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入宫后如履薄冰

翌日晨时，凤念艺在宫殿前欣赏帝君殷墨初昨日又派人送来的许多菊花品种，有十大名菊之首的“帅旗”；有枝条粗壮，花如牡丹的“绿牡丹”；有花瓣最细最长，花开似瀑布的白色“十丈珠帘”；有花色紫中透墨，黄色花心外露的“墨荷”；还有“绿衣红裳”、“西湖柳月”、“黄石公”、“玉壶春”。

飞花轻声道：“娘娘素来钟情于菊花，君上竟为此寻觅了如此多珍稀品种，实在令人感喟。”

“我最喜那白色的“十丈珠帘”了，其花瓣细长如丝，纷披下垂，似瀑布飞下，洁白无瑕，娇柔舞魅，宛如月光般迷人。”

这时，云燕走了过来，欠了欠身，说：“娘娘，三位贵人来了。”

飞花轻移莲步，语含机锋：“您没瞧见娘娘正在专心赏花吗？这会儿可不便打扰。”

“无妨，让她们进殿来吧！”

凤朝宫东偏殿内，华烛熠熠，光影摇曳。三位贵人莲步轻移，缓缓步入殿中。

甫一入殿，三位贵人便齐齐跪下，声如莺啼般同声说道：“嫔妾，参见贵嫔娘娘。”

凤念艺端坐于主位之上，姿态优雅，闻言抬手轻抬，声音温婉：“请起，赐座。”

“谢过娘娘。”三位贵人言毕，轻盈起身，款款落座。

众人坐定，委任灵率先开口，眸光中满是感激：“上次娘娘相助，已然过去数年，嫔妾一直铭记于心。”

凤念艺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那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姐姐这些年可还安好？”

委任灵忙道：“多谢娘娘记挂，一切安好。”

凤念艺眉眼弯弯：“那就好。我记得姐姐比我长一岁，唤我妹妹吧！”

委任灵面露惶恐：“娘娘位份高于我，又比我先入宫，这如何使得？”

凤念艺轻轻摇头，笑意更甚：“无妨，此处没有元贵嫔，只有你的念艺妹妹。”

委任灵微怔，旋即展颜：“既然娘娘发话，我自当照办，念艺妹妹。”

“是，任灵姐姐。”

苏婉月和林澜依一直插不上话，凤念艺说：“两位妹妹也别拘着，尝尝这‘顾渚紫笋’。”

苏婉月和林澜依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苏婉月说：“这“顾渚紫笋”倒是香气馥郁，有兰花之香，滋味鲜醇回甘。”

“不知道妹妹那有什么茶，若喜欢，本宫命人送些过去。”

苏婉月轻垂螓首，语气温婉却带着几分坚决：“娘娘所用之物，自是宫中顶尖的珍品。嫔妾虽蒙娘娘厚爱，却实在不敢收受如此贵重之物。一则恐有僭越之嫌，二则嫔妾心中实是过意不去。”

“无妨，妹妹喜欢就好。”

苏婉月起来欠了欠身，说：“那嫔妾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娘娘。”

“任灵姐姐和澜依妹妹也带些回去吧！”

只见凤念艺轻轻拍了拍手掌，刹那间，云燕领着众宫女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那些宫女们手中各自端着精致的托盘，其上放置着绫罗绸缎，每一块锦缎都似流动着五彩的光华；还有珠宝首饰，珠翠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除此之外，也有其他一些精致的小物件，这一切都在诉说着此地的奢华与尊贵。

“这些都是本宫送给任灵姐姐和两位妹妹的。”

三人同时起来，欠了欠身，说：“多谢娘娘。”

“无需多礼，都落坐吧！”

三人同时再次欠了欠身，说：“谢娘娘。”

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到了午时，这会云燕走了进来，欠了欠身，说：“娘娘，该用午膳了。”

苏婉月机灵地说：“那嫔妾就不耽误娘娘用膳了。”

其它两人也反应过来，三人同时起来，欠了欠身，说：“嫔妾等先行告退。”

“等等，婉月妹妹和澜依妹妹先留下，本宫还有话要说。”

委任灵说：“那嫔妾先行告退。”

委任灵离开后，凤念艺招呼她们两人坐下。

“本宫这里有一个故事想说给两位妹妹听。”

