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他一面吩咐侍卫去前院找若琳，一面踹开了房门，待见到地上躺着的男子时不觉瞪大了双眸，张龙快步跑过去，低头探着脉息，见已弱不可察，同时见他的嘴角有不少血迹，掰开嘴一看

张龙：咬舌自尽？

话刚落，若琳便赶了过来

蓝若琳（银晓静）：张龙大哥，发生了何事？

张龙：他咬舌自尽了

蓝若琳（银晓静）：还真是忠诚啊

若琳咬牙切齿地说道，忽地瞥见他的手里握着一块带血的白布

蓝若琳（银晓静）：这是什么？

二人凑在一起读完后，心中均是大惊

蓝若琳（银晓静）：张龙大哥，你摸摸他的胸口，银票应该在那里

张龙蹲下身子摸了几下，便摸到了

张龙：在这里

若琳接过银票一看，吃惊道

蓝若琳（银晓静）：又是顺康钱庄，张龙大哥，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告诉大人

张龙：是

若琳走后，赵虎也跑了过来，待听张龙说完白布上的内容后，不觉佩服起杨雪梅来

赵虎：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说服了

驿馆，包拯的卧房，展昭和马汉正小心观察着周围，忽地瞥见若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忙问

展昭（何家劲）：若琳，出什么事了？莫非是有刺客？

若琳摇了摇头，满脸激动道

蓝若琳（银晓静）：不是，是那名男子咬舌自尽了

若琳说着便将手中的银票还有那块带血的白布递给了展昭

蓝若琳（银晓静）：这是他临死前留下的

展昭忙接了过来，但是天色太黑，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忽地听见吱呀一声响，原来是包拯听见外面的声响，出门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包拯：若琳，发生了何事？

若琳便将男子自杀之事告诉了包拯，展昭也将白布和银票递了过去

包拯：别在外面站着，进来说

卧房内的蜡烛一直没有灭，包拯凑到蜡烛跟前仔细瞧了瞧白布和银票

包拯：果真是李瑟，若琳，你可觉得这银票有些眼熟？

蓝若琳（银晓静）：这张银票也来自顺康钱庄

包拯：不错

包拯接着又吩咐展昭

包拯：展护卫，你和马汉即刻带人去县衙，将那李瑟就地押入大牢

展昭（何家劲）：属下遵命

若琳其实也想跟着一起去，可包拯人在驿馆，展昭又不在，总得有一个人保护包拯的安全，到嘴边的请求便又咽了下去，包拯何等英明，一眼便看出了若琳的心思

包拯：若琳，你带人将那名男子的尸体送到县衙的停尸房，还有，将那名女子也带到县衙大牢看押起来，不过要交代狱卒一声，不可苛待于她

若琳闻言甚是疑惑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那名女子虽行敲诈之事，但已将得来的银两原封不动地返还，更何况她还说服男子供出了李瑟……

包拯耐着心思解释道

包拯：本府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犯罪和立功乃是两回事，具体如何判处，还须在公堂之上做出结论，方能令人信服

蓝若琳（银晓静）：我明白了，多谢包大人

若琳说完，便带着男子的尸体，还有李丁的妻子杨雪梅去了县衙，公孙策见男子已死，杨雪梅也去了县衙，忙派人将张龙叫过来保护包拯，赵虎则被安排守着朱昊和兰儿的房间，以防发生不测，县衙后堂的某处卧房，县令李瑟正拥着彩儿做着美梦呢，倏地听到“砰”的一声，自己卧房的门竟被人给踹开了，二人惊得从床上坐起，李瑟更是半闭着眼睛大骂道

李瑟：哪个畜生敢踹老子的——

骂骂咧咧的声音却在看到展昭等人时中断了，刚才还怒气腾腾的他，忽地脸色一变，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走到展昭跟前是满脸的堆笑和谄媚

李瑟：原来是展大人

展昭听到这一声“展大人”，眉毛不禁一挑，他的官阶虽是四品，却只是一个带刀护卫，并无任何实权，这李瑟竟如此称呼他，显然不是真正的尊重自己

展昭（何家劲）：李大人的日子真是过得逍遥自在啊

展昭瞥了一眼旁边的彩儿，嘲讽道，李瑟闻言脸上俱是尴尬

李瑟：展大人见笑了

展昭笑了笑，忽地扬声命道

展昭（何家劲）：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李瑟脸色剧变，强压着内心的恐慌，质问道

李瑟：我为官一向清廉，恪尽职守，包大人为何要将我押入大牢？

展昭（何家劲）：为官清廉？恪尽职守？李大人对自己的评价可真是高啊

李瑟听着这话头，以为展昭要放了自己，不想却听到他喊了一句

展昭（何家劲）：带走

两名衙役闻声上前，一左一右押着他就要往外走，李瑟一面使力挣扎着，一面口中嚷嚷道

李瑟：展昭，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带刀护卫，竟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

展昭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只是抿了抿嘴，没有理睬他

展昭（何家劲）：马汉

展昭也没有闲着，他拿眼扫视着整间屋子，想找到银票可能的藏匿地点，忽地瞥到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女子

展昭（何家劲）：姑娘为何还不走？

彩儿略抬起头，怯懦地问

彩儿：可，可以吗？

展昭（何家劲）：当然可以，走吧

彩儿听后一骨碌下了床，想跑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只得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待挪到屋门口时，忽地回头小声问展昭

彩儿：你们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展昭（何家劲）：姑娘知道些什么？

彩儿思索了片刻，指着床上方才李瑟枕着的枕头回道

彩儿：你们可以去看看那个枕头，李大人从来不让人碰它

彩儿说完便急匆匆跑了，展昭摇了摇头

展昭（何家劲）：这会子倒是不怕了

他大步走向床前，掀开李瑟的枕头，发现下面只是褥子

展昭（何家劲）：【难道是女子记错了？】

可直觉告诉展昭，彩儿的话绝对不会有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展昭一面想着，一面鬼使神差地掀开了褥子，枕头的正下方竟是一个暗格，他试着用手敲了敲

