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渝州回府的那段时日,他每日皆会亲自前往查看战况。尽管匈奴的踪迹于南岸边境若隐若现地游动,却并未掀起惊涛骇浪,然而,沈渝州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丝毫不敢懈怠对边境的管控。
这一日,正当他在用膳之时,一个下属神色匆匆、火燎燎地冲了进来,声音急切地高呼:“不好了,王爷!”沈灿对此类情形已然见怪不怪,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又怎么了?又是匈奴在边境游动吗?”那下属喘着粗气,赶忙回道:“不是的,按照情况来看,观察边境远处的士兵发现了大量匈奴正朝南边而来。”沈灿一听,怒而摔下筷子,愤愤道:“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来报仇的!”
“行了!”沈渝州霍然站起身来,神色严峻,决然道:“走,备兵出战。”沈灿连忙跟着他,行至半途,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露迟疑之色道:“我们不要先跟陛下报备一下,请求他的意见吗?”沈渝州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来不及了,你先传信向他报告这件事,随机立马跟我去演武场。”沈灿闻言,赶忙颔头示意明白,随后便匆匆去写奏报了。
那个下人还在原地等待着沈渝州的号令,正焦急间,却有另一个人又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报,有军报来报,匈奴已经开始攻打边境了,现在边境的士兵正在拼死抵抗,校尉大人正在率领军队,请王爷指示。”
沈渝州眉头紧皱,不假思索地命令道:“让他马上出战!”那人不敢耽搁,急着回答之后便匆匆跑走了,只留下一句:“是!”
沈渝州想到匈奴还是如此不知死活,心中暗道:看来上次还是没有把他们给打服。
他来回踱步,思忖片刻,最后跟那个下人说道:“算了,等一下你再让沈灿过去,告诉他,我先走了。”言罢,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沈渝州很快便来到了演武场,他目光急切地迅速搜索着一个人的身影,周围的士兵认出他是南安王,纷纷急着问好。可此时的他哪有其他功夫回应,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终于,他看到了站在一方指挥军队出战的校尉,连忙上前问道:“凌瀚,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凌瀚正在对士兵们下达命令,看到沈渝州走了过来,先是恭敬地行礼,而后赶忙嘱咐他们赶快行动。
紧接着,他一脸凝重地回道:“末将拜见王爷,现在情况危及,现在边境已出现了匈奴,但是南方还有许多匈奴还在南上。”
沈渝州不想听到他说过多的细节,只想听到最终的结果,虽然他自己脑海里早就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还是开口问道:“所以到底能不能打赢。”
沈渝州对上凌瀚那无比坚定的目光,听到他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
之后又补了一句:“手下败将又如何能力挽狂澜。”
沈渝州听罢凌瀚坚定的回答,心中涌起一股对他的赞赏,不禁大声道:“好,很好!”
言罢,沈渝州一个翻身上马,利落地抽出佩剑,高高举起,振臂高呼:“众将士听令,随本王冲锋陷阵,杀敌报国!”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只见沈渝州率先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他手中剑舞得如同疾风一般,所到之处匈奴士兵纷纷倒下。身后的将士们见王爷如此英勇无畏,士气大振,个个如同被点燃了斗志的火焰,奋勇杀敌。
凌瀚则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弓箭手,只听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那如飞蝗般的箭矢铺天盖地地射向匈奴队伍,给敌人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同时,骑兵部队如旋风般席卷而去,以雷霆万钧之势冲散了匈奴的阵型。
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血雨腥风弥漫。沈渝州目光如炬,死死地紧紧盯着匈奴的首领所在之处,一路势如破竹地冲杀过去。匈奴首领见状,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试图指挥部队抵抗,但此刻已然无法挽回败局。
经过一番激烈的鏖战,匈奴军队渐渐力不能支,开始四散逃窜。沈渝州岂会轻易放过,怒目圆睁,厉声下令追击。
“一个都别放过,让他们知道犯我南安边境的下场!”沈渝州的声音在战场上久久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
在追击过程中,沈渝州的军队如秋风扫落叶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匈奴残部彻底击溃。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战场上,一片狼藉,满目疮痍。沈渝州望着远处,只见匈奴的首领还在拼命向远处逃窜,他当即大声道:“凌瀚,派人去修补边境,安抚百姓,我去追他,你们都给我回去。”
凌瀚恭敬地回道:“是!”
沈渝州正讲得眉飞色舞:“然而,我快马加鞭,毫不松懈地紧追不舍。那匈奴首领胯下的战马逐渐力竭,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被拉近。终于,我赶上了他,手起剑落,毫不留情地将其逼落马下。” 他边说边挥舞着手臂,仿佛当时激烈的场景重现眼前
景泽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重点!”
沈渝州撇撇嘴,接着说道:“杀了他之后,我才惊觉自己已进入了这个诡异之地。紧接着,就遭遇了雪崩,无奈之下,我只得匆忙躲进这个山洞。刚进来的时候,借着叶兰芝些许微光,,也正因如此,我还能依稀看清离开的那个地方,再往里走,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无奈。
景泽满脸疑惑:“叶兰芝?