两人说：“嫔妾等愿闻其详。”

“民间有一大户人家，因为年少时掌家之权仇人握着，掌家人被迫娶了杀父仇人的女儿为妻，仇人与女儿设计陷害掌家人的少时喜欢之人，掌家人甚是不喜她这位妻子。”

苏婉月说：“尽有此种事。”

“如今掌家人最宠的女子有位姐姐，和他的妻子走得很近，为了争宠，寻来两个姑娘想让其替自己去争宠。”

苏婉月说：“娘娘，这个故事……”

林澜依打断了苏婉月的话，起来欠了欠身，说：“谢娘娘赐教。”

苏婉月不太明白，见到林澜依如此，她也欠了欠身，没说话。

林澜依说：“娘娘要用午膳，嫔妾先行告退。”

苏婉月也说：“嫔妾也先行告退。”

苏婉月和林澜依离开凤朝宫东偏殿，两人回到苏婉月的东二殿。

苏婉月问：“澜依姐姐，可明白元嫔所言？”

“妹妹不明白？”

苏婉月说：“倒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我们能够入宫，靠的就是帝后和婷荣华，若真如元嫔所言，两人不可信，但我们该怎么办？”

林澜依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妹妹，如今局势不明，我们需先静观其变，切莫轻易站队。那元嫔看似和善，可后宫之中人心难测，谁又知她所言是真是假。我们不妨暗中留意各方动静，同时提升自己的才艺与修养，毕竟在这后宫之中，自身的实力才是立足之本。”

苏婉月轻轻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姐姐说得有理，只是这深宫之中，处处皆是陷阱，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我们初来乍到，无依无靠，着实令人担忧。”

林澜依轻轻握住苏婉月的手，安慰道：“妹妹莫怕，你我二人相互扶持，定能度过难关。日后行事小心谨慎，多与其他嫔妃交好，或许能探得更多消息，也好早做打算。”

此后几日，苏婉月和林澜依每日都按部就班地生活，表面上对各方都恭敬有礼，暗地里却悄悄留意着后宫的风吹草动。

一日，帝后举办宴会，嫔妃们齐聚一堂。苏婉月和林澜依精心打扮后前往赴宴。宴会上，歌舞升平，美酒佳肴琳琅满目。苏婉月和林澜依坐在角落，默默观察着众人。

这时，凤念艺盛装出席，她一入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她笑语盈盈，与各位嫔妃寒暄，举止间透着一股妩媚动人与自信。

苏婉月低声对林澜依说：“姐姐，你看她，果然是个厉害角色，难怪能在后宫中如此风光。”

林澜依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说：“妹妹，所以君上的宠爱当真重要，但我们也要小心为上。”

宴会进行到一半，婷荣华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提议玩一个猜谜游戏，胜出者可获得珍贵的珠宝首饰。嫔妃们纷纷响应，一时间气氛热烈起来。

轮到苏婉月时，她心中有些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谜题一出，苏婉月绞尽脑汁，却一时想不出答案。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林澜依悄悄在她一旁提示了一句，苏婉月恍然大悟，顺利猜出了谜题。

众人纷纷鼓掌，帝后坐在高位，笑着对苏婉月说：“妹妹真是聪慧过人，日后定能在宫中大放异彩。”

苏婉月连忙行礼道谢，心中却暗自警惕。宴会结束后，苏婉月和林澜依回到东二殿，苏婉月疑惑地问：“姐姐，今日帝后为何对我如此夸赞，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林澜依眼神一凛：“妹妹，她这是在试探我们呢。看来她已经注意到我们去过元嫔处，日后行事更要小心谨慎，不可让她抓住把柄。”

苏婉月心中一紧，点头道：“放心，我定会小心的。”

此后，苏婉月和林澜依在后宫的日子愈发艰难，既要应对帝后和婷荣华的试探与拉拢，又要提防其他嫔妃的算计，她们在这深宫中如履薄冰，一步步摸索着前行的道路。

一日，苏婉月在御花园中散步，偶遇一位老嬷嬷。老嬷嬷见她面容姣好却愁容满面，便上前轻声道：“小主可是有烦心事？”

苏婉月轻声问道：“嬷嬷，您是如何知晓我这小小主子的身份的呢？”