展昭（何家劲）：果然是空的

暗格的板子用料极差，展昭几乎是毫无费力，便将暗格打开了，里面竟是一个黑色的匣子，待打开匣子一瞧，竟是厚厚的一沓银票

展昭（何家劲）：别找了，在这里

马汉等人听后忙围了过来

马汉：这么多银子？

展昭（何家劲）：还一向廉洁？真是笑话，我们走

县衙大牢，守卫大门的人已被包拯替换，他们见到两衙役押着李瑟走过来时，心中一惊

衙役：【大人这是出手了？】这是大人的意思？

两衙役点了点头

衙役：跟我进来吧

两衙役押着李瑟往大牢深处走，他们一面走，一面问前面的侍卫

衙役：将他关在哪里合适？

侍卫指了指李华旁边的牢房，其中一衙役震惊地望着他，却见他摇了摇头，心下当即明白过来，押着李瑟往那里走去，李雪的牢房和李华也是挨着的，他们看到被衙役押着的李瑟时，均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眸，李雪的眼眸里更是充满了担忧和焦虑，只听她故意高声喊道

李雪：李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李瑟在听到这一声呼喊后，体内瞬间钻入了某种奇妙的感觉

李瑟：小……朱夫人？

李瑟临时改了口，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李雪不着痕迹地给李瑟使了使眼色，可李瑟却只是摇了摇头，口中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便走了过去，李雪忽地眼前一亮，旋即便乖乖地坐回到地上，开始闭目养神，只是李瑟路过李华时，却遭到了李华的白眼，他能够敏锐地感觉到那眼神中隐隐约约有一丝敌意，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股敌意产生的缘由

李瑟：【难道是因为自己占有了他的妹妹？还是好好想想包大人为何要将自己关进大牢吧】

几乎是和李瑟前后脚，若琳带着李丁的妻子也来了大牢，不过临来之前，包拯特意交代过， 千万不要让她和李瑟碰面，这样才能在升堂审理时给他一个“惊喜”翌日一大早，朱昊便和若琳去了顺康钱庄，彼时大堂里空空如也，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站在柜台旁，朱昊走上前问道

朱昊：你们周掌柜呢？

男子正低头翻看账目呢，忽地听到有人要找自家掌柜，忙抬头笑道

伙计：周掌柜正在后堂忙着呢，客官有事同我说就行

朱昊瞬时沉下了脸

朱昊：我的事恐怕你做不了主

男子听了不觉多看了朱昊一眼

伙计：【此人衣着考究，看上去并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他又知道掌柜的姓周】

伙计生怕自己得罪了某位大客户，忙赔笑着说道

伙计：既如此，那您请稍等，我去后堂叫一下周掌柜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周岳便掀帘走了出来

周岳：抱歉，这位客官，都是伙计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朱昊淡淡地“嗯”了一声，忽地凑到他耳边，嗓音也不似之前那般的粗放

朱昊：周掌柜，你可还记得我？

听到这熟悉无比的声音，周岳蓦地瞪大了双眸

周岳：你是……

朱昊点了点头，承认了他的猜测

朱昊：周掌柜，我有事要问你

周岳听见他的嗓音转瞬间又变得粗哑，心中十分不解，可大堂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故意扬声道

周岳：看来客官还是不相信我们顺康钱庄啊，那咱们去后堂细聊

朱昊淡淡地笑了笑

朱昊：那就劳烦周掌柜为我多做介绍了

朱昊说完便转头看向若琳，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进去，三人遂一起来到后堂，伙计又为他们上了茶，周岳方才落座

周岳：少爷，你不是已经……

周岳看着朱昊激动地说道

朱昊：一言难尽

此间甚为曲折，朱昊并不想多说

朱昊：周掌柜，我且问你，李华李雪夫妻在咱们钱庄里有开立账户吗？

周岳：夫妻？

周岳惊得直接站起身，旋即又不敢置信地确认了一遍

周岳：他们不是兄妹吗？

朱昊：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夫妻

得到肯定的答复，周岳直接跌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也是千思百转

周岳：【他们不是兄妹，是夫妻，那老爷和小姐的死，还有朱管家的失踪，不会都和他们有关系吧？】少爷

朱昊：就是你想的那样

朱昊打断了他，然后手指若琳说道

朱昊：这位便是包大人的属下，蓝若琳小姐，今日她同我一起过来，便是想了解他们夫妻二人在钱庄的金钱往来

周岳：包大人？是包青天包大人吗？

朱昊：正是

周岳：太好了

周岳激动得拍着大腿喊了一声

周岳：我这就去拿登记簿和账簿

少顷，便见他拿着登记簿和账簿回到了后堂，他特意翻到有李华夫妇名字的那一页，将登记簿和账簿递给了朱昊，朱昊接过后又递给了若琳，若琳拿过来粗粗一瞧，便账户上取走了一百两银子，遂又往前翻了翻，又看见了好几笔取钱的记录，总金额正和自己手中银票的数额相符，心中难免大惊

