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范良翰身上短暂停留后,骤然抬眸,高声命令道:“都出去!”声音低沉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话一出口,席间众人瞬间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全然不明白柴安究竟是何用意。可柴安的气场太过强大,众人在短暂的迟疑后,无人敢出声询问,只能纷纷起身,脚步匆忙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鱼贯退席。
待宾客们都退出去后,偌大的房间里仅剩下柴安、梁俊卿、范良翰与袁慎四人。柴安这才缓缓沉下脸,脸上的表情严肃得近乎冷酷,目光直直地盯着范良翰,冷冷吐出两个字:“放下!”
范良翰僵在原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眼中满是为难与窘迫。僵持片刻后,他只能无奈地放下手中那把用来遮挡的扇子,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果不其然,他那原本俊俏的右脸,此刻淤青一片,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梁俊卿见状,先是怪叫一声,随后猛地一拍巴掌,扯着嗓子笑道:“呵!好大一只蜂啊!这‘蜂’可真会挑地方下嘴,专叮这俊脸!”
柴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又被你娘子敲打了?”
范良翰一听,忙不迭地连连摆手,语速极快地解释:“不不不,绝对不是!是我昨夜贪杯醉酒,和婢女言谈嬉笑没个分寸,不小心惹得娘子大发雷霆。我俩争执起来,一个不留神,我就从床上跌了下去,真的,就这么回事,不碍的,真不碍的!”
袁慎轻嗤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你这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他慢悠悠地晃着手中的扇子,“你若真是与婢女谈笑无忌,怎会只摔着右脸?难不成你是侧身摔下床的?”
梁俊卿也跟着起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就是就是,良翰,你可别糊弄我们。你家娘子的手段,我们可都有所耳闻,是不是又背着她干了什么好事?”
柴安微微眯起双眼,脑海中似有回忆翻涌,他缓缓开口:“我记得你那娘子,可是姓郦?”
范良翰点了点头。
袁慎听闻,手中的扇子猛地一顿,眉梢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追问:“可是洛阳郦家?”
范良翰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正是,想不到表哥竟知晓内子的家世。”
袁慎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难辨的神情,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狼狈的一幕,时至今日,想起那一脚,他现在还感觉隐隐作痛。“算不得知晓,只不过认识一个郦家女。”
……………
雄鸡高唱,啼破黎明的寂静,晨曦穿透薄雾,缓缓洒向大地。范家书房内,静谧的氛围被一阵轻柔的呼唤打破。
范良翰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睡眼惺忪,满脸写着不情愿,被管家小心翼翼地唤醒。
“郎君,郎君!”管家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几分恭敬与急切,“娘子留下话了,您丈母和姊妹们来汴京了,今儿个要去咱家绸缎铺挑些时兴料子。娘子特意交代,郎君您可得好好留在家中,备办一桌上好酒席呢!”
范良翰听闻,原本还迷糊的双眼瞬间清醒了几分,一听到二娘出去了,浑身的力气仿若被瞬间抽走,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头栽倒在榻上,四肢大喇喇地舒展着,一副惬意放松的模样。
可没等片刻,他却又像弹簧一般猛地坐了起来,双眼圆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急切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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