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37

墨兰在房里坐卧不安地等了半天，盼着他中榜，又盼着他不中，连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不由得越发烦闷起来。

见两个兰还不回来，墨兰气急败坏，暗骂道：“不就去看个榜，也能看个半天。我看是不知道哪儿疯去了。早知如此就该让我去。”

等到过了晌午，如兰和明兰才回来，听了她们带回来的消息，整个盛家都沸腾起来了。

原来长柏和长枫都中了举，甚至长柏还是二甲第十三名，而长枫堪堪考中，列于末尾。

大娘子喜不自胜，嚷嚷着快快给她热酒，她要好好高兴一番。

盛纮见两个儿子都中了举，高兴得险些没晕过去，和大娘子张罗着要放鞭炮庆祝。

老太太却制止了，因为她闻得顾侯爷家的二公子顾廷烨落榜。若是她们大张旗鼓地庆祝，岂不是得罪了顾侯一家。

听了老太太的劝，盛纮才按捺下来。大娘子不甘不愿，赶紧到三清面前烧香还愿去了。

林噙霜也兴高采烈，直呼老天开眼。长枫读书不如长柏，她原本就怕长枫落榜而长柏中举，使得葳蕤轩压自己一头。

没想到上天还是庇佑她的，让她的儿子也中了。虽然名次上不如长柏，可也有个官身。

墨兰也为哥哥高兴，一门两进士，除了以前的苏门，迄今少有。他们盛家的地位在京中定会跃升。

只是尚未听到齐衡的消息，却使她心中七上八下。

若要让她去问如兰和明兰，她又拉不下脸来，只得自己生闷气。

她便和林小娘说：“早知如此，早早叫咱们院里的人去看榜便罢了。”

林小娘见女儿秀眉紧蹙，玉容含愁，赶紧放下儿子这头，也为女儿盘算起来，安抚地拍拍墨兰的手，“墨儿不要心急，咱们私下派人问问。”

林噙霜便让周雪娘让一个小厮去贡院瞧了，说小公爷也中了，名次在长枫之前。

墨兰放下心头压着的重石，为他高兴的同时少不得盘算一番。

国公府门楣本就高不可攀，如今小公爷又中榜，那更是和自己有云泥之别了。

她虽和齐衡有情，却不知齐衡还会不会迎娶自己。

墨兰受林小娘多年耳濡目染，是立志要嫁高门的，她心高气傲，更不愿为人妾室。

若是国公府进不去，少不得要慧剑斩情丝，另觅高枝了，断断不能在这吊死。若齐衡想要她为妾，那便是自己错看了他。

她本就爱慕齐衡，一时更是舍他不下，心头纷杂不已，听了这个消息，才不过勉强笑上一笑，便回房去了。

齐衡亲自去看榜了，他对自己能不能中举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故此十分忐忑。

郡主却安慰道：“自开科举以来，能够中榜的又有几人。连前朝鼎鼎有名的李白，不也一生不曾有官身吗？”

齐衡把迎娶墨兰的希望寄予这次科考，盼着父母看在中举的份上，能为自己向盛家提亲。可以说，这次科举压上了他的仕途和后半生的幸福，哪是郡主劝几句就能放松的。

他蹙着眉头笑了笑，心头的大石却始终没有放下，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直到见到自己榜上有名，齐衡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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