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在梧桐叶间忽远忽近地漂浮,我把《国富论》翻到第127页时,水晶镇纸折射的虹光突然碎裂——有人的阴影挡住了阳光。
"张学长,我喜欢你很久了......"带着哭腔的女声刺破图书馆的寂静。
我抬头便看见张逸的后颈,冷白皮肤在墨绿窗帘映衬下像块寒玉。他后退半步的动作惊飞了窗外的灰鸽:"抱歉,这周已经是第四个了。"
李悦攥着情书的手指关节发白,信封边角被揉出褶皱,她忽然抓住张逸的袖扣:"我可以改!你不喜欢卷发我明天就拉直,你说讨厌香水我......"
"松手。"张逸的声音冰冷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看见他喉结急促滑动,指节抵住标本桌边缘泛起青白。当李悦再次逼近时,他踉跄着退进我所在的书架隔间,松木香混着雪松气息突然笼罩下来。
"这姑娘是我未婚妻。"他掌心压在我肩头的力度泄露了慌乱,"我们感情很好。"我膝头的书滑落在地,惊觉他睫毛在颤抖,像被蛛网困住的凤蝶。
李悦含泪奔逃时,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自从与张逸相亲以来,他既不靠近,也不拒绝,连个微信都不加我,对我比寒冬腊月的雪还冷,何来未婚妻?
"免费捡来的挡箭牌?张大公子这是断我桃花路呢。"我挣开他瞬间汗湿的手掌,却被他塞来一张黑卡:"蓝鳍金枪鱼寿司,或者神户牛排?"
他扯松领带的动作带着劫后余生的狼狈,"作为弄脏你羊毛衫的补偿。"
……
暮色漫进米其林餐厅的落地窗时,我才发现张逸已经将刀叉擦了七次。
明明有双人餐的餐桌,他却选择八人的大桌,远远的坐在我对面,就好像某个特殊时期,人们必须要保持的社交距离。
侍应生第三次过来斟酒时,张逸把牛排切成等距的方块,撇了一眼窗外街上立着的海报,何雨潇头戴五颜六色的羽毛头饰,活像开屏的孔雀。
“他似乎故意活成父亲最讨厌的模样,却也成了父亲的模样。”
玻璃窗应着他的手机屏幕,网页上是热搜新闻——何雨潇搂着当红小花当街拥吻,说是为了演练剧本,“下个月,父亲的第三位私生子入住海湾别墅。”
他无奈的摇摇头,“那家伙在我母亲葬礼的当天致辞嘻哈曲目。”
巧克力蛋糕上的车厘子滚落桌沿,他忽然向我聊起了其他,“网上认识个女孩,说她最喜欢吃甜点,每次都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说是幸福就要慢慢品尝。我想——也许就像你现在的模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那明亮的眸子闪出光芒,像是恋爱的味道,我的叉子撞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裂响,今日的巧克力味怎么苦涩。
“苏小姐,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合作伙伴。”
他将瓷骨杯缓缓放在托盘上,慢条斯理的说道:“在我们没有找到真爱之前,你先做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帮我挡桃花债,而我——会促成你父亲想要推进的商业项目,咱们生活上两不干涉。”
我轻拭去指尖上沾的奶油,看着方巾上残留的白痕迹——却也像某位游戏网友的白狐头像。
“另外,我强调一下,我有点怪癖,请苏小姐与我相处时,尽量保持一米的距离。”
“好……”我捏紧香槟杯,气泡在杯底裂成细碎的银河,就像那天夜晚我在图书馆初见他的场景——我的目光穿过书架罅隙,见他隽逸的身影在窗前伫立,身后教学楼灯火似星河倾落,成了我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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