蓝若琳（银晓静）：周掌柜，你看看这些银票是由顺康钱庄签发的吗？还有，能否从银票上查出其背后的主人？

若琳站起身，上前几步，将银票递给了周岳，周岳忙双手接了过来，只一眼，便笃定地说道

周岳：这些银票确实是由我们钱庄签发出去的

周岳一面说一面指着银票上的一串汉字和数字解释道

周岳：我们钱庄为了方便，会为每个客人开设一个专属账号，通过此账号即刻查找到其背后的主人是谁

若琳闻言脸上一喜

蓝若琳（银晓静）：真的吗？

周岳点了点头，随即便拿起了若琳座位旁边高几上的账簿翻阅起来，只见他手指着某处，说道

周岳：你看这里

若琳循着视线望过去，果见一个同银票上一模一样的账号，其后面赫然写着“李华”两个字

蓝若琳（银晓静）：果真是他

周岳又指了指银票上的某处，解释道

周岳：此处乃是银票开具的时间

若琳低头一瞅，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蓝若琳（银晓静）：周掌柜，我看这仅仅是一串文字啊？

周岳闻言向朱昊看过去，朱昊忙解释道

周岳：这些看着只是文字，但是每个字都有着特殊的含义

蓝若琳（银晓静）：你怎么如此清楚？

朱昊：因为这些文字都是我想出来的

周掌柜顺势夸赞起了朱昊

周岳：少爷颇有生意头脑，在他的经营管理下，顺康钱庄的客户是越来越多，只可惜……只可惜现在却落入了贼人手中

朱昊只是苦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若琳知道他心里难受，又见今日目的已达到，便转移了话题

蓝若琳（银晓静）：周掌柜，账簿和登记簿我能拿走吗？

周岳：当然可以

蓝若琳（银晓静）：多谢

若琳道了一声谢，便叫上朱昊一起往外走，刚转身，就听周岳问道

周岳：少爷，您何时能回来？

只见朱昊双手紧握成拳，使力咬着嘴唇回道

朱昊：等我报仇雪恨，定会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

周岳老眼一红，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周岳：我等着您

直到看不见朱昊的背影，他才直起身子，不禁双手合十，头望着房顶祈祷道

周岳：老爷，您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少爷平安无事，让那对夫妻早日伏法

县衙后堂，因着县令李瑟已被关进大牢，包拯不得不暂代县令之职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我们回来了

包拯正仔细研读朱瑶之案的卷宗，忽听若琳高声喊了一声，忙满眼期待地问

包拯：如何？

若琳一面将银票、账簿和登记簿递给包拯，一面回道

蓝若琳（银晓静）：果然如您料想的那样，银票确实是由顺康钱庄签发出去的，它的所有人也确实是李华

包拯：李华？不是李雪？

蓝若琳（银晓静）：确实是李华，账簿中有一页是折了的，账号的所有人确实是只有李华一人，而且这账号和银票上的完全一致，登记簿上登记的银票开具时间也和银票上标记的一模一样

包拯拿着银票仔细端详了一番，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朱昊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解释了那串文字的含义，包拯顿时了然

包拯：原来如此，没想到一张小小的银票，竟然暗藏着如此玄机

朱昊：不过是为了防止别人伪造银票，冒领银两罢了

包拯闻声抬眸，觉得他甚是惆怅，忙询问似得看向若琳，若琳连忙解释道

蓝若琳（银晓静）：这串文字是朱昊想出来的

包拯：哦？是吗？果真是年轻有为

包拯忍不住夸赞了一句，接着又安抚道

包拯：朱昊，你放心，用不了多少时日，本府就会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

朱昊闻言忙收起愁绪，下跪磕头谢道

朱昊：多谢包大人

若琳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展昭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猫猫去哪里了？

公孙策：大人让展护卫和王朝赶往封丘李家庄村，核实一下李丁之妻的话是否属实

若琳点了点头，又问

蓝若琳（银晓静）：包大人，如今已证明这些银票确实是由李华开出，您准备什么时候升堂问案啊？

包拯：等展护卫回来再说吧

蓝若琳（银晓静）：为什么要等到展大哥回来？李丁妻子的证词和这些银票，难道还不够吗？

质问的语气让包拯微微一愣，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若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不对，忙抱歉着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对不起啊，包大人，我只是有些着急，尤其是看到朱昊整日愁眉苦脸的，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包拯：本府又何曾不着急？只是万事都要做足了准备才行，万一现在升了堂，李华和李雪拒不承认，我们该如何应对？

蓝若琳（银晓静）：我明白了，那包大人，我和朱昊就先回去了？

包拯：嗯

申正时分，展昭和王朝便赶回了县衙，他们还带了一个人回来，那人正是李华嫡亲的弟弟李正

展昭（何家劲）：大人

包拯：展护卫回来了，此行可有收获？

展昭（何家劲）：幸不辜负大人所托，我们去李家庄走访，村民们都说李华和李雪是夫妻，并不是兄妹，为谨慎起见，我们还把李华的亲弟弟李正带了回来

包拯：做得好，展护卫，你和王朝悄悄地将他带入大牢，远远地看一眼李华和李雪，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他的兄长和大嫂

展昭（何家劲）：是，大人

展昭说完，转身便和王朝带着李正往大牢走去，路上，展昭嘱咐李正

展昭（何家劲）：李正，若他们真是你兄嫂，还望你不要激动，更不要开口说话，明白吗？

李正：明白

展昭（何家劲）：你能控制得住自己吗？

李正：展大人，他们在延津所犯的罪行人神共愤，我虽没读过多少书，但孰是孰非还是分得清的

展昭这才放下心来，他吩咐王朝守在大牢入口，自己则带着李正悄悄地往里面走，走到拐弯的某处角落时，便停了下来

展昭（何家劲）：能看清那两人是谁吗？

展昭手指着远处的李华和李雪问，李正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待看清二人的容貌之时，惊得差点站立不住

