是,绿拂与她同日生产,却总是处处为她着想,这般恩情,她该如何报答?漪若伸出手,想要挽留,终究是开不了口,只将满心不甘化作捶打床板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宫尚角见此情形,哪还有脸面在此停留!刚想推门出去,只见绿拂拉了拉墙边柜子上的挂饰,瞬间露出了一道门,原来如此,这屋子里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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