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凤雅婷慵懒地倚靠在精致的茶榻之上。她柳眉轻挑,一抹狡黠的笑意悄然爬上嘴角。灵光一闪间,一个精心谋划的计策已在心头成形。
“欣儿。”她轻唤道,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你即刻安排可靠的人手,暗中留意婧儿帝姬的一举一动。记住,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说罢,她重新靠回柔软的锦垫,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这一步棋,或许将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所在。而此刻,整个计划正随着她的旨意,悄然展开。
次日,婧儿漫步在御花园中,思绪仍被江国求娶之事缠绕。恰在此时,江国太子江泽也来到御花园,二人不期而遇。
江泽拱手行礼,微笑道:“大帝姬,真是巧啊。”
婧儿微微欠身回礼,轻声说:“太子殿下,确实凑巧。”
江泽看着婧儿,目光温和:“大帝姬,昨日听您所言,知晓您对这深宫满是眷恋。不知能否与在下讲讲,这其中缘由?”
婧儿沉默良久,才幽幽启唇:“我自出生便被困于这深宫高墙之内,虽名义上居于宝泉宫,却如同被囚禁的孤鸟。母妃早逝,父皇亦是鲜少垂怜过问。年幼时的我,体弱多病,更患有一种怪疾,每逢发作之时,那痛苦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与健康孩童全然不同。太医曾断言我活不过十五岁,所幸如今病情渐稳,但仍旧需要按时服药以维系。”
江泽露出一丝惊讶与怜惜:“未曾想大帝姬幼时竟如此艰辛。”
婧儿接着道:“是啊,直到遇见元娘娘,我的生活才有了改变。她待我如亲生女儿,给予我无尽的关怀与温暖。后来,父皇也开始关心我,这份迟来的父爱,让我倍感珍惜。”
江泽点点头:“看来大帝姬如今对这宫廷的眷恋,皆是因这些珍贵的情谊。”
婧儿眼神坚定地说:“正是。如今我刚刚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实在不愿远嫁,离开这一切。太子殿下,您能明白我的心情吗?我虽身为长公主,肩负国家责任,但也渴望能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
江泽认真地说:“大帝姬,江泽理解您的心情。江国求娶,本意也是为两国交好。只是婚姻大事,若能两情相悦、皆大欢喜自然最好。江泽也希望大帝姬能得偿所愿。”
婧儿微微动容,说:“多谢太子殿下理解。婧儿只盼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辜负国家,又能留住这份亲情。”
江泽思索片刻:“长公主放心,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江泽也会尽力,看能否寻得一个妥善的解决之法。”
婧儿感激地看了江泽一眼:“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说罢,二人又闲聊几句,便各自离去,而婧儿心中,似乎因江泽这番话,多了几分希望。
殷初婧回宫的路上,遇上了凤雅婷,她欠了欠说:“见过婷嫔娘娘。”
凤雅婷看到恭敬的婧儿帝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作神秘地说:“婧儿呀,你可知道,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就说你那元娘娘凤念艺,当初接近你,可未必是真的心疼你。”
殷初婧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仍保持着礼貌:“婷嫔娘娘,您这话什么意思?元娘娘待我如何,婧儿心中自是明白。”
婷嫔轻轻嗤笑一声:“你这孩子,到底还是太单纯了。想当初,她不过是浣衣局的五品宫女,一心想要摆脱那低贱的身份去考女官。她接近你,不过是想通过你,能有机会成为御前女官,从而接近君上,好得蒙圣宠罢了。”
殷初婧的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婷嫔娘娘,还请您慎言。元娘娘对婧儿关怀备至,这些年的情谊岂容您如此诋毁?”
凤雅婷却不依不饶,继续说:“哼,你不信也罢。就说江国求娶之事,你以为她真的是一心为你着想?她不过是怕你远嫁,少了个在君上面前帮她说话的人罢了。若你远嫁,在这个后宫,她就少了一分助力。”
殷初婧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有些动摇,但还是坚定地说:“即便元娘娘当初有自己的打算,可这些年的相处,她对我的疼爱是假不了的。至于江国求娶之事,元娘娘也只是心疼我,不想让我离开这熟悉的一切。”
凤雅婷见殷初婧并未完全被自己说服,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婧儿,你再好好想想。她若是真心为你,为何不早早地就向帝君提议,为你找一门国内的好亲事,而非要等到江国求娶,才出来装好人?”
