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银辉缓缓向夜晚走来,夜幕低垂,清辉满湖,摇醒了仍在故乡里酣睡的明月,我轻轻拂去朦胧,却眼里一片湿润,夜晚的凉风欲吹起芦草串串,却吹起了我心中的盈盈。
“你看啊,那是月亮,是那轮皎洁的月亮哦。”外婆笑吟吟地指着天空,眼中闪烁着孩子般的兴奋。
那个时候的月亮,拥有望穿秋水的明亮眼睛,喜欢像只小猫开心地看着小镇里宁静的夜晚,碎月在花丛中缓缓晕开淡淡清香,墨染上夜的朦胧,掀起风的微波漾漾,柔进外婆温柔的目光里。夜色静谧时,小巷里只剩寂静,外婆总爱躺在长椅上,煮一盅凉茶,持一把蒲扇,赏几方夜色,同我讲月亮。
“栖栖,你喜欢看月亮吗?月亮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
我抬头望去,桂树上皓彩点点于其间,我感觉很是漂亮,转头起身跑到外婆耳边,轻轻说:“外婆,月亮真的很漂亮,好像你笑的时候呀。”外婆噗哧地笑了一声,把我叫到木椅旁,一边用蒲扇给我轻轻扑呀扑,一边沉醉地看着月亮。那时的夜晚好像很明亮很漫长,好像繁星搁浅在星空长河里,抬头便可有朦胧风情。
月亮像是一个写不完的故事,像那温柔水乡里婀娜多姿的姑娘,于漫天烟雨空濛里掬一份柔情,在记忆里留下盛满淡淡欢喜的痕迹。
我还记得那是一段很明亮的时光。月光调的酒很淡,浅浅地斟在稻浪里,清风唱的歌很轻,款款地飘过耳畔,模糊的身影穿过田间摇曳的草木,在田埂上,把种子悄悄种下,抬起头望向夜空,温润的春风迎面扑来,月光便漾出几分柔情。外婆提起小桶,牵着我到小河边的草地,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我握着外婆的手,数着天空上无数亮晶晶的眼睛,外婆就哼着小调,痴痴地看着月亮,就这样到曙光初升,太阳的轮廓渐渐清晰,我们手牵着手带着月亮回家去。
突然我抬起头望向窗外,眼泪轻轻地落在信纸上,浸濡着文字渐渐模糊,清风摇摇晃晃地,那盆月亮下的花倒影绰绰,最后映在了那些蕴满月亮的回忆里。
原来外婆已经离开好久了啊,月亮里有着我们这么多美好的故事。
我想,时间会一直往前走,四季也会不断更替,而那些散碎在月亮里的温情,会一直蕴着思念,在岁月里,寂静欢喜。
我想所有的爱都不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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