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夫人风华星月之耀

数月后，凤仪宫内气氛凝重。窗外乌云沉沉地压着，狂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棂，似要将这宫殿也一同吞噬。

宫殿内，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接生嬷嬷们进进出出，脚步匆匆，手中端着一盆盆清水，进去时清澈，出来时却已被血水染红。

产房中，凤念艺痛苦的呼喊声不时传出，每一声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殿外等候的帝君心上。帝君在殿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平日里沉稳的面容此刻满是焦虑与担忧。

终于，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划破了紧张的氛围。帝君脚步一顿，眼中瞬间涌起惊喜与激动，他快步迈向产房。

走进产房，只见凤念艺虚弱地躺在床上，汗水湿透了她的发丝，脸色苍白却难掩眉眼间的温柔。帝君来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艺儿，你受苦了！”

他低头看向襁褓中的孩子，那小小的脸蛋皱巴巴的，正挥舞着小拳头，哭声响亮。帝君嘴角不自觉上扬，眼中满是慈爱：“瞧，这孩子多健壮，不愧是朕的皇子！爱妃，你又为朕诞下麟儿，朕定要好好奖赏你。”

凤念艺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婉与坚定：“君上，臣妾无需任何赏赐。若君上心意拳拳，不如为孩儿赐下一名吧！”

殷墨初微微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既然如此，那就赐名殷初宇吧。‘气宇轩昂’，寄托着我们对他未来的美好期许。至于乳名……就唤作小七好了。”

“臣妾喜欢着两个名字。”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锐的通报声：“贤贵妃求见。”

帝君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沉声说道：“宣。”

贤贵妃莲步轻移走进来，先是恭敬地向帝君和凤念艺行了礼。而后她快步上前，满脸关切地看向凤念艺，说道：“妹妹，可算平安生下皇子，可把我担心坏了，这一路赶来，就怕你有什么闪失。”

说着，她转头吩咐身后的宫女将带来的物件呈上，笑着解释：“这是我特地为妹妹和小皇子准备的，都是些稀罕物，妹妹可别嫌弃。”

凤念艺虚弱地笑了笑，轻声道：“姐姐总是这么贴心，有你是我的福气。”

帝君看着两人，开口道：“有你们相互照应，朕也能省不少心。”

贤贵妃福了福身，说道：“君上放心，我与妹妹情同姐妹，定会好好照顾她和小皇子。”

帝君轻叹一声，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无奈：“重华殿尚有政务等待处理，朕先回去了，待忙完这些，再来看你。”说着，他微微停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与牵挂，仿佛还想多留片刻。

凤念艺点点头，贤贵妃则行了行礼，恭送殷墨初。

刚踏出凤仪宫，帝君停下脚步，眼神瞬间变得冷峻。他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马公公沉声道：“马公公，凤念艺此次难产甚是蹊跷。她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会突然如此？你去给朕彻查此事，务必要将背后的缘由弄个水落石出 。”

马公公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恭敬：“是，君上。”

几日后，马公公神色凝重地来到重华殿，见到帝君后，立刻跪地禀报道：“君上，元淑贵妃难产一事已经彻查清楚，乃是为太后守陵的良妃暗中所为，还有帝后在背后推波助澜。”

帝君听闻，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怒声道：“好个良妃！好个帝后！朕念在良妃曾侍奉多年，让她去守陵已是从轻发落，她竟还不知收敛！帝后身为六宫之主，不思为朕分忧，反而参与这等阴私勾当！”

马公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帝君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沉声道：“先将此事暂且压下，莫要声张。朕倒要看看，她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传朕旨意，暗中加强对良妃和帝后的监视，一举一动都要及时禀报。”

“是，君上。” 马公公恭敬地应下，随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如今见凤念艺和孩子皆安然无恙，他心中不由萌生出提升念艺位分的想法。可一想到曾经对惠兰许下的诺言——此生唯她为皇贵妃，这诺言便如同一道紧箍，让他难以轻易越雷池一步。再者，那股威胁朝堂稳定的势力尚未清除，此时断不可轻举妄动废后之事，自然也不能将册封念艺为后的念头付诸实践。

这时，马临安迈步走进，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凝重：“萧王爷求见。”

帝君的眼神陡然一亮，似有星辰在其眸底闪动，心中暗暗思忖：此事或许可以请五弟帮忙想想办法。他微微抬起眼帘，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与郑重，开口道：“宣。”

