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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见柴沅如此,心中一慌,忙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软言哄道:“沅儿莫要多想,朕自然是信你的。只是那女官的话,实在有些古怪,朕难免起了些疑惑。但不论如何,朕都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
柴沅在他怀中抽抽噎噎,半天才缓过来,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望着赵祯道:“官家既然这么说,那便请尽快彻查此事吧。若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这后宫之中,往后怕是人人自危。”
赵祯点头应下,随后唤来心腹侍卫,低声吩咐道:“你暗中去查,皇后与宸妃之事,不论牵涉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不得有丝毫隐瞒。”侍卫领命而去。
赵祯走后,寝殿内一时安静下来。柴沅脸上的柔弱与委屈瞬间褪去,眼神变得冷冽而镇定。贴身婢女绿萼神色慌张地从内室匆匆走出,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娘娘,方才陛下那模样,好似真起了疑心,万一……万一咱们的事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柴沅轻轻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慌什么?本宫早就料到会有这般情况。从一开始布局,就留好了后手。”说罢,她端起桌上一盏尚有余温的茶盏,轻抿一口,茶雾氤氲间,思绪飞速运转,谋划着下一步棋。
柴沅踱步至妆台前,对着铜镜坐下,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冷静开口:“绿萼,还记得咱们之前准备的那些信件吗?你去把它们藏到本宫衣柜最底层,记住,要故意露出一角,就像是匆忙间没藏好的样子。这些信件,虽看似是本宫谋划的铁证,可细细想来,漏洞百出。比如,信中所用的纸张,乃是前朝才有的名贵蜀笺,如今市面上早已难寻,且造纸的工艺也与本朝大相径庭。官家精通书画,对这些细微之处定能察觉,等他发现,只会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绿萼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娘娘,这……这不是把对咱们不利的证据摆出来吗?万一被陛下搜查到,那可就完了!”
柴沅轻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是要让官家发现。他生性多疑,若是毫无破绽,反而会让他起更大的疑心。这般欲盖弥彰,才能引他入局。”
柴沅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热气氤氲中,她眼中的算计愈发深沉。“绿萼,皇后宫中的那位掌事嬷嬷,你可曾留意?她的侄子在宫外犯了些事,正被官府追查。”
绿萼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娘娘是想……”
柴沅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对,你去找她,告诉她,只要她肯按咱们说的做,我便能设法让她侄子免受牢狱之灾,甚至还能给他谋个好前程。”
绿萼面露犹豫,嗫嚅道:“娘娘,万一她不肯配合,再把这事泄露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柴沅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盏,茶水微微荡漾,“她不会的。她那侄子犯的可是私铸铜钱的大罪,这要是坐实了,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她疼爱侄子,为了救他,只能乖乖听话。”
“那……咱们让她具体做些什么呢?”绿萼凑近,小声问道。
柴沅放下茶盏,目光幽幽地看向远处皇后宫殿的方向,缓缓说道:“让她在皇后的一件常服上,用特殊的丝线绣上一个与前朝叛党徽记相似的图案,要绣在领口内侧这种不轻易被发现,但仔细查看就能瞧出来的地方。再找机会把这件衣服混入要呈给官家看的衣物当中。”
“可若是皇后自己发现了呢?”绿萼还是满心忧虑。
“她不会发现的。那掌事嬷嬷在皇后身边多年,针线活是一等一的好,她绣的图案,除非用放大镜细看,否则根本发现不了。而且,咱们选的丝线,在日光下几乎透明,只有在烛光下,角度合适时才会显露出图案。”
“等官家看到这图案,必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皇后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而咱们,就好好地看这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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