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天堂的公交（1）

大雾。

雾气掩盖了远方层层叠叠的山，稀释了近旁的树，公路上白茫茫的一片。

十伽忘了自己走了多久，也忘记自己为何脑海里一片混沌，她身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身后五米处，则跟着一个穿着绿裙的女孩。

女孩头发微卷，扎着双马尾，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

她如同外出郊游般随意，一蹦一跳，时不时转悠到十伽身旁，刚想要抓住十伽的手，却被对方狠狠甩开。

“别碰我。”

“不要！你还没答应我陪我去找姐姐呢，”女孩拽住十伽的衣角，扬起笑脸，“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你当我姐姐就行，你身上有姐姐的味道，我喜欢你！”

“……”

烦。

十伽不是没想过杀了这人。

奇怪的是，自己没办法伤害到她。

寻常接触倒还可以，一旦使用攻击的手段，小到扇一巴掌，大到用刀往心脏里捅，毫无例外，都会从女孩的身体里直直穿过去，就好像……

“一个幽灵。”

“归姝不是幽灵哦！”

女孩子眨眨眼，见十伽这次没有甩开自己，继续道“姐姐，你要去哪里呀？归姝走的好累，你可以背着归姝吗！”

十伽冷笑一声：“累了可以自己去死。”

女孩这才闭上嘴。

半晌，嘟嘟囔囔道：“早知道就不拉你下公交了。”

……

下午三点，一个女人穿着灰色大衣，头发半披着，看上去温柔又知性，另一个则吊带短裙，干练精致。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公交站牌快步跑去。

“真服了，住在城乡结合部，连地铁都没通，有急事还得等公交。”穿着短裙的女人手里拿着烟，长眉皱起，一脸郁闷。

身旁灰色大衣的女人叹了口气，低声道：“好了欢欢，都是小事，现在当务之急的是你肚子里的……”

短裙女人一听这话瞬间慌了神：“乔乔！嘘！别说，我怕被听到……”

陈乔点点头，安抚郑欢道：“这次的大师好像是从泰国来的，对付这种冤亲债主很有一套，你就放心吧。”

“我当然是信你的，可是…”郑欢哭丧着脸，“可是我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你知道吗，每次去洗手间，我都感觉有小孩跟着我，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我睡觉时它也盯着我，我……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郑欢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陈乔一脸心疼地为她揩去眼泪，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的，我刚看了时间，公交还有七分钟到…”

陈乔思虑再三，继续道：“欢欢，你也知道，这几天我为了照顾我外婆，一直住在西边，对于你的事知道的并不算详细，你能多告诉我一些…关于‘它’的事吗？”

郑欢掐掉手里的烟，把眼泪全都抹掉，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随后抬起头，盯着陈乔，没有说话。

那眼神太过空洞，陈乔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怎么了欢欢，为什么…为什这么看着我。”

郑欢没有回答，依然眼神呆滞地盯着陈乔，好似失去了思考能力。

陈乔先是疑惑，莫名感受到周身一股寒气渗到了骨子里，下意识地哆嗦两下。

她大着胆子拍了拍郑欢地肩，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起来：“欢欢，你怎么了？”

郑欢依旧没有说话，突然，她的嘴角不断咧开、咧开，咧到快要弯到耳朵旁，鼻孔拼命的张大，表情十分扭曲。像是在尖叫，又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嘴里钻出来。

紧接着，郑欢的喉咙里传出一阵小孩子的笑声。

陈乔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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