殷初婧的心中愈发混乱,她想起与凤念艺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瞬间不假,可凤雅婷的话也如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说道:“婷嫔娘娘,今日您的话,婧儿记下了。只是婧儿还是愿意相信元娘娘,至于其中真相如何,婧儿自会去查探清楚。”
而殷初婧回到自己的宫殿后,坐在榻上,眼神中满是纠结。她不知道凤雅婷的话是真是假,心中对凤念艺的信任也开始有了一丝裂痕。她决定找个机会,亲自问问凤念艺。
又一日,殷初婧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凤仪宫,一夜未眠的她决定去问问凤念艺。踏入宫殿,此时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格外的陌生。
凤念艺见到婧儿帝姬亲切地问:“婧儿,今天怎得有空来本宫这?”
婧儿帝姬看着凤念艺,嘴唇微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凤念艺见殷初婧欲言又止,便又开口道:“婧儿,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殷初婧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元娘娘,婷嫔娘娘昨日与我说,当初您接近我,是为了摆脱浣衣局五品宫女的身份,想要成为御前女官,进而接近父皇得蒙圣宠。还说这江国求娶之事,您也并非真心为我着想,只是怕我远嫁少了个在帝君面前帮您说话的人。”
凤念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缓缓说道:“婧儿,你是怎么想的?相信她的话吗?”
殷初婧垂下眼眸,低声道:“女儿不知道。这些年您对女儿的好,女儿都记在心里,可婷嫔娘娘的话,也让女儿心中起了疑虑。”
凤念艺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婧儿的手,坐在榻上,说道:“婧儿,我与凤雅婷一同入宫选秀,阴差阳错被婉妃贬到浣衣局做宫女,那时的确想考女官,因为我不想一辈子困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但我接近你,并非是为了利用你。我初来宝泉宫,从璟王那里得知你的境况,与我小时候的境遇有些相似,心中便生了怜惜之意。”
婧儿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安,“元娘娘,真的如您所说吗?”
凤念艺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与你相处久了,对你的感情愈发深厚,早已将你当作亲生女儿。至于江国求娶之事,我一心只想着你年纪尚小,又刚刚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实在不忍你远嫁他乡,离开我们。”
殷初婧抬眸,看着凤念艺真诚的眼神,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她红着眼眶说道:“元娘娘,女儿错怪您了。女儿不该听了婷嫔娘娘的片面之词,就对您起了疑心。”
凤念艺再度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每一个细节都似涓涓细流,在婧儿帝姬心间淌过。她那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虔诚与坚定,仿佛欲借着这番诉说,驱散萦绕在婧儿帝姬心头的层层疑云,以彻底消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
婧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轻轻打破了沉默:“原来当年是奶娘相求,让您帮帮婧儿……原来您与父皇之间,竟还有这般深厚的渊源。”
凤念艺温柔地摸了摸婧儿的头,说道:“傻孩子,这后宫之中,本就流言蜚语不断。你能来问我,说明你还是信任我的。只是以后,切莫再轻易相信他人的挑拨。”
殷初婧重重地点了点头:“女儿记住了,以后定不会再如此。元娘娘,您不会怪女儿吧?”
