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那柔和的晨曦透过窗棂的缝隙,如金色的纱幔般轻轻洒落在沈渝州与景泽的面庞之上。景泽率先悠悠醒来,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为奇特且怪异的方式被沈渝州紧紧束缚着。其实说起来,这种方式倒也并非是特别的怪异,只是如此一来,他自己当真动弹不得丝毫。
“沈渝州”,景泽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你压到朕了。”
见沈渝州毫无反应,景泽只好试着挣扎了一下,可显然是毫无效果。随后,景泽也只得无奈妥协,静静躺在床上等待着沈渝州醒来。在这无聊的瞬间,他看着沈渝州的脸,不禁愤然道:“别装了,放开。”
沈渝州见自己已然装不下去了,只好松开抱着景泽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眉毛动了。”
“什么?”沈渝州没听清景泽说的话。
“没什么,我们该赶路了。”
他们一路奔波,终于抵达了莫北。莫北乃是一处练军之地,也是调兵最为主要的阵营所在。只是因为景辉手中并无虎符,所以这里的人一直都未曾听从景辉的命令。但除了虎符,这里的人还听从一个人的话,那便是莫北的领导者,而这位领导者绝对不可能会叛国。
这也正是景逸在离开前对景泽所说的话。
景泽将实情告知沈渝州后,沈渝州发表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这里的人绝对不会叛国?”
“不是绝对,至少现在没有。”景逸曾和自己说过,这里的领导人叫单昀翰,单昀翰与景逸关系颇为要好,所以说的绝对不会也只是基于相信对方的人品罢了。
沈渝州道:“所以我们需要找到这里的领导人,让他给我们调兵。”
“是的。”
然而,景辉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所以他必定在此处混杂了许多眼线。沈渝州心中暗想,可景泽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沈渝州越来越想不明白景泽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国家都快被人窃取了,他却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于私而言,沈渝州其实内心是希望对方叛国成功的,这样自己便能合情合理地将景泽带往南安,或者是更远的地方。但于理而论,景辉叛国成功后,南安也不可能安然无事。沈渝州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也背上了南安这一包袱,而后又想了想,或许是从景泽当上太子的那一刻起,他便有了想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你说你是谁?”有几个士兵守在莫北的边界,此时莫北常年吹拂的风沙正呼啸着席卷而来,风沙混合着,吹得两个士兵视线模糊,以至于他们没能立刻看见对方那紫色的瞳孔。
“我是皇上,带我去见单昀翰。”景泽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待他们走近,两个士兵这才看见了景泽眼中那紫色的,似乎还微微发着光的瞳孔,但他们还是质疑了许久,两个士兵相互对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渝州实在不明白,对方明明已经看见了景泽的眼睛,却还是没有放行,反而还在犹豫着什么。最后,其中一个士兵打破了此时僵持的场面:“你们有虎符吗?”
“没有,只要你们带我去见单昀翰,他自然会知道我的身份。”景泽冷静地回答道。
站在墙上的士兵似乎猛然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动静,只见他脸色骤变,大声喊道:“快躲开,有敌人袭击!”这两个士兵听到上面的人的话后,迅速拉起景泽和沈渝州,急匆匆地将他们带入城中。景泽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进入城门之后,只听到身后弓箭飞射而出时发出的“嗖嗖”声音,以及城门上士兵朝着远方射箭的阵阵声响,这才恍然意识到一场激烈的战争正在发生。
正当景泽和沈渝州还处在一脸懵懂、不知所措的状态时,那些结束战争后的士兵也迅速跑到他们面前,呼啦一下将他们围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对方派来的诱饵吧!”一个士兵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说道。
“对呀,你们一来对方就有所行动。”另一个士兵也紧跟着附和,他们自顾自地说完这些话后,才终于将目光聚焦到景泽身上,看到景泽那紫色的眼睛时,顿时满脸惊愕,脱口而出道:“你到底是谁?”