沈渝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就是你手上握着的那株草。”说罢,他无奈地摇摇头,那张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仿佛被无尽的倦意所笼罩。
看到沈渝州这般模样,他内心只觉懊悔万分。然而,在瞧见沈渝州没有继续说话之后,那股懊悔瞬间又转化为了气愤。“还有呢?”
“哈?”沈渝州将头猛地别向一侧。
景泽怒喝道:“沈渝州!”
沈渝州无奈妥协:“好,好,别生气,是我的错,不该私下做决定。还有在跟敌人对抗的时候,不小心被捅了一刀。”可一想到景泽那自责的神情,他又赶忙补上一句:“但是真的不重的。”
景泽的手摸到沈渝洲腰侧那胡乱包扎好的伤口,动作骤然停了下来。“被捅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追人!”说完,他凭借着叶兰芝那微弱的光线,开始动手脱沈渝州的衣裳。
沈渝州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这是要轻薄我?”
景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粗俗!”随即,拿出自己早早就备好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他的伤口上,而后又动作熟练地为他包扎起来。
沈渝州吃痛地叫了一声:“你轻点,嘶~”紧接着,嘴里又发出了一连串奇怪的声音。
景泽被他气得脸上胀得通红,说话的音量都提高了好几度:“你给我闭嘴,谁跟你在开玩笑!你要是再受这么严重的伤,就别再来见我!”
沈渝州立马收住声音,老老实实道:“我知道了。”
单昀翰怒不可遏,猛地甩了单昤俊一巴掌,破口恕骂道:“你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保护好陛下,人呢?”他的双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额上青筋暴起。旁边的侍卫赶忙拉住盛怒中的单昀翰,急切地替单昤俊辩解:“将军,此次情况真的万分危急。但是陛下已经躲进了山洞,沿着出口进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单昀翰用力推开侍卫,怒喝道:“那还不快去找!”
侍卫们纷纷应和:“是,是!”
此刻的单昀翰忙于应对南安的战事,西域来势汹汹,力量强大,他根本脱不开身。旁边的单昤俊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
单昀翰烦躁地捂了捂额头,语气稍缓地问:“你没事吧?”
单昤俊垂首,一脸愧疚:“没事,是我的错。”
单昀翰眉头紧皱,厉声道:“当然是你的错!”紧接着又道:“别说了,陛下一定会没事的。去帮我写一封信送回皇宫,叙述一下这边的大致情况,让皇宫派人来救援。”
“哦,啊?好,我这就去。”单昤俊忙不迭地应道。
而在另一边的皇宫,同样掀起了轩然大波。楚彦希未曾料到那边的局势会变化得如此之快,原本已经筹备好军队攻打匈奴,岂料南安王已然将匈奴击退,可代价却是兵力本就薄弱的南安遭到了西域的攻击。
楚彦希看向一旁正专注看着军报的景逸,询问道:“义王殿下,您也看到信了吧,现在要如何是好?”楚彦希的神色凝重,目光中满是忧虑。
景逸很快便下了决定:“我们一起去素湮岭找人,再去援助南安。”他的语气坚定,目光中透着果决。
楚彦希果断拒绝道:“不,如今朝中无人,恐怕又要先起一番风浪,我自行前去,殿下还是留下来为好。”
景逸心中暗恼:那你还问我。
随后只见楚彦希从袖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他。景逸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惊愕瞬间布满他的脸庞,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而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发出干涩而尖锐的笑声:“他怎么敢,他就不怕我造反?”
楚彦希看着他这般模样,没有太多的反应:“微臣也问过陛下这个问题,但陛下只回了一句话。”
“他不会的。”
景逸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接过那样东西,郑重地看着楚彦希:“你何时出发?”
楚彦希回道:“现在。”他的表情严肃,身姿挺拔,仿佛已做好了即刻启程的准备。
季昕望听闻这件事后,想要跟着楚彦希一同前往,然而楚彦希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季昕望满心愤懑,眉头紧蹙,提高了声调说道:“为什么?你可知道,多了我会给你带来多么大的方便!”
楚彦希尽管心中困扰不已,但仍耐着性子与他交流:“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这本就与你毫无干系。”
季昕望哪里肯将他的话听进去,毕竟来到皇城的这段日子,自己一直都住在将军府。:“你走了,我怎么办?”
楚彦希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可以回家。”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不妥,赶忙转头看向季昕望。
季昕望原本轻松愉悦的神情骤然僵住,那温和的眼神瞬间被难以置信所占据。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就在这一瞬间,楚彦希似乎还想要解释些什么,可那些话语却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紧接着,四周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沉默,仿佛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他们。季昕望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拳,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即将喷涌而出的激烈情绪。
“对不起,我……”楚彦希面露愧疚,声音低沉而沙哑。
季昕望的嘴角艰难地向上牵扯,形成了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强颜欢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他的目光变得空洞无神,声音也显得无比落寞:“那些对于别人而言能把人伤得千疮百孔的往事,我早就忘了。
春初寻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