嬷嬷目光温和而笃定：“只需瞧瞧小主的衣着打扮，便什么都明白了。”

苏婉月见老嬷嬷面容慈善，见四周无人，便低声诉说了自己在后宫的困境。

老嬷嬷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后宫之中，唯有得君上欢心，方能站稳脚跟。但小主可与贤贵妃交好，她在宫中也颇受帝君宠爱且待人和善。”

苏婉月心中有了想法，谢过老嬷嬷后，匆匆来到林澜依的西二殿，将老嬷嬷的话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林澜依。

林澜依听罢，眉头微皱，沉吟道：“贤贵妃在宫中也颇有权势，若能得她庇佑，倒也能暂避风雨，只是贤贵妃素来与元贵嫔交好，若去拜见贤贵妃，可能还需要贵嫔娘娘引见。”

苏婉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我们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明日拜见，我们需得精心准备一番，切莫失了礼数。”

林澜依说：“那是，我们先去拜见元贵嫔，让元贵嫔为我们引见。”

苏婉月说：“那姐姐我先回东二殿，明日我在元贵嫔殿外等姐姐，姐姐早些休息。”

林澜依说：“妹妹也早些休息，明天见。”

两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两位贵人早早的等在元贵嫔宫殿外，可是迟迟不见宫女出来招呼她们。

苏婉月和林澜依站在宫门外，晨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让人心底有些发寒。

苏婉月轻轻蹙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姐姐，这贵嫔娘娘怕不是不愿意见我们？”

林澜依心中也满是疑虑，但她还是强自镇定，轻声安抚道：“妹妹莫急，许是贵嫔娘娘晨起有事耽搁了，我们再等等便是。”

好一会儿，凤朝宫总管内侍才出来，说：“让两位贵人久等了，昨日娘娘伺候君上，今早君上让娘娘晚起些，里头说娘娘方起。”

苏婉月轻声说道：“君上此刻定是万分心疼娘娘的。”

总管太监李全说：“那是，君上确实心疼咱们娘娘。”

林澜依问：“那娘娘如今起身了，我们？”

李全说：“请两位贵人移步前殿等候，娘娘待梳洗后就来。”

两位贵人说：“有劳公公了。”

苏婉月和林澜依进了前殿坐下，宫女上了茶，她们在前殿等候了一会，凤念艺才缓缓从里面出来。

“让两位妹妹久等了，这些下人越发的没规矩了，妹妹来了那么久，也不懂上去招呼下。”

两位贵人异口同声说：“娘娘，无碍，不要为了下人气坏自己身体。”

“只是如今深秋了，快入冬了，怕冻到两位妹妹。”

两位贵人说：“谢娘娘关心。”

“不知两位妹妹今日来所为何事？”

苏婉月盈盈下拜，温婉说道：“嫔妾听闻贤贵妃娘娘贤良淑德，在后宫颇有威望且常与人和善，心中满是敬仰与倾慕之情。嫔妾与澜依姐姐初入宫闱，资历尚浅，诸多规矩礼仪皆懵懂不知，生怕行差踏错，有失体统。故而想恳请元嫔姐姐从中引见，让我们有幸能拜见贤贵妃娘娘，聆听娘娘的教诲，学习在这宫中的立身之本，也好让我们日后行事能有个分寸，不致于在这深宫内苑中迷失方向，犯下不可饶恕之错，还望姐姐成全。”

林澜依也在旁附和，轻轻点头，眼神中满是恳切之意，补充道：“姐姐，我们自知此举唐突，但实在是惶恐不安，无依无靠之下才来求姐姐帮忙，若能得见贤贵妃娘娘一面，我们定会铭记姐姐的恩情，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凤念艺挂着亲切和蔼的笑容，她轻轻抬手示意两人起身，缓声道：“两位妹妹快莫要这般客气，同在这宫中侍奉君上，相互扶持自是应当。我与贤贵妃娘娘素有往来，深知她是个宽厚大度之人，平日里也最是怜爱咱们这些初入宫的妹妹。既然两位妹妹有此心意，我又怎会不帮？只是这引见之事，还需寻个合适的时机，待我安排妥当，便差人来告知妹妹们，你们且先回吧，安心等着便是。”

两位贵人再次欠了欠身说：“谢娘娘，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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