李正：竟然真是他们

展昭（何家劲）：你可看清楚了？

李正：草民看清楚了

展昭见已确认清楚，拉着李正就往外走，却被眼尖的李华瞥见了一抹背影

李华：【这背影怎么如此熟悉？】

只是因为好长时间没有返家，苦思了许久，都没有想起来那人究竟是谁，县衙后堂

展昭（何家劲）：大人，确认清楚了，李华和李雪的确是李家庄村人，正是李正的兄嫂

包拯倒是没有感觉太意外，而是吩咐道

包拯：劳烦展护卫带他去停尸房，确认一下男尸的身份

展昭（何家劲）：是

展昭让王朝守在包拯房间门外，自己又带着李正往停尸房赶去，这李正倒是一点都不矫情，闻着如此难闻的尸臭味也没有做出十分嫌弃的动作，却是让展昭刮目相看

展昭（何家劲）：你看他可是你们村里的李丁？

展昭掀开盖着的白布让李正确认，李正近前瞅了好半晌才确认道

李正：此人确实是李丁

展昭（何家劲）：他的家中可还有妻子？

李正：有，刚才在大牢里我还看见了她

展昭闻声眉毛微挑

展昭（何家劲）：你倒是看得仔细

李正：展大人过奖了

展昭笑了笑，命人将他安置妥当后，便回后堂的花厅了

展昭（何家劲）：大人，那具男尸就是李丁

包拯兴奋地站起身，命令道

包拯：好，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王朝：属下在

马汉：属下在

张龙：属下在

赵虎：属下在

包拯：你们速去将仁义药铺的掌柜王忠，顺康钱庄的周掌柜，还有刘大夫带到县衙，待人到齐后，我们即刻升堂

王朝：是

马汉：是

张龙：是

赵虎：是

在屋里休息的若琳闻听消息后兴奋不已，她特意跑去朱昊的房间，告知他这一好消息，谁知那朱昊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蓝若琳（银晓静）：朱昊，马上就要将他们绳之以法了，你怎么看起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只见朱昊半仰着头，嘟囔道

朱昊：依我看，他们不会那么快就认罪的

蓝若琳（银晓静）：为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不信任包拯，朱昊看出了他的疑惑，接着解释道

朱昊：不是我不信任包大人，而是他们夫妇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更难对付

若琳稍稍一寻思

蓝若琳（银晓静）：也是，之前我们就碰到过特别难缠的罪犯，升了好几次堂他才肯招认

忽地瞥见朱昊略显难看的脸色，忙解释道

蓝若琳（银晓静）：但是你要相信包大人，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朱昊：嗯

人到齐了，包拯决定升堂问案，公堂外自然是围满了不少百姓，近几个月以来，朱府接二连三的出事，大家都十分好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包拯手中的惊堂木一拍

包拯：带李华，李雪

须臾，便见二人晃悠悠走了进来，因着李华和李雪有杀人的嫌疑，他们戴着脚镣和手铐

李华：草民李华叩见包大人

李雪：民妇李雪叩见包大人

二人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惹得包公怒目而视

包拯：李华，李雪，你二人可知罪？

李华闻言面露无辜

李华：草民还正想问包大人呢，无缘无故地给我和小雪戴这些东西做什么？

包拯：你无辜？你敢说你和李雪没有偷偷塞给李瑟银两，让他帮你掩盖杀人的事实？

李华：敢问包大人，草民何时送给李瑟大人银两了？又何曾杀过人？没有证据，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包拯：好人？本府倒是想看看，你这个还能当多久？来人，带周掌柜

李华和李雪心中暗道不好，莫非他们从他口中得知了什么？

周岳：草民叩见包大人

包拯看了公孙策一眼，后者将李丁之妻交出的那几张银票交给了周岳

包拯：周掌柜，这些银票可是出自你们顺康钱庄？

周岳接过银票翻阅了一会儿，便回

周岳：回包大人，这些银票确实出自我们顺康钱庄

包拯：这些银票是谁要求你开具的？

周掌柜瞥了李华一眼，回道

周岳：回包大人，是舅老爷李华要求钱庄签发的

话刚落，就听李华嚷嚷道

李华：你这个老头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岳：舅老爷，我并没有胡说八道，钱庄的登记簿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李华嗤笑一声，反问道

李华：登记簿上万一有人冒充我签名呢？

没想到周岳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反驳道

周岳：那倒不会，舅老爷是我们的东家，钱庄的下人怎会认错您呢？

一番话让李华哑口无言，没多久，便听他狡辩道

李华：这些银票是我的又如何？它们能证明什么呢？

一直沉默看着的包拯突然发话了

包拯：能证明什么？你可知这些银票本府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华：草民不知，也不想知道

惊堂木的声音比方才又大了一些

包拯：此事由不得你不想知道，来人，带李丁之妻杨雪梅

李华：【什么？李丁之妻？她不是被李大人派人给杀了吗？】

李华和李雪的心终于开始忐忑起来

杨雪梅：民妇杨雪梅叩见包大人

包拯看着李华说道

包拯：这些银票有一大部分是来自李丁之妻，当时你给李丁的银票，他一分都没有动，全都交给了她保管，剩下的银票则是从李大人的卧房里搜出来的

李华、李雪看见李丁之妻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脸色早已变得煞白，似是见了鬼一般，根本就没有听见包拯的话

包拯：李华，李雪，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不肯承认吗？

李雪毕竟怀有身孕，此时吓得已说不出话，只有李华还强装淡定

李华：包大人，草民承认曾送过他二人银票，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包拯：你且看看你面前的登记簿，自从朱昊出事前几天开始，你前前后后从钱庄里支出了多少银子？尤其是在朱瑶出事当日，你可是支出了一千两银子

李华拿过登记簿仔细翻阅着，心中正恨恨地埋怨着周岳

李华：【这个老不死的，不是让他销毁登记簿了吗？为何还留着？】

正想着，忽听一声惊堂木响起

包拯：李华，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华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将眼睛里的慌张也一并收敛了起来