凤念艺笑着说道:“傻丫头,我怎会怪你。只要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婧儿帝姬欠了欠身,说:“婧儿,明白了。那婧儿便不打扰元娘娘了,先行告退。”
从凤仪宫出来后,婧儿的心中仍有一些疑惑未能完全解开,思虑再三,她决定前往御书房,向帝君殷墨初询问当年之事。
来到御书房外,婧儿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轻声通报。得到允许后,她缓缓走了进去。殷墨初正伏案批阅奏折,见婧儿来了,放下手中的朱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婧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婧儿行礼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父皇,女儿今日去见了元娘娘,听她讲了一些当年的事。只是女儿心中仍有困惑,所以想来问问父皇。”
殷墨初微微皱眉,关切地问道:“哦?是什么困惑,你且说来听听。
殷初婧便将昨日凤雅婷所说之事和今日与凤念艺相谈之事告知帝君。
帝君殷墨初微微垂眸,沉声道:“你元娘娘所言确实不虚。”
婧儿听了父皇所言,心中的疑虑消散了许多,她红着眼眶说道:“父皇,女儿明白了。女儿之前听了婷嫔娘娘的话,对元娘娘起了疑心,实在是不该。”
殷墨初叹了口气,说道:“婧儿,这后宫之中,人心复杂,你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婷嫔她……心思不纯,你以后离她远些。
婧儿感激地看着殷墨初,说道:“多谢父皇,女儿相信父皇定会为女儿做主。”
随后,婧儿又陪着殷墨初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告辞。走出重华殿,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婧儿只觉得心中一片清明。她深知,自己在这深宫中,有父皇和元娘娘的疼爱,已然是莫大的幸运。而对于未来,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迷茫和担忧,因为她相信,总会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又匆匆赶回宫中,寻到了奶娘金月姑姑。在金月姑姑温柔而关切的目光下,她将心中的疑惑尽数倾诉。金月姑姑轻抚着她的发丝,细细解答着每一个问题,那温和的声音如同春日暖阳般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终是让她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然而,婧儿不知道的是,她与凤念艺、殷墨初,还有金月姑姑之间的这番交谈,很快便传到了凤雅婷的耳中。凤雅婷坐在自己的宫殿里,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哼,看来这离间计没有成功。不过,这后宫的戏,才刚刚开始……” 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开始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凤雅婷心中盘算着,决定再施一计。她暗中买通了婧儿身边的宫女梅儿,让其在婧儿的膳食里做些手脚,制造出婧儿身体不适的假象,而后散布谣言说是凤念艺嫉妒婧儿受宠,担心婧儿的宠爱越过自己所生的念初帝姬,便在膳食上动了手脚。
婧儿听闻谣言后,心中虽不愿相信,但身体的不适以及周围人的议论,还是让她的内心有了一丝波澜。她并未声张,而是决定暗中调查此事。
凤念艺听闻谣言,虽心急如焚,但面上仍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她深知此刻贸然去见婧儿,恐会让其更生疑虑,便先暗中命人去调查婧儿身边宫女与太监的动向,以及膳食的来源与经手之人。
与此同时,婧儿也在暗自思索。她回忆着与凤念艺相处的过往,觉得凤念艺断不会做出此等事,可谣言的传播以及身体的不适,又让她无法完全释怀。
几日后,凤念艺的暗卫刘山带来消息,所有线索皆指向凤雅婷。原来,凤雅婷买通了婧儿身边的小宫女梅儿,在膳食中加入了能导致轻微肠胃不适的草药,而后又买通了几个宫女四处散播谣言。
婧儿听完后,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父皇说的没错,她心思不纯。元娘娘,我们该如何处置她?”
凤念艺沉思片刻,说道:“此事还是告知君上,让君上定夺。”
于是,婧儿和凤念艺一同前往龙阳宫,将此事禀报给了殷墨初。殷墨初听完后,龙颜大怒:“凤雅婷,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立刻下旨,将凤雅婷禁足于自己的宫殿,不许任何人探望,同时将梅儿发配到浣衣局。
经过此事,婧儿与凤念艺之间的情谊宛如春日里绽放的繁花,愈发浓烈深厚。而江国这边,太子江泽望着婧儿帝姬那略带稚嫩却又不失灵动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婧儿不愿远嫁他乡,随着时日的推移,在朝夕相处间,自己对她的倾慕之情如同涓涓细流般悄然滋长,可他又觉得她年纪尚幼,尚未真正懂得男女之间的那份情愫,因此愿意耐心地等待几年,待她成长。
然而,江国此行真正的目的却并非单纯地为和亲之事而来,更多的是想要试探星月国的真实底牌。于是,便有了送江泽的姑母——江国太后韩笑雨之女江语心前来和亲之举。帝君殷墨初本已无意再纳妃嫔,可在面对江国如此诚挚的态度时,又不好直接拒绝,心中满是无奈与纠结,思索良久,只好先赐予江语心婕妤的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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