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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婧儿帝姬的生辰

十七王目光深邃,语气笃定,道:“或许皇兄对千蕙兰确有过疼惜之情,然依我之见,她定非皇兄深爱之人。

凤念艺面露疑惑,美眸中透着好奇,问道:“十七郡王,此话怎讲?”

十七王皱眉回忆道:“皇兄十七岁时,本王撞见他在重华殿作画,画中女子穿红羽绒罗裙起舞,只看到背影。当时皇兄还在画,本王被母后叫走,之后再没见过那画,估计被皇兄藏起来了。皇兄当时说画中女子是他心爱之人。”

凤念艺闻听此言,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亦有一件红色羽绒罗裙,乃是自幼教授她《凤凰于飞》那支舞的师傅刘眉儿,于她十二岁时所赠。那年她回到静香城,暂居于刘眉儿家中,那刘眉儿居住在松山下的桃花林。犹记得她初次穿上那件罗裙之时,竟发现自己能在湖面轻盈起舞,彼时她满心欢喜,情不自禁地沉浸于自己的舞蹈之中,难以自拔。

正思忖间,凤念艺蓦地瞧见有人从宝泉宫出来,顿时回过神来,忙道:“十七王,有人出来了。”

俄顷,只见一着装朴素、面容略显沧桑的年长女子缓缓推门而出,屈膝行礼,恭声道:“奴婢见过十七郡王。”

十七王微微抬手,温声道:“姑姑,快快请起。”

那姑姑起身,目光扫过凤念艺,面露疑惑,问道:“这位姑娘是?”

凤念艺赶忙施礼,轻声答道:“姑姑,奴婢乃是浣衣局月华姑姑所托,前来给帝姬送衣服的。”

姑姑闻言,面色一沉,语气冷冽道:“此处并无帝姬,唯有婧儿。她怎会托你送衣而来?想当年,若非她与那鲁宁背叛皇贵妃,在皇贵妃饭中暗下邪药,皇贵妃又岂会惨死?我那可怜的婧儿又怎会落得无人疼爱、这般凄凉的境地。”

凤念艺闻听此言,面露惊愕,一时语塞,只道:“这……”

姑姑冷哼一声,继续道:“那鲁宁早已命丧黄泉,她亦未能飞黄腾达。罢了,你并不知晓当年之事,速速离去吧,带着那衣物快走。”

凤念艺心中一急,忙道:“我可否进去瞧瞧帝姬……哦,不,是婧儿?我……郡王。”言罢,她眼神中满是恳求,望向十七王,盼其能助一臂之力。

凤念艺心念婧儿身世凄苦,与自己自幼丧母之境遇如出一辙,不禁心生怜悯,暗自思忖:这婧儿着实可怜,自幼便遭逢如此变故,无人疼爱,与我同病相怜。

十七王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对姑姑道:“金月姑姑,念艺姑娘乃人美心善之人,方才我已将往事与她言说,她确是真心疼惜婧儿。”

金月姑姑见十七郡王如此说,便微微颔首,道:“既如此,两位且随我来。”

凤念艺心领神会,赶忙将手中衣物轻轻搁置于门口,随后便与姑姑、十七郡王一同踏入宝泉宫正门。一路上,只见那前殿斑驳破旧,尽显年久失修之态,一把硕大的铁锁紧紧锁住殿门,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寂寥。众人行至偏殿,又走了许久,方出得偏殿,来到后面的一处院子。

姑姑抬手指向院中那正悠哉荡着秋千的小姑娘,轻声道:“那便是婧儿了。”

金月姑姑微笑着对婧儿道:“婧儿,这位乃是你的十七皇叔。”

婧儿乖巧地屈膝行礼,脆声道:“婧儿给十七皇叔请安。”

婧儿闻言,好奇地看向凤念艺,莲步轻移,走到近前,仰着小脸问道:“漂亮姐姐,您唤作何名?”

凤念艺蹲下身子,面带微笑,柔声答道:“我名唤凤念艺,那你呢,唤何名字呀?”

婧儿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脆生生道:“我叫殷初婧,她们皆说我是帝姬,可帝姬为何会住在这般地方?她们道是因我没有娘亲,难不成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言罢,小嘴一撅,满脸疑惑。

言罢,婧儿小嘴一撅,双眸中满是疑惑,似是真的在思索自己是否乃从石头里蹦出一般。

凤念艺见状,不禁莞尔,柔声笑道:“哈哈哈,婧儿自然是有娘亲的,娘亲只是化作了天上的星星,在那遥远的天际默默守护着婧儿呢。”

婧儿听闻此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仰着小脸,满脸天真地问道:“此言当真?瞧姐姐这般美貌,定然不会欺瞒婧儿,那婧儿便信了姐姐。如此说来,现下婧儿可是姐姐的朋友了?”

凤念艺含笑颔首,道:“那是自然啦!”