李华：包大人，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难道您还想凭着这些巧合给草民安个罪名不成？

好一张伶牙俐齿、强词夺理的嘴，包拯怒声喊道

包拯：好，本府就让你心服口服，带朱昊

李华和李雪闻声皆是瞪大双眸，满脸吃惊地望着彼此

李华：【朱昊不是死了吗？】

旋即又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安抚

李华：【他确实是咽了气，自己又亲眼看着他入了土，绝不会有假】

李华正强自安慰着，忽见一熟面孔走了进来

朱昊：草民朱昊，叩见青天包大人

话刚落，就听李华叫嚷道

李华：木天？怎么是你？你不是在照顾刘大夫吗？

李雪虽然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朱昊

李雪：【他到底是木天，还是朱昊？他的声音为何与之前不一样了？听起来竟然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朱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讥笑

朱昊：世上并没有木天这个人，我是朱昊

李雪忽地插言道

李雪：你骗人，我明明看到你进了棺材，入了土的

朱昊：那你要不要现在去挖开我的坟看看？

李雪还是直摇头，嘴里嘟哝着

李雪：我不信

包拯见他二人仍不死心，忙喊道

包拯：带兰儿

没多久，便见兰儿走了进来

兰儿：民女兰儿见过包大人

包拯：兰儿，你且把你相救于朱昊的情形一一说与他们听

兰儿：是

兰儿微微一欠身，开始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兰儿：当时少爷病重，刘大夫开了好多药都无济于事，甚至病情还越来越厉害，我便怀疑少爷喝的药是否被人做了手脚，可观察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可疑之处，索性便偷偷地把药给停了，没想到药停以后，少爷的病情便没有再继续恶化，我当时没有敢告诉少爷，只是偷偷地将煎药的锅，还有药渣藏了起来，直到有一日的夜里，我见到夫人去了少爷房里，结果没过几日，少爷便没了呼吸

李华和李雪听着兰儿的描述，惊得有些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有心机

包拯：兰儿，你说朱昊‘死’前的几日，李雪曾去过他房里？

兰儿：是

包拯又转头问朱昊

包拯：朱昊，她说的可是事实？

朱昊：回包大人，确是事实

包拯：她半夜去你房里做什么？

朱昊看了一眼李雪，回道

朱昊：她问我朱府的那些房契和地契都被我藏在了哪里，临走时，她还以舍妹的性命威胁于我

一番话落地，围观的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

路人：好一个恶毒继母

路人B：我说她年纪轻轻的，为何心甘情愿嫁给朱员外，原来是图谋人家的财产啊

包拯：肃静

包拯拍了一下惊堂木喊道

包拯：李雪，对此你可有话要说？

李雪仍是狡辩道

李雪：包大人，他胡说，您不能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冤枉于我啊

包拯：你放心，本府断案一向不偏听偏信，来人，带王忠

李华被包拯的这一番操作弄得一脸懵

李华：【他这是找了多少证人啊】

王忠：草民王忠见过包大人

包拯：王忠，你且将你的所见所闻讲出来

王忠：是,少爷出事的前几日，有人来给少爷拿药，本来配药的事我做就行，可舅老爷却抢了过去，我在旁边看着他配药，忽地见他拿了一味夏枯草，忙提醒他拿错了，谁知舅老爷竟训斥了我一顿，还说他怎么会愚钝到认错草药，我当时还真的以为是自己认错了，谁知没过几天，少爷便‘死’了

一旁的李华辩解道

李华：我说的是事实啊，那明明就不是夏枯草

兰儿见他拒不承认，忙从袖中拿出一个手帕，她一面打开手帕一面对包拯说道

兰儿：包大人，这是我保留的药渣，里面是否有夏枯草，您一验便知

包拯冲公孙策点了点头，公孙策走下台阶，来到兰儿跟前，他将药渣接过来，放在鼻尖细细闻了闻，再回身却是对着包拯摇了摇头，包拯当即明白过来，抬头命道

包拯：带刘大夫

李华正想反驳包拯，说公孙策乃是一名主簿，不是专业的大夫，说的话并不可信，谁知他竟然叫来了刘漳，他和李雪一时有些头疼，待会他们该如何应对呢？

刘漳：草民叩见包大人

包拯念他年事已高，命人搬了一把椅子让其坐下回话

刘漳：多谢包大人

包拯：刘大夫，你且辨认一下这药渣中是否含有夏枯草？

公孙策忙走到近前，将被手帕包裹着的药渣递给刘漳，只见他细细嗅了许久，方才回道

刘漳：回包大人，药渣中的确含有夏枯草

包拯瞬时瞪向了李华

包拯：李华，你还有何话说？

李华一面愤愤地瞪着刘漳，一面继续狡辩道

李华：包大人，草民确实没有往药里放夏枯草，一定是下人拿了药，私自往里加的

刘漳气得直接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

刘漳：你竟然还敢狡辩

堂上的朱昊面上虽不显，手指甲却早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血迹也顺着他的手渗了出来

朱昊：你的意思是，府里有人看不惯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李华阴阳怪气地回道

李华：对啊，别看你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虐待下人呢，下人想害死你也不足为奇

朱昊：你……

朱昊气得面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正在这时，门外有一人喊道

家丁：舅老爷错了，少爷对我们一向很好，从不曾苛待我们

紧接着又有几人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家丁：他说的对，少爷为人甚是和善，根本就不会与人结仇