“放肆!朕说过了,我是当今大景的天子,景泽。”景泽丝毫没有被他们的举动吓到,只是面容冷峻,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流露出对眼前这些人的愤怒。
士兵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景泽又紧接着厉声道:“带朕去见单昀翰,朕不会再说第三次。”他双手抱在胸前,表情威严,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的士兵。
远方有人听到这边如此大的动静,急匆匆地连忙跑了过来。待靠近之后,这人先是一惊,随后又迅速冷静下来,对着众人说道:“都围在这里干嘛呢。”这人正是单昤俊,单昀翰的弟弟。
“这位人说他是大景的皇帝,可谁知他又是哪一个装扮的。”有一个自认为胆子颇大、不怕死的士兵抢先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
景泽瞧着面前的这人感觉着实有点眼熟,不太确定地问到:“你是……”
单昤俊完全没听到士兵说的话,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景泽身上,只顾着对眼前这位曾经的恩人道谢:“是你啊公子,谢谢你昨天帮在下解围。”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感激之色,眼睛里也闪烁着真诚。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又立马收起表情,装作一副威严的领导模样,对着身边的士兵问道:“你刚刚说他是谁?”
士兵被他这突然的转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他:“景国皇帝。”
单昤俊听到后明显愣了愣,嘴里喃喃道:“皇帝。”但显然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这句话,而后又仔细地盯着景泽的眼睛看了看。
“你们来这是想干什么,有虎符吗?”可虽然他内心并不相信,但他还是非常相信这个自己仅仅见过一面的人的人品。
“朕要见单昀翰。”景泽面色冷峻,执着地坚持说道,因为他清楚只有单昀翰才知道皇帝真正的模样,跟这些人多说无益,只是徒劳,所以景泽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无意义的周旋上。
单昤俊犹豫了一下后妥协道:“好吧,我带你去见我哥,但我不肯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皇帝。如果你是的话我会向你谢罪,可现在你们需要被搜身。”随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动手。
沈渝州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被景泽抬手拦下,景泽用一幅格外冷静的口气对他说:“没必要。”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从容
检查完后,单昤俊依着约定带领他们去见单昀翰。一路上,单昤俊不住地向景泽说着:“兄弟啊,不是我不相信你。”接着,他又滔滔不绝地继续道,“只是前天也有一个有着紫色瞳孔的人自称是皇上,后来被我哥识破后,直接撂下不管了,还妄图带兵去攻略莫北。”说到这里,单昤俊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情,“哼,只是那个人真是愚蠢至极,全国武功高强的士兵全都集中在莫北训练呢,除了皇上和虎符的调遣,这里的人谁都动用不了,哦,当然还除了我哥,毕竟是皇上派他在这里看守的嘛。”
景泽和沈州渝都异常安静地听着对方的话,而单昤俊见二人还没有回话,便又兴致勃勃地说道:“最后你们猜猜怎么着,那个人带来的人根本就打不过我们,我哥本来还想抓住对方仔细严审的,谁知对方老早就逃跑了。”
就这么说着说着,众人终于来到了单昀翰居住的地方。单昤俊扯开嗓子喊:“哥,有人要见你。”
单昀翰一脸不屑,回了声:“知道了,喊那么大声干什么,真是有损风气!”
待看清对方的脸后,单昀翰的眼睛瞬间瞪大,旋即慌忙起身,大步走到景泽面前,单膝跪地,右手握拳,低头极其恭敬地说道:“陛下万安,臣拜见陛下。”
景泽面色平静,缓缓说道:“单将军不必多礼。”单昤俊见到他哥如此操作,这才如梦初醒,终于知道了眼前的人真的是皇上,一时间,他脸上满是惊愕与茫然,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也不知该跪还是不该跪,嘴里喃喃道:
“那个,兄弟,不,皇上,我知错了。”
景泽看着单昤俊不知所措的样子,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不知者无罪,如今我身处民间,不必如此拘束。”
单昀翰此时也赶忙说道:“陛下莫怪,前几天有人冒充您的身份,所以士兵们才会多疑。”
景泽微微挑眉,问道:“单将军可知道如今朝廷上坐管的人是谁。”
单昀翰毫不犹豫地回答:“自然是陛下您。”
景泽又追问道:“那如果是其他人坐上了那座龙椅呢?”
单昀翰神色一凛,斩钉截铁地说道:“那自然是反贼无疑,死不足惜!”说着,脸上满是坚定与忠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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