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郡主，临王府

　　今日小郡主生辰，皇上本打算晚上陪她吃一碗长寿面，乍听她要去看母妃，当时决定去一趟成王府。

　　这是小郡主第一次回成王府，百人仪仗，声势浩大。

　　玉荷踏进墨渊居的大门，郡主回府的消息早一个时辰就传到了成王府，如今正屋里济济一堂。

　　“女儿拜见父王母妃，愿父王母妃福寿安康。”玉荷跪在地上，给端坐主位的二老磕了个头。

　　“好孩子，快起来！”成王妃急忙扶起女儿，热泪盈眶，“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娘亲……”玉荷贴着成王妃的耳朵，轻唤了一声，嗓音哽咽。

　　到底是血浓于水，即使分开的时间再久，一个亲昵的称呼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来，丫头，过来给父王抱抱。”成王伸出双手。

　　玉荷欢快地跑了过去，撑着成王的膝盖一骨碌上去了。

　　成王将她稳稳抱住。

　　“好小子，挺壮实的！好！”

　　这个“好”字所有人都以为是随口一说。多年之后回顾往事，倾华才知这其中自有深意。

　　成王妃回到主位坐下，眼泪早已没了踪影。

　　“都来给小郡主见礼吧。”

　　郡主是有爵位的，比侧妃之流身份高。

　　小郡主从成王怀里滑了下来，立于案几前。

　　首先坐在成王下首第一位的容夫人站了起来，论资历她最老，论子女她儿女双全。

　　“侧妃代容见过小郡主。”

　　容侧妃俯首一拜，玉荷亦还她一礼。

　　“见过容侧妃。”

　　容侧妃身后抱着孩子的两个乳母上前来。

　　“二小姐敏纨给小郡主请安。”

　　敏纨已经会走路了，乳母把她放下来。

　　小丫头很讨喜地叫了一声“姐姐”。

　　“二妹妹好。”玉荷欢喜地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交给乳母，“这是给二妹妹的见面礼，你先帮她收着。”

　　“大公子赵瑜给小郡主请安。”另一个乳母抱着孩子屈了屈膝。

　　“赵瑜？”成王妃看向容侧妃，“谁起的名字？”

　　“是我。”容侧妃娇笑，“我这孩子是不足月生的，姐姐一贯有福，妹妹想着取‘瑜’字为名，沾沾姐姐的福气。这事儿，王爷允了的。”

　　成王妃不想跟她说话，冷漠地撇过脸。

　　玉荷看了看自家母妃，又看了看赵瑜，淡淡开口。

　　“下一位。”

　　容侧妃脸色有些不好，却不敢说什么。

　　两个乳母抱着孩子行礼退下。

　　成王妃下首第一位是王侧妃。

　　“侧妃王若见过小郡主。”王侧妃草草一拜，指着身后两个乳母手里抱着的孩子，“这是二公子赵玬，五小姐赵琼，孩子都还太小了，不能给郡主行礼。”

　　玉荷微微颔首，就算见过礼了。

　　容侧妃下首是李侧妃。

　　“妾身侧妃李氏见过小郡主。”李侧妃从乳母手中抱过孩子，“三小姐羽珍给小郡主请安。”

　　“妹妹这是睡着了？”玉荷看着闭眼的小人儿，一脸好奇。

　　“妾身生这孩子时还不足七个月，许是这个缘故，这孩子身子骨弱，一天有大半的时辰都在昏睡。”

　　“那姨娘可要照顾好三妹妹。”玉荷对这母女二人第一印象非常好，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李侧妃先是一怔，继而微微笑了笑。

　　“郡主若是不嫌弃，大可唤我一声‘莉姨’。”

　　“莉姨。”玉荷对李侧妃甜甜一笑。

　　接下来是萧侧妃。

　　“侧妃萧宁儿拜见小郡主。”

　　“见过萧侧妃。”

