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徒

“你叫什么名字？”

“叶尘。”

“何方人士？”

“衡阳人士。”

“年岁几何？”

“十之有五。”

“家中人口几何？”

“家父乃朝廷正七品官员。家中除我之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我行老二。兄长在书院修行。”

王羽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王羽心中不禁一动，追问道：“你刚刚说，你哥哥正在书院修行？”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些惊讶。

要知道，在这片大陆之上，百兽以虎为王，百家以儒为首 ！而这书院，更是被誉为天下正统之所在，青云宗在其面前，也宛如蝼蚁。能进入其中修习之人，无一不是天赋异禀、才华横溢之士。

然而，王羽此时却心生疑惑，如果叶尘的哥哥当真身为书院弟子，如此尊贵的身份背景，又怎会有不开眼的人胆敢前来刺杀他这个弟弟呢？

“那三人为何会杀你？”

“不知，家父等人近几日都去书院探望大哥了，留我一人在家。今日出门闲逛，便遇到了那些人。”

王羽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地抽痛起来，额头上也隐隐有冷汗渗出。那些家伙，居然如此嚣张跋扈，全然不将书院放在眼中。这让王羽心中又惊又怒，但更多的还是深深的忧虑。

毕竟，就在刚刚，他毫不犹豫地斩杀了两个那个人的杀手。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王羽暗自咬牙切齿道。然而，现实却无比残酷，尽管对方如此张狂无礼，可人家确实有着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

想到这里，王羽不禁感到自己仿佛捡到了一个极为烫手的山芋。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冲突，没想到竟会演变成这般棘手的局面。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已然无用。如今之计，唯有硬着头皮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许，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还能找到转机和解决问题的办法吧……王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那你以后便是我的首席大弟子了。”王羽望着眼前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然而，此时宗门正面临着严重的资金短缺问题。别说举办一场隆重的拜师仪式了，就连一杯像样的拜师茶都拿不出手。无奈之下，王羽只好端来一碗清水，权且当作拜师茶。

师徒二人就这么潦草地完成了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仪式，匆匆而过，匆忙间便将此事了结。

王羽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后，缓缓开口说道：“徒儿啊，今日为师便要好好地给你讲讲这修真界的诸多知识，让你对咱们所处的世界有一个更为清晰明了的认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拿本宗，咱们主修儒术，将境界一共分为了九个层次。且听为师一一道来，这第一境乃是初入文途之境，处于这个阶段的修士，刚刚踏上修行之路，如同稚子学步一般，开始探索那神秘而浩瀚的文道世界；第二境则被称为童生启智之境，此时的修士已经初步开启了智慧之门，对于各种经典古籍、圣人之言能够有所领悟和理解；第三境名为才秀明理之境，到了这一境界，修士不仅才华横溢，更是能够通晓世间诸多道理，为师如今便是处在这才秀明理之境。”

而追杀叶尘的，只是三个稍加修炼的凡人，自然敌不过王羽。

王羽微微仰起头，继续说道：“再往上第四境为浩然养气之境，在此境中的修士需要涵养自身的浩然正气，使之充盈于体内，成为强大的力量源泉；第五境叫做贡士凝意之境，这时的修士已经可以凝聚自己的意志，使其坚如磐石，不为外物所动；第六境乃是本命通神之境，到达此境者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本命字，你只要念到写到此字，便能助其增长修为；第七境称作德行超凡之境，顾名思义，只有具备超凡脱俗的品德和行为，才能迈入这一高深境界；第八境乃大儒圣心之境，到了这种程度的修士，内心已然如同圣贤一般光明圣洁，洞察世事人心，结得文胆。；最后第九境，则是至尊掌天之境，能达此境者，堪称真正的绝世强者，可以掌控天地之力，主宰万物生死！”

说完这些，王羽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弟子，语重心长地道：“徒儿啊，你可要记住，咱们这文道一脉，最看重的心性品德，唯有那些心地善良、道德端正之人，才有资格踏入这扇大门，否则即便天赋再高，也难成大器。切记切记！”

说完了这些之后，王羽突然听到从叶尘那边传来一阵“咕咕”的响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叶尘正一脸尴尬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还泛着些许红晕。

要知道，王羽可是有着深厚修为的高手，平日里就算两三天不吃东西，对他来说也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儿。然而叶尘可就不一样了，他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这身体可经不住长时间的饥饿折磨。