一直沉默的李雪突然反驳道

李雪：就凭你们几个人又能证明什么？

接着又看着朱昊嘲讽道

李雪：他这张死鱼脸，恐怕连何时将人得罪了都不知道吧？

包拯：住口

包拯怒拍惊堂木，喝止道

包拯：不得扰乱公堂

包公强压着怒气，质问李华和李雪

包拯：如此说来，朱昊之死和你们并没有任何关系？

李雪：包大人明鉴

李华：包大人明鉴

包拯：好

包拯咬着后槽牙吐出了一个字，旋即对朱昊说道

包拯：朱昊，你且将你那晚的所听所闻说出来

朱昊：是

朱昊的嗓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朱昊：那夜，我曾亲眼目睹李华和李雪杀了李丁，又亲眼看着他们将尸体藏了起来

李雪闻声唰的一下看向朱昊，果然，她总觉得那夜的他有些不正常，原来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怪不得他当夜便去了刘漳家里，这刘漳恐怕并没有生病，一切全都是他们演的一场戏

李雪：包大人，您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啊

李华的嘴也是非常的硬

李华：是啊，包大人，朱昊对我们成见颇深，他的证词绝不可信

包拯：那为何本府依照他所说，找到了李丁的尸体？

李华：草民也不知道啊，说不定……说不定是别人杀了李丁，然后将他的尸体埋在了那里

包拯闻言愣了半晌

包拯：如此说来，李丁的死也和你们无关了？

李华：无关

包拯看向李雪，李雪也回了一句

李雪：无关

无关两字一出口，公堂上下顿时鸦雀无声，包拯等人心中是气愤，气愤这夫妻二人竟如此难缠，抵死不认，偏偏他们只有人证，没有具体的物证,堂下围观的百姓们则更加好奇了，他们心中纷纷猜测起来，这朱府接二连三的灾祸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包拯眼见着今日审讯不会有任何收获，便没有再继续追问朱瑶、佩儿和朱全的事情，只得拍了一下惊堂木

包拯：今日审讯到此为止，退堂

县衙后堂，花厅里站满了人，若琳看着众人难看的脸色，便知今日升堂一无所获

蓝若琳（银晓静）：他们没有认罪？

展昭（何家劲）：他们何止是没有认罪？若是按照他们的狡辩之词，大人今日是想借着几个人证，给他们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若琳 什么？

若琳直接喊出了口

蓝若琳（银晓静）：朱昊亲眼看见他们杀了李丁，他还带着我们找到了尸体，这样他们都不认罪吗？

半夜等人却都是绷着脸，无人回话，若琳急得在屋里不停地踱着步

蓝若琳（银晓静）：这可怎么办啊？他们既然咬定李丁的死和朱昊之前出事同他们没有关系，那朱员外和朱瑶呢？我们可是毫无证据证明他们的死和李华李雪有关系啊，还有那个下落不明的朱管家，我们是不是这辈子都找不着他了？

此番话一出，一屋子里的人脸色皆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延津县的这桩案子真是有些棘手啊，忽地听公孙策喊道

公孙策：有了

众人皆是满脸期冀地望着他

包拯：公孙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公孙策往前略走几步，微微弯腰回道

公孙策：大人，既然李丁和佩儿皆是被人所杀，那朱瑶也是死于非命，我们何不再验一次尸呢？

包拯闻言双眸发亮

包拯：公孙先生言之有理

倏地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包拯：朱昊，你……

朱昊知道开棺验尸是对死者不敬，但是现如今，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才是最重要的，他相信他们有天之灵，并不会责怪自己

朱昊：包大人，我同意开棺验尸，还有我父亲，还请包大人一并验明他的真实死因

包拯见朱昊如此配合，欣慰至极

包拯：好，你放心，本府一定会还给他们一个公道，公孙先生

公孙策：学生在

包拯：烦请公孙先生先行准备诸般事宜，稍后我们便着手验尸

公孙策：学生遵命

他先是找到大夫刘漳，询问朱凤祥死时的相关症状，而后又准备了相关的器具，准备重新验尸，他原本想自己带着仵作前往停尸房，奈何包拯等人非要跟着，只得应允，停尸房，此时里面充斥着刺鼻的尸臭味，包拯等人实在经受不住，只得守在距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等候最终的结果，公孙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则带着仵作一同走了进去，由于他二人皆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二人一上来便脱掉了他们的上衣，公孙策负责查验李丁的尸体，只见他细细端详着尸体胸前的伤口，又用手比划了一番

公孙策：仵作，这伤口是不是太窄了些？看着不像是刀伤，也不像是剑伤，像是……

韩仵作：像是被匕首所伤

公孙策：你怎知是被匕首所伤？

公孙策好奇问道

公孙策：莫非？

公孙策即刻走到佩儿的尸体跟前，低头细瞧了一眼伤口，忽地瞪大双眸

公孙策：竟然都是被匕首所伤，若论其形状大小，应是同一把匕首

仵作非常赞同公孙策的说法

韩仵作：我也是如此认为的，这把匕首的主人便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公孙策正要拿笔绘制匕首的图样，忽地瞥见伤口似乎有些不平整

公孙策：这是？

他蓦地睁大双眼，又回到李丁的尸体旁细细观察了一番，果见两处伤口竟然连如此细微的地方都一模一样，正要开口问仵作，却见他率先说道

韩仵作：这匕首定是有缺口

公孙策赞赏似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便依据伤口的形状和深浅绘制了匕首的图样，又交给仵作核对无误之后，方才往门外走去

公孙策：大人

若隐若无的尸臭味闻起来实在是让人有些作呕，众人见公孙策和仵作出来了，面上均露出了放松的神情，仵作微微躬了躬身子

韩仵作：卑职见过包大人

包拯“嗯”了一声，迫不及待地问道

包拯：公孙先生，验尸情况如何？

公孙策一面将匕首的图样递给包拯，一面回道

公孙策：经过验尸，他二人是被同一把匕首所伤

韩仵作：就是上面所画的这种匕首？

公孙策：对

公孙策又提醒道

公孙策：我们验尸时，发现伤口的一侧有些不平整，应该是匕首刃上有缺口

包拯闻声又低头查看了一番，这才注意到纸上所画的匕首刃上有一处缺口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找到这把匕首，身后的若琳大大咧咧道