萧亲王缓缓跪伏于地，郑重叩首：“臣弟此番前往天狼国查探，未能及时赶回参加母后的葬礼，实乃不孝。请君上降罪，臣弟甘愿领受任何责罚。”

殷墨初目光温和，抬手示意，语气沉稳而坚定道：“五弟，快快请起。你此次前去天狼国，是为了家国大义，母后深明大义，定不会怪罪于你，朕亦明白你的担当，不会有丝毫苛责 。”

殷墨萧恭敬地拱手：“谢皇兄。”

殷墨初问：“可探查到什么？”

殷墨初微微颔首，眼神透着探究：“此番前去，可探查到什么线索？”

萧亲王挺直身姿，严肃回禀：“臣弟以使臣身份赴天狼国，明议边疆贸易，暗做探查。发现多年前和惠死后，天狼皇宫现一黑衣人，被天狼王唤作丞相，疑似委之章。他还带了个修习邪术之人，与暗影门内门有关。臣弟曾与暗影门外门人交手，而凤云锦、展云良将军对其更为了解 。”

殷墨初眸光微闪，略作思忖后，沉声道：“马临安，传朕旨意，即刻宣凤云锦将军和展云良将军速速进京。正好，艺儿也多年未曾与兄长相聚，此番让他们兄妹能有机会好好团聚。”

马临安连忙跪地，恭敬回应：“是，君上，奴才这就去办。”

殷墨初转而看向殷墨萧，面上浮现出一丝愁容：“五弟，朕眼下正有件棘手之事，还望你能为朕出出主意。朕一心想为艺儿晋升位份，只是如今朝中有奸相未除，废后之事也暂且不能成行。而且，朕当初曾对惠兰许下承诺，此生只封她一位皇贵妃 ，这实在让朕颇为两难。”

殷墨萧思索片刻，开口道：“皇兄，逝者已矣。皇贵妃说到底不过是个身份头衔 。”

殷墨初微微点头，目光带着洞悉，轻声说道：“朕知道，惠兰的死，曾让你心中有所介怀。”

殷墨萧神色平静，语气坚定：“臣弟早已放下了。”

殷墨初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你这是？”

殷墨萧神情略显凝重，微微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与恳切：“臣弟这一生，唯一辜负的便是庆兰。如今，不想再负柳儿。还请皇兄恩准，让柳儿继任萧亲王妃之位，她的儿子册立为世子。待臣弟百年之后，世子承袭臣弟爵位，这样他们母子往后的生活也能有所保障 。”

殷墨初静静地看着殷墨萧，沉默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理解与不忍，最终缓缓点头：“朕答应你。”

殷墨萧松了口气，正色道：“皇兄，若要为元淑贵妃升位，有个办法。孝义帝时，后宫有正一品夫人之位，位同副后且高于皇贵妃。后因与民间正妻称呼相似，恐逾帝后，被废。但如今后宫品阶仍有当时规制，或许能解难题 。”

“瞧朕记性，朕倒不记得了，关键还得有你。朕这就拟旨恢复‘夫人’尊位，册封艺儿为正一品夫人，封号元淑，赐协理六宫之权，待艺儿出月子再行册封大典。”

凤念艺出月子后不久，正式举行正一品夫人的册封大典，这可比当时册封她为元淑贵妃时还要隆重。

凤仪宫早早便被精心布置，宫墙挂满了华丽的锦缎，大红的绸带在风中轻轻摇曳，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殿内，香炉中焚着珍贵的香料，袅袅青烟升腾而起，香气四溢。璀璨的宫灯高高悬挂，将整个宫殿照得如同白昼。

册封当日，凤念艺身着繁复华美的正一品夫人朝服，头戴七尾凤冠，那凤冠上的明珠与宝石交相辉映，衬得她面容更加明艳动人。她端坐在凤仪宫的主位上，心中满是感慨。

前来祝贺的各宫妃嫔鱼贯而入，纷纷向她行礼。

贤贵妃笑容满面地走上前，轻声说道：“妹妹如今得封正一品夫人，还赐协理六宫之权，当真是风光无限，姐姐真心为你高兴。”

凤念艺微微起身，回以浅笑：“能有今日，多亏姐姐平日里的照拂，还有皇上的恩宠。以后，还望姐姐能继续与我相互扶持。”