于是乎,凤念艺与十七郡王便在这宝泉宫陪伴着这可怜的稚子,度过了整整一日时光。

临别之际,婧儿满心不舍,紧紧拉住凤念艺的手,眼中噙着泪花,楚楚可怜道:“姐姐,你明日可还会来陪婧儿?你莫要走了可好?留下来陪着婧儿,婧儿甚是乖巧,咱们一同住在这竹园之中。此处春日里鸟语花香,芬芳四溢;夏日里蝉鸣声声,不绝于耳;秋日里姑姑栽种于园子中的果子便可采摘品尝;冬日里你我还能一同堆雪人、掷雪球,好不惬意。”

金月姑姑亦是泪眼婆娑,哽咽道:“姑娘,你便留下来吧。这么多年来,婧儿从未与其他宫女这般亲近过,许是皇贵妃在天有灵,遣你前来,让我家婧儿得人疼爱。老奴看得出,姑娘你确是真心待我家婧儿。”

婧儿见状,赶忙上前,伸出小手轻轻为姑姑拭去泪水,乖巧道:“姑姑不哭,婧儿会乖乖的。”

金月姑姑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姑姑不哭。”

凤念艺面露难色,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迟疑道:“好,我……我若真要留下,便需得回去禀报姑姑以及掌事女官。”言罢,她目光柔和地看向眼前这懂事的女孩儿,心中满是疼惜,仿若有万千思绪萦绕心头。

金月姑姑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些许悲凉,道:“是啊,你自是得经她们应允,毕竟我家帝姬如今不受宠,便是想要一个宫女陪伴左右,亦不能随心所欲啊。”

凤念艺蹲下身子,轻轻握住婧儿的小手,微笑着柔声道:“婧儿莫要伤心,我答应你,明日定回来陪你,可好?”

婧儿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眸亮晶晶的,忙伸出小指,道:“好,那我们拉钩,骗人的是小狗。”

凤念艺见状,赶忙伸出小手指,温柔道:“好,我们拉钩。”

不知不觉,凤念艺来宝泉宫已然月余。是日清晨,她尚在睡梦中,便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蓦地映入眼帘。

“姐姐,您醒啦?”那娃娃脸的主人脆生生地问道。

凤念艺一惊,定睛细看,原来是婧儿帝姬,忙不迭道:“啊,婧儿帝姬,您怎会在此处?奴婢这便起身伺候您。”

婧儿帝姬小嘴一撅,满脸不悦,道:“念艺姐姐,莫要奴婢奴婢的,我可是将姐姐当作挚友,而非奴婢呢。”

凤念艺闻言,心中一暖,微笑着颔首道:“好,姐姐自然也将婧儿视为好友,那婧儿且先出去,待姐姐梳洗更衣后便去陪你,可好?”

婧儿帝姬眼眸亮晶晶的,欢喜道:“好呀,今日乃是婧儿的生辰,姑姑说生辰便是又长大一岁,需得更加懂事,我这便出去等姐姐。”

凤念艺面露惊讶,道:“啊,今日竟是你的生辰?那外面这般喧闹可是……”

婧儿帝姬忙解释道:“姐姐,您初来乍到有所不知,今日乃婧儿生辰,奶娘和姐姐们正在为婧儿筹备素宴,小小庆贺一番,每年皆是如此呢。”

凤念艺轻轻颔首,柔声道:“那你定要好好谢过奶娘,姑姑当真是疼惜婧儿呢。”

婧儿帝姬乖巧应道:“嗯,婧儿知晓,婧儿这便出去候着姐姐了。”

言罢,婧儿蹦跳着离去。凤念艺遂快速梳洗更衣,整饬完毕后,步出房门,行至偏殿,环顾四周,欲寻可帮忙之事。

甫一入殿,便见奶娘金月姑姑与一众宫女皆在。凤念艺忙上前施礼,道:“念艺见过姑姑,念艺起晚了,姑姑……”

金月姑姑赶忙摆手,眼中含泪,道:“无妨,昨夜辛苦姑娘陪婧儿至夜深,老奴许久未曾见婧儿这般开怀。姑娘有所不知,婧儿自幼体弱多病,太医曾言,她恐活不过十五岁。老奴今日斗胆,求姑娘帮帮我家帝姬。”言罢,金月姑姑看向婧儿,泪水簌簌而下,旋即又面向凤念艺,屈膝跪下,亦拉着小帝姬一同跪下。

婧儿懵懂无知,眼神中透着疑惑,茫然地看着奶娘,又转头望向跟着跪下的一众宫女。众宫女亦齐声哀求道:“求求姑娘帮帮我家帝姬。”

凤念艺见状,面露惊色,心中慌乱,忙道:“我……我该如何帮?姑姑,姐姐们,快快请起,有话起身再说。”边说边欲搀扶奶娘与公主起身,然奶娘执意不肯。

奶娘泪眼婆娑,哽咽道:“姑娘,您若答应帮我家帝姬,我等便起身。”

凤念艺面露难色,迟疑片刻,终是无奈轻叹,道:“好,我……我答应便是。”

金月姑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颤声道:“此话当真?无论何事?”