蓝若琳（银晓静）：这还不简单啊，直接去朱府找不就得了？

若琳说完便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包拯不但没有责怪他，反倒夸赞道

包拯：说得不错，若琳，你即刻和王朝领着一众衙役前往朱府搜查

王朝：是

蓝若琳（银晓静）：是

一出县衙，若琳便用胳膊撞了一下王朝

蓝若琳（银晓静）：终于有事做了

王朝无奈地笑了笑

王朝：赶快走吧，别误了大人的事

二人正说着，就听身后有人喊道

朱昊：等一等

若琳回身一瞧，竟是朱昊

蓝若琳（银晓静）：朱昊，有事吗？

朱昊：我带你们过去吧，毕竟我从小在府里长大，比你们要熟悉里面的布局

蓝若琳（银晓静）：也好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众人便赶到了朱府，门口竟然有一个下人把守，朱昊看着他有些眼生，可总觉得这张脸自己在哪里见过

朱昊：你是？

朱三：木管家，哦，不，应该叫您朱少爷，我是府里的一个下人，您叫我朱三就好了

朱昊：他们都走了？

朱三：是

朱昊：那你为何不走？

朱三：小的想着您早晚有一日会回来，一直等着您呢

朱昊：哦？是吗？

朱昊审视般望着他，忽地眼睛一亮

朱昊：那日在城郊，我同包大人初次见面，你也在场，对不对？

此时的朱三已是满头大汗，不得不承认道

朱三：对

朱昊的心思是何等的细腻，仔细一想，便猜到了他留在此地的真实目的

朱昊：那日你见了我，是不是告诉了李华和李雪？你其实等的并不是我，而是李华和李雪对不对？

朱三一面擦汗，一面磕磕巴巴地回道

朱三：少……少爷英明

朱昊闻言心里一紧

朱昊：【若真是如此，那佩儿是被李华所杀的证据是不是又多了一项？】那日你回到了城里，便告诉了他们？

朱三：是

朱昊：她可说了什么？

朱三：她警告我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还给了我十两银子

朱昊：十两银子你就帮着她隐瞒？

朱三：小的家里世代务农，着实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朱昊缓了缓心神，又问

朱昊：她还说了什么？

朱三仔细想了想，回道

朱三：她还问我舅老爷在哪里，让我找他回来，说是有要事和他说

朱昊：这不就对上了吗？

朱昊扭头看向若琳，若琳立刻明白了过来。那日佩儿正好出了事，兰儿又听到了李华的声音，这绝对不是巧合

蓝若琳（银晓静）：朱昊，我们还是先搜查府里吧，现在最重要的是物证

朱三：我带你们去吧

朱三一面说一面还解释道

朱三：算我将功折罪吧

朱昊点了点头，对着若琳和王朝说道

朱昊：你可以让衙役们搜索前院和下人们住的房间，朱三带着你和王朝去搜正房和我之前住的院子，我去瑶瑶的院子看看，如何？

蓝若琳（银晓静）：可以

众人便开始行动起来，朱昊来到朱瑶的院门前，此时终于没了下人把守，他使力踹开大门走了进去，时隔这么久，他终于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院子，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往日的种种，朱昊：瑶瑶，到底是谁害死了你？是李华吗？

愣了许久，他才抬步往屋内走去，只是翻遍了屋内的箱柜都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朱昊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绝望，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院子走去，他站定在院中的柳树下，想着下面埋藏的地契和房契都被李华夫妇夺了去，恨意顿时冲上了心头，忽地瞥见一滴极淡的暗红色的痕迹，又想起朱全莫名其妙地失踪，心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极为不好的念头

朱昊：莫非？

朱昊蹲下身子，开始徒手挖起来，可双手再利落哪里比得过铁锹？没过多久，他的双手就沾满了鲜血，他抬眼扫了下四周，瞥到一把铁锹竖在墙边后，忙奔过去拿了过来，一面挖还一面祈祷，希望朱全真的是返家了······可现实还是给了他狠狠一击，朱昊看着身子已有些腐败的朱全蜷缩着侧躺在坑里，尸体的四周则放着一个个的酒坛子，憋闷许久的眼泪终于滚涌而下，只听他撕心裂肺地呼喊道

朱昊：全叔

且说王朝带着几个衙役翻遍了朱昊的院子，从屋子到院子，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均是一无所获

朱昊：走，去正房看看

几人又来到了正房，此时朱三正带着若琳等人仔细地搜查，忽见王朝走了过来，忙笑嘻嘻地问道

朱昊：官爷，可找到了什么有用的？

王朝瞥了他一眼，不耐地回了一声

王朝：没有

朱三脸上的笑容眼见着便消失了

朱三：【这可如何是好？】

目前他们在正房也没有搜出来有用的东西，那自己这功还能立成吗？正犯愁着，突然听若琳喊了一句

蓝若琳（银晓静）：王朝大哥

王朝听后紧忙赶了过去

王朝：若琳，你发现了什么？

蓝若琳（银晓静）：你看看这件衣服，上面这道痕迹是不是抓痕？它的扣子还缺了一个

王朝低头一瞧

王朝：还真是，若琳，你可以啊

若琳却没有他那般乐观

蓝若琳（银晓静）：这件衣服对破案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呢，咱们不能高兴得太早

王朝十分认同他的看法

王朝：但我们总归算是有了收获

蓝若琳（银晓静）：如果能找到那把有缺口的匕首就好了

朱昊：或许我能帮你们找到

若琳闻声抬眸，竟是朱昊

蓝若琳（银晓静）：朱昊？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朱昊点了点头，若琳却是细心地发现他的双眼有些红肿，忙担心地问

