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受挑拨，心渐离

“好了好了。”萧侧妃笑着打圆场，“都是些旧事，提它作甚？别耽误了给王妃请安。王妹妹，你还不知道王爷最是喜欢李姐姐，大半年不着家，一回来就进了李姐姐的院子，小心她去王爷跟前告你的状。”

　　王侧妃不再说什么，倒不是怕了李侧妃，而是皇后不许议论这些事，她怕传进宫，姑母又要训斥她。

　　几人进了浅云居，向成王妃行礼问安，照旧坐着喝了会儿茶。

　　但几人关了一年，还罚了月俸，小郡主掌家的时候更是不允许从账上拿一个铜板，心中怎能不气？

　　这不，容侧妃开始了。

　　“原是王妃姐姐好命，怀孕的时候虽然丈夫靠不住，但女儿厉害。过去这小半年，小郡主管家的时候管得井井有条，连外面都说这成王府以后是要小郡主当家的。

　　小郡主也是难得，管家都这么累了，每日还抽出功夫钻研武艺。哪像我的敏儿，弹了两个时辰的琴便说手疼，连针都不愿拿了，到现在也只会绣个枕巾，连成套的衣裳都做不出来。”

　　王侧妃当场就笑了出来。

　　谁不知道成王妃压着小郡主学了三个月的刺绣，现在也只会绣个花样，离枕巾还差远了，何况练武更是成王妃的逆鳞！

　　那边萧侧妃又接着开口了，“这小郡主要是妾身的女儿就好了，我北武侯萧氏历代男儿自幼学武，多个会武外孙女也无妨，没准儿以后还能当个武林盟主。”

　　如果说容侧妃是暗讽，萧侧妃就是明贬了。

　　连军功传家的北武侯萧氏，家中都没有女儿习武，遑论她人？别说赵国上下，放眼中原大陆各国，有哪家女儿整日舞刀弄棒？又不是江湖草莽之流！

　　成王妃的脸黑得吓人，但她一贯笨嘴拙舌，这又是事实，只能压了满肚子里的气。

　　等人都散尽，成王妃对着梅姑姑发了火。

　　“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没用心教？为何玉儿现在只会绣个花样？我的女儿就这么不如容侧妃的女儿？”

　　梅姑姑当即跪下喊冤，“奴婢和王妃是一条心，怎敢不用心教？许是二小姐有天分呢？恕老奴直言，郡主学刺绣的手太笨了些。”

　　“你还在糊弄本妃！玉儿枪耍得那样好，还拿捏不了一根小小的绣花针？”

　　“是啊，王妃，这学武可不比刺绣难多了？”梅姑姑蛊惑道，“郡主连武功都学得了，怎会学不好刺绣？”

　　“你的意思是……”成王妃迟疑道，“玉儿她是没用心学？”

　　“不然如何解释？说句大不敬的话，郡主毕竟是皇后娘娘带大的。”

　　成王妃的脑子想别的想不出来，想人害她那是够够的。

　　“是这样的，她本就不喜欢我，当初求娶的时候说得好听，嫁过来我就是大国王妃，谁知才三个月便有了代容那贱人！每每我与代容相争她都偏帮那个贱人，还说我不知轻重。我可宋国嫡公主，那代容不过宗室女，如何同我相提并论？

　　她教唆玉儿不听我的话，便是想借着玉儿的名头从宋国要来钱后，将我除之后快。难怪我有孕的时候她下懿旨让玉儿执掌中馈，分明是盼着我早死，好独吞我从宋国带来的钱财。”

　　“王妃您可千万不能漏了马脚，这些事咱自己知道就成，郡主的心指不定向着谁。她要是和皇后告状，没准您又得进宫学规矩。”

　　“她敢！”成王妃生气了，“她是我生的，心不向着我，还想向着谁？我这个做娘的还没给她立规矩，她就想让她娘去别人跟前学规矩？”

　　“王妃消消气。”梅姑姑适时站了起来，给成王妃顺气，“左右您有小小姐，若是郡主实在扳不过来性子，咱还有别的指望不是？”

　　“你说的有道理，惠儿我要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教养。至于玉儿，她这性子扳不过来也得扳！原是想正月让她歇歇，现在看来是一刻也不能耽搁。你去，喊她过来。”

　　梅姑姑出了门，正巧胡美人还没走远。

　　“小郡主顽劣，姑姑教学辛苦了。”胡美人拉着梅姑姑的手，将手腕上的镯子推了过去。

　　“多谢美人体恤。”梅姑姑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倒是块好玉。

　　“王妃娘娘管着这一大家子，受累了也没个说话的人，这气呀，也只能和姑姑您撒了。”

　　梅姑姑知这是方才王妃训斥自己被她偷听了去，当下心里生了三分委屈，“美人说得哪里的话？奴婢是跟着王妃长大的，王妃是老宋君唯一的女儿，自幼娇养，难免有些脾气。”

　　“到底王妃命好，万事有宋国在旁人都得敬她三分。不过我若是她，一定将姑姑奉为上宾，哪里舍得苛责半句？毕竟这异国他乡，唯有姑姑是唯一的亲人。”

　　“多谢美人厚爱，奴婢知晓了。”

　　梅姑姑和胡美人一块出了院子，不巧正撞上玉荷带着执画过来。

　　“梅姑姑。”玉荷笑得莫名，“您手上这镯子种水真好。”

　　梅姑姑将手往后收了收，“郡主怎么过来了？”

　　“本郡主过来看望母妃和妹妹，也需要向你通报吗？”玉荷冷声道。

　　这声音瞬间让梅姑姑想起那个雨夜，眼前的小女孩不是一般人，毕竟那天晚上要不是她主持大局，成王妃现在有没有命在还未可知。她刚刚看到了那个镯子……不行，得先下手为强！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您也知道小小姐身子弱，喂十回吐九回，这会儿王妃正抱着喂奶，王妃吩咐了不让人打搅，奴婢这才送胡美人出来。”

　　“既如此，本郡主便改日过来探望。”

　　回了悠然居后玉荷越想越不对，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

　　“说不定那镯子是王妃赏的呢，王妃那儿什么好东西没有？”执画宽慰道，“您别忧心，胡美人可是王妃一手提拔的，就算收买梅姑姑最多也是打听一下王妃的喜好，方便见机讨好。”

　　“确实，想也是多想，总不能把她们抓起来打一顿。去看看彩云她们练功吧。”

　　这边梅姑姑送走了胡美人，便来给成王妃上眼药了。

　　“王妃，郡主她出去了，奴婢问她院子里的丫鬟，竟是没一个搭理人的。”

　　“反了天不成！她又疯哪儿去了？”

　　“郡主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了，宫里她来去自如，何况东安侯不是教过她武功吗？这正月里没准是去人家府上拜年了。”

　　“荒唐！东安侯没有成婚，府上也没有女眷，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去给人拜年？”成王妃吼道，“赶紧的，把人叫回来！”

　　“王妃您先消消气，这正月里走亲访友是常有的事，您把郡主喊回来，皇后不又有理由罚您了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府里的丫鬟，悠然居的丫鬟也就罢了，那是郡主自个儿的院子。但您别忘了，咱们院子里的丫鬟也是郡主安排的，保不齐谁趁机安插两个人进来。”

　　“你说的有道理，当初禁足容侧妃她们的时候就安排了宫女太监进府看着，谁知道是看着那些妃妾还是看着我？还好撤走了。你去，把这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不留地全换了，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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