　　其余人都要行跪拜大礼，江楚楚挺着一个大肚子格外突兀。

　　“这位夫人就是江侍妾吧？你怀有身孕，不必跪拜。”

　　“妾身多谢小郡主。”江楚楚得意地摸了摸自己八个月大的肚子。

　　余者以胡美人为首依次跪好。

　　“美人胡忆梅拜见小郡主。”

　　“姨娘方氏拜见小郡主。”

　　“侍妾齐杏拜见小郡主。”

　　“侍妾章晓拜见小郡主。”

　　“免礼。”玉荷淡淡开口，慵懒的嗓音透着天生的王者之气。

　　几人起身回座，乳母们带着孩子过来见礼。

　　“四小姐赵芳给小郡主请安。”

　　“六小姐赵仪给小郡主请安。”

　　“七小姐赵兰给小郡主请安。”

　　暗中窥探的皇上神色满意，眼神示意安平，该回宫了。

　　悠然居，原是该给世子住的，可成王是个混不吝，见院中景色优美，觉得像是姑娘的院子，便给了小郡主。

　　但小郡主今夜没住在这里，母女长时间未见，成王妃要小郡主多陪陪她。

　　成王难得踏足一次浅云居。

　　“玉儿，来，父王给你过生辰。”

　　玉荷的眼睛湿润了，这是父王第一次给她过生辰。

　　成王妃在庭院中摆好酒菜，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坐在这儿吃了一顿饭。

　　九月，秋高气爽，令人心情大好。

　　“玉儿，这是母妃从宋国带来的糖果，你看看喜不喜欢？”

　　成王妃从丫鬟手中拿过锦盒，玉荷打开一看，五颜六色的糖果，她觉得比宝石还漂亮。

　　今岁生辰，皇爷爷和皇祖母已经送了她生辰礼，是华丽的衣裳和贵重的首饰，可她最喜欢母妃的糖果。

　　成王脸色有些讪讪，糟糕，他把这茬忘了。

　　玉荷看向成王，狭促地笑了。

　　“父王该不会忘了给女儿的生辰礼吧？”

　　成王神色窘迫，“那啥，玉儿喜欢什么？眼下天黑了，父王明日带你去买？”

　　成王妃没好气，“你是要带女儿去伊人居还是醉仙楼？”

　　成王脸色涨红。

　　赵国人人皆知，皇后幼子成王不学无术贪恋酒色，大字不认识几个，但要是问他濮阳城里有哪些青楼？他可以把每个青楼的名字都准确地写下来。

　　这种人，根本没有继承大统的希望。

　　“女儿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想要的。父王忘了，就该受罚，还不快些自罚三杯？”玉荷亲自给成王斟了三杯酒。

　　“好！这罚，父王受了。”成王端起酒杯，痛快地喝了下去。

　　三大海碗，一滴不剩。

　　这顿饭吃到亥时结束，三人皆是心满意足。

　　当夜，成王歇在浅云居，不过是睡在偏屋，成王妃母女二人同塌而眠。

　　次日一早，成王妃亲手给女儿梳头。早膳过后，母女二人相携进宫。

　　成王妃让丫鬟带着玉荷在御花园玩，自己先去见皇后。

　　玉荷百无聊赖，御花园她早已逛遍了，没什么好玩的。

　　不经意抬头，见远方有位大宫女领着一群小姑娘，玉荷来了兴致。

　　“走，咱们过去看看。”玉荷带着丫鬟跑了过去。

　　“奴婢见过小郡主，给郡主请安。”

　　“免礼。”玉荷小大人似的抬手，“姑姑这是做什么？”

　　“回郡主的话，这是今年入宫的宫婢，奴婢奉旨调教，现下要带她们去凤和宫拜见皇后娘娘。”

　　原来是尚宫局的采薇姑姑，宫婢一年一选，像这些年龄小的，都是因为家中没钱，不得不进宫讨口饭吃。

　　这事由尚宫局统管，但皇后是六宫之主，宫婢入宫须得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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