这时，一位位份较低的嫔妃也凑上前来，满脸堆笑：“夫人如今协理六宫，往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这些姐妹。”

凤念艺看向那位嫔妃温柔地回应：“都是姐妹，我自会一视同仁，大家和和气气，共侍君上 。”

正说着，太监高声通报：“君上驾到——” 殷墨初身着明黄龙袍，步伐沉稳地走进凤仪宫艺君殿。他看向凤念艺，眼神中满是宠溺与自豪：“艺儿，今日你这般光彩照人，朕心中欢喜。这正一品夫人之位，你当之无愧。”

凤念艺起身福礼，柔声道：“多谢皇上厚爱，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望，尽心协理六宫事务 。”

帝君目光温和地环视众人，抬手示意，朗声道：“众爱妃，皆平身吧。”

殷墨初发现殿中少了皇后的身影，眉头微微一蹙，眼神中透着疑惑，开口问道：“皇后为何今日未到？”

佳妃刚要开口回应，凤念艺却抢先一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温婉地说道：“想必帝后娘娘是因为想着要庆祝臣妾的册封大典，满心欢喜，一时竟忘了时辰。臣妾已经派人前去请娘娘了，想必很快就到。”

殷墨初轻轻摆了摆手，无奈道：“罢了，她不来便不来吧！艺儿，你且与众妃嫔聊聊家常。朕重华殿还有政务亟待处理，今晚宫宴时，朕再来陪你。”

“恭送君上。”凤念艺柔声说道，随后优雅地行礼。其他嫔妃也纷纷跟着行礼，恭送帝君殷墨初离开。

帝君前脚刚走，帝后才姗姗来迟。众人见状，皆纷纷向她行礼。

委任芸微微抬手，语气平淡：“各位妹妹平身。”

凤念艺缓缓起身，脸上带着看似恭敬却又暗藏锋芒的笑意，主动让出主位，坐到副座，而后说道：“臣妾还以为娘娘嫌弃我这凤仪宫简陋，不愿屈尊前来呢！”

帝后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凤念艺，你这是什么话？”

元淑夫人微微低头，做出一副谦卑的模样，可话语却毫不示弱：“臣妾想着，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平日里日理万机。此次臣妾蒙君上恩宠得以册封，许是让娘娘觉得有所不妥，故而心中不快，才迟迟未到。臣妾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哪里惹了娘娘不高兴 。” 她抬眸，目光坦然地看向帝后，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挑衅一般。

委任芸脸色一沉，语气冷硬：“本宫是堂堂皇后，岂会妒忌你？简直是笑话。”

凤念艺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傲然，不卑不亢地说道：“臣妾可是帝君亲封的正一品元淑夫人，协理六宫。而娘娘虽居后位，却并无实质品阶，这其中的差别，不言而喻 。”

帝后眼神一凛，微微抬高下颌，神情倨傲，掷地有声道：“帝后之位，岂容置喙。即便无品阶加身，本宫亦是一国之后 。”

凤念艺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清冷与不屑，浅笑道：“帝后之位，若只靠名头支撑，却无德行与能力匹配，不过是个空壳罢了。一国之后，当母仪天下，可某些人却在背后行不义之事，如此，又怎能服众？”

帝后被这一番话气得脸色铁青，手指微微颤抖，怒目而视：“你……凤念艺，别以为有君上的宠爱，本宫就奈何不了你。咱们，走着瞧！” 说罢，她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离开了艺君殿。

平日里与她亲近的嫔妃们，见状也纷纷匆匆跟上。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后，贤贵妃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与疑惑，轻声问道：“妹妹，你今日怎的如此公然挑衅委任芸？”

凤念艺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一丝快意：“妹妹今日就是看她不顺眼。”

贤贵妃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满是欣赏，拉过凤念艺的手道：“妹妹，你这股子果敢劲儿，当真是令人叫绝，姐姐打心底里佩服 。”

依昭仪林澜依也走上前来，脸上堆满了笑意，眼神中满是奉承：“姐姐如今贵为正一品夫人，在这后宫之中，就如同那璀璨耀眼的明星。夫人这般风华绝代，当真是星月之光辉所聚，令妹妹我倾慕不已 。”

芝嫔凤云芝和月婉仪苏婉月也附和道：“夫人风华，星月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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