蓝若琳（银晓静）：你哭了？

朱昊：嗯，我在瑶瑶的院子里发现了全叔的尸体

蓝若琳（银晓静）：什么？

若琳惊呼出声，又问

蓝若琳（银晓静）：他是？

朱昊：我在坑里发现了一根棍子，上面还残留着一片暗红色的痕迹，应该是血迹，我想他应该是被人用棍子击打了后脑，都是那些房契和地契害了他啊

蓝若琳（银晓静）：房契和地契？

朱昊：对，当初我怕朱府的财产落入李华和李雪手里，便将房契和地契藏在了瑶瑶院子那棵柳树下的酒坛子里，李华和李雪肯定一直偷偷地跟踪他，待见到全叔将房契和地契拿到手以后，便从背后袭击了他，都是我害了他啊

朱昊竟双手捂着脸，开始呜咽起来，若琳看着心中实在不忍，可又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只得对王朝说道

蓝若琳（银晓静）：王朝大哥，你先带人去朱瑶的院子，将朱管家的尸体好生保护起来

王朝：嗯

若琳又看向朱三

蓝若琳（银晓静）：朱三，你带他们过去吧

朱三结结巴巴地回道

朱三：好……您……您跟我来

朱三一面往外走，一面用衣袖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朱三：【老天爷，府里竟然藏着一具尸体，怪不得舅老爷和夫人一直派人把守，不让任何人靠近】

忽地又想起自己偷偷地给李雪送过信，心中不禁后怕起来

朱三：【包大人不会因此治自己的罪吧？】

他回过头，很想问一问王朝，可刚要开口，却被他那张颇为严肃的脸给劝退

朱三：【算了，还是听天由命吧，自己只是给送了个信，说木管家，不，是朱昊见了包大人，应是有冤屈要申，又没有杀人，应该不会被包大人用铡刀铡的】

正房，朱昊的情绪很快便平复了

朱昊：我没事了

朱昊平静地说道

朱昊：匕首应该是在那幅山水画后面的暗格里

若琳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忽地眼前一亮

蓝若琳（银晓静）：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接着便一个箭步来到了画前，只见他挥起手中的断刀将画一挑，画瞬间掉落在了地上若琳用剑敲了敲，发现某处墙面果然是空的，她将空心处的砖给抽了出来

蓝若琳（银晓静）：果然在这里

若琳兴奋地喊道，回眸却发现朱昊的眼中满是恨意

蓝若琳（银晓静）：朱昊？

若琳忙走到他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蓝若琳（银晓静）：朱昊，你要相信包大人

朱昊“嗯”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

朱昊：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在包大人的铡刀之下

城郊，朱家坟地，一众衙役正手握铁锹，挖着朱凤祥和朱瑶的坟墓，旁边还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包拯扫视了一圈，心中遂下了一个决定——将朱昊的坟墓也挖开，以堵住老百姓们的悠悠之口

包拯：展护卫

展昭（何家劲）：大人

包拯：把朱昊的坟也挖开

展昭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应道

展昭（何家劲）：是

先前还安静地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在听到包拯的吩咐后，立刻三言两语地议论了起来

路人：包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那人不答反问

路人：你听过朱昊说话吗？

路人B：没有

路人：那仅凭木天的一面之词，怎能证明他就是朱昊？

路人B：可是李华和李雪都已经认定他是朱昊了啊

路人：那还不够，要看到墓穴里没有朱昊的尸体才行

众人挖了好半晌，朱员外、朱瑶和朱昊父子三人的棺材终于暴露在了人们的眼前

包拯：打开棺材

众人：是

展昭好奇地在一旁观看，待见到里面空荡荡时，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展昭（何家劲）：大人，朱昊的棺材是空的

此话一出，百姓们即刻炸开了锅，虽然他们心里早有准备，可听到这一消息时，还是非常地震惊，兰儿该是多么的聪明和机智，才能将朱昊救出虎口，站在最前面的人不自觉往前又走了几步，包拯并没有让人拦住他，只听他喊道

路人：还真是空的，真是空的，那位木管家真是朱昊

包拯见目的已达成，忙安抚众人，

包拯：请大家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官府验尸

百姓们瞬间闭上了嘴，有的甚至直接转身走了，验尸结果如何他并不关心，包大人审案之时自己去县衙围观就是了，何必在这里闻着难闻的尸臭味呢？其他人见有人走，犹豫了一会儿后，三五成群的，便也都离开了，坟地瞬间只剩下包拯等人，包拯心里想

包拯：【可算是安静了】公孙先生

公孙策朝包拯点了点头，随即便跳到坑里，准备验尸，他先是查看了朱瑶的尸体，只见她脖颈有一痕迹，其颜色虽已变淡许多，但从痕迹的形状来看，乃是掐痕，只是这掐痕，看上去颇为奇怪，展昭在坟墓边上站着，见公孙策有些愣神，忙问

展昭（何家劲）：公孙先生，怎么了？

公孙策：展护卫，你过来看看，这掐痕似乎有些不一样

展昭闻言跳了下去，近前一瞧，又抬起自己的右手仔细观察了一番

展昭（何家劲）：从掐痕上来看，此人的中指和食指的长度竟然是一样的

公孙策点了点头

公孙策：特征如此明显，凶手已然呼之欲出

公孙策正要去朱凤祥的坟墓，忽地瞥见朱瑶紧紧握着的右手

公孙策：她的右手为何一直没有松开？

倏地眼睛一亮

公孙策：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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