金月姑姑拭去眼角泪痕,唤来宫女小玲,道:“小玲,你且先带帝姬去外面玩耍,老奴有话要与念艺姑娘言说。”

宫女小玲颔首应是,俯身对婧儿帝姬柔声说道:“婧儿,咱们去外面玩躲猫猫可好?待会儿让念艺姐姐来寻我们。”

婧儿帝姬眼眸一亮,欢喜道:“好呀,那念艺姐姐可要记得来找我们哦。”

凤念艺微笑着应道:“好,姐姐一会儿便去寻婧儿。”

小玲带宫女和小帝姬走后,金月姑姑示意凤念艺坐下,神色凝重道:“当年娘娘得知父亲入狱,心急去重华殿申冤,半路动胎气,帝姬早产,所幸母女平安,但帝姬体弱多病。娘娘恨委家,却没对帝后用巫蛊,反是委之章挑唆朝臣上书,求帝君赐死娘娘,帝君不忍,将娘娘囚于宫殿,形同打入冷宫。”

凤念艺闻听此言,面露惊色,心中暗自思忖,原来其中竟有这般隐情。遂问道:“原来如此,那蕙兰皇贵妃究竟是如何离世的?”

金月姑姑哀伤长叹,说:“蕙兰或被囚时遭下毒,神志癫狂,听闻君上在宝泉宫,便跑去见他,一路咬人。最后,她被士兵刺死在前殿。蕙兰死时一夜白头,身着嫁衣,众人传她化为厉鬼,太后请法师才平息此事。”

凤念艺闻听此言,面露惊色,心中一阵唏嘘,又问道:“那为何还要送帝姬来此处?”

金月姑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道:“因蕙兰皇贵妃的死,帝君不愿再见到小帝姬,太后便下令让帝姬搬至宝泉宫,靠着泡药泉来维持她体弱多病的身子,帝姬这才得以健康成长。

凤念艺微微颔首,似是明白了些许,然心中仍有疑惑,又问道:“那为何姑姑还要自己种药种瓜果蔬菜,可是月例银子不够用?”

金月姑姑苦着脸说:“前几年还行,可近年帝后不让帝姬泡药泉,供给敷衍,还说是帝君命令。我们不信,却没法子。她权势大,帝君不见婧儿,估计是她瞒上欺下。我们只能种草药替代,婧儿现在看着好,发病时可让人心疼。”说着,奶娘眼中含泪,满脸担忧。

凤念艺听闻奶娘之言,不禁眼眶微红,神色哀伤,缓缓道:“我自小便没了娘亲,亦未曾见过她,仅见过爹爹所画的画像。我娘是死于宅斗,娘娘则丧于前朝后宫之争,我与婧儿身世竟有相似之处,故而我也格外疼惜她,只是我实不知该如何帮她才好。”

金月姑姑面露难色,犹豫片刻,终是无奈道:“唯有……唯有你成为帝君的宠妃。”言罢,她满脸愧疚,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奈,“若有人既疼爱帝姬,又能得帝君宠爱,便可将帝姬抚养于膝下,如此,帝姬离开此处便指日可待了。”

凤念艺面露惊愕,迟疑道:“我……”

金月姑姑忙道:“是,这么多年来,帝姬从未与任何一个宫女这般亲近,老奴看得出姑娘是真心疼爱帝姬。老奴知晓这般要求对姑娘不公,可奴家实在是无计可施,婧儿等不得了,唯有她离开此处,得到更好的医治和生活供给,或许一切方能有转机,她还那般年幼啊。”

凤念艺面露疑惑,问道:“可是姑姑您怎知我可以?”

金月姑姑目光笃定,道:“老奴知晓姑娘是今年的秀女,亦知晓姑娘何故在此处。姑娘聪明能干,又正值青春年华,有的是机会。”

凤念艺咬了咬下唇,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道:“好,姑姑,我……我试试。”

金月姑姑轻叹一声,道:“其实今日并非婧儿的生辰,老奴告知婧儿今日是她生辰,乃是因当年皇贵妃在她出生一个月后便离世了,姑娘来的那日便是皇贵妃的忌日,之后又一个月的今日,我们便来到了宝泉宫,一直生活至今。”言罢,奶娘眼中满是沧桑与无奈。

凤念艺眸光中透着一丝怜惜,轻声道:“我知晓姑姑这些年陪着婧儿,定是一直在忍辱负重,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金月姑姑微微一愣,似是被说中心事,随后恍然道:“瞧我,光顾着与你言说这些,竟忘了要去找婧儿呢。”

凤念艺微微一笑,起身道:“那我们便一同去外面寻婧儿吧。”言罢,她脚步轻盈地向外走去,奶娘金月姑姑亦赶忙跟上,二人一同出了殿门。

阳光洒落,庭院中花草摇曳,却不知那婧儿此刻在何处玩耍。凤念艺心中满是担忧,不禁加快了脚步,眼神四处搜寻着婧儿的身影。奶娘金月姑姑则在一旁,神色焦急,口中喃喃自语,似在祈祷婧儿平安无事。

最终,在庭院的秋千寻到了婧儿帝姬,又是惬意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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