但闻灵宗所处之地周围一片荒芜，想要找到食物可谓难上加难。而唯一能想到有集市的地方，便是距离此处足足三十多里远的青山镇了。这么长的一段路程，如果光靠步行前往，恐怕等走到的时候，叶尘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金星了。

当王羽独自一人时，他尚可不顾脸皮地去向他人化缘以求生存。然而，自从招收了徒弟之后，他觉得自己作为师父，无论如何都需要顾及一些颜面。

为此，他不辞辛劳地将整个闻灵宗都搜寻了一遍，最终也仅仅寻得了区区二两碎银而已。经过深思熟虑后，王羽决定只携带其中的一两银子上路，而把剩余的那一两小心翼翼地埋藏在了自家草屋门前三尺深的地下。

一切准备就绪后，王羽便带着叶尘踏上了征程。由于王羽本身乃是一名修行者，其脚程之快远超常人想象。仅仅用了半刻钟的时间，他们二人便顺利抵达了青山镇。

踏入镇子，王羽先是引领叶尘品尝了一顿鲜美异常的云吞。继而，他又顺路购置了数斤新鲜的肉食以及大量日常生活必备的用品。待诸事处理妥当，师徒二人旋即踏上归途。

岂料，行至半途，天空骤然降下瓢泼大雨。念及叶尘尚属凡夫俗子，难以如己般泰然自若地应对这恶劣天气。恰在此时，路旁显现出一座古旧的庙宇，王羽当机立断，携叶尘疾步躲入其中，以避此场滂沱大雨。

这座古老的庙宇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如果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当王羽小心翼翼地靠近时，终于看清那竟然是一个小女孩，身形娇小。

只见女孩身上紧紧裹着一件破烂且单薄的衣裳，那衣服早已磨损得不成样子，根本无法抵御此刻寒风的侵袭。她纤细的身躯在冷风中不住地颤抖着，宛如风中残烛般脆弱无助。

女孩那双清澈却充满警惕的眼睛，直直地望向突然闯入的王羽这个陌生来客。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戒备。

面对女孩的目光，王羽连忙开口解释：“外面雨下得太大了，我只是进来避一避雨，没有恶意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友善，希望能够消除女孩心中的疑虑。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立于一侧沉默不语的叶尘，竟徐徐举步朝着女孩行去。他每一步都迈得极小极轻，仿若生怕惊扰到那宛如受惊之鹿的女孩。

起初，女孩见叶尘趋近，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些许，但随着叶尘沉缓而语地与她交谈起来，女孩面庞上的神情逐渐变得舒缓下来。他们之间的对话虽轻柔简短，然渐渐地，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再那般紧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和谐融洽。

王羽：……

王羽背过身去，在心中怒喊:老子人缘有这么差吗？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王羽的身后骤然响起：“师父，她说愿意加入咱们的门派啦！”听闻此言，王羽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猛然扭过头去，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说话之人——叶尘身上。

与此同时，站在叶尘身旁的那位少女也微微抬起头来，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向王羽，朱唇轻启，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轻轻问道：“那个……请问在这里修炼会管饭吗？”

听到这个出人意料的问题，王羽先是一愣，但随即迅速反应过来。他强压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激动之情，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依然云淡风轻，从容不迫地回答道：“管！当然管！而且不仅管饭，还包吃包住呢！”其实此刻王羽的内心早已乐开了花，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难以平静。

“太好了！终于集齐两名弟子了啊！这些日子以来，我可真是历经千辛万苦呀！”王羽在心底深处兴奋地高呼着。要知道，为了能招募到合适的弟子以通过宗门考核，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如今眼看着愿望即将实现，怎能不让他心潮起伏、感慨万千呢？

想到这里，王羽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情也随之轻松了许多。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淅淅沥沥下了许久的小雨终于停歇了下来。见此情景，王羽当机立断，决定带领新收的两位弟子返回宗门。

一路上，王羽与叶尘有说有笑，而那位新来的少女则始终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经过一番交谈之后，王羽得知这位少女姓林，尚无名字，于是他略加思索后，自作主张地给她取了一个名字——若雪。

待三人顺利抵达宗门后，王羽甚至都来不及稍作歇息，便又马不停蹄地奔向了青云宗。因为他深知，只有尽快办理好宗门认证手续，才能真正确保闻灵宗得以存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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