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适应了黑暗的空间后。
他向着显示屏的方向走去。
显示屏散发着刺眼的白光。
不断重叠的监控视角好像在告诉贺眧熙这场游戏会死很多人。
“10,9,8......”
熟悉的倒计时。
......
贺眧熙是被闷醒的。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衣服捂死了。
眼前是一具尸体。
血腥腐烂的臭味儿,福尔马林的异味让他无处可逃。
贺眧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这是在?
解剖室?!
看来这次的游戏中他扮演着法医。
不现实的解剖室时刻在提醒他这是一场游戏。
现实中的解剖室内环境是很干净的。
利落到让你以为是一个实验室。
也不会有异味儿。
而且在解剖室内至少要有三个法医。
一个负责解剖,一个负责记录,另一个负责拍照和记录。
而这里的地板不明亮,充满着血渍与鞋印,空气不清新让人想要呕吐。
只有他一个人和一具尸体。
房间是密闭的,没有窗户,没有空调,更不会有什么类似异味处理器的送风系统。
观察一周后他发现了多个监控。
监控是用来全程直播的,这样二楼的监控室可以观察法医的一举一动。
贺眧熙不了解法医的工作不过他还是知道一点点。
他走到了解剖台前,一股寒意从膝盖下升起。
或许是尸体被冷藏后散发出来的。
这是一具女尸。
贺眧熙伸出手在尸体上摸索着。
女尸像已经在水里浸泡了很久的样子,脸上与衣服上都有污物。
尸体已经有些腐烂了,局部处有些发黑。
阵阵的腥臭味熏得贺眧熙睁不开眼。
最终在尸体的嘴里他找到了一张木条。
木条上刻着:“你的身份是法医,你需要鉴定死者的伤势推断出她是如何死亡的。
然后再与刑警等人员查出此案,在那之后你会遇到生死判官。
你需要将死者的故事整理好叙述给生死判官。
生死判官会根据故事的完整度来惩罚你或者奖励你。”
贺眧熙将木条清洗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在清理好尸体后,他用一旁的相机将尸体拍了下来。
贺眧熙用手术刀将死者的头颅切开后开始仔细检查。
发现有明显撞击痕迹。
随后他又将死者的胸、腹部切开,对死者的器官做好一系列检查。
贺眧熙并不专业,他没有办法通过死者的耻骨来推断其年龄。
在解剖过后,贺眧熙又将尸体伤口全部缝合。
解剖流出的血水,让本就阴森的解剖室内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和现实的差别真不小。
“死者生前是名女性,身高差不多在165左右,双目本就失明,年龄段大概在19岁到22岁。
初步判断应该是场凶杀案,受害者在经过头部殴打后死亡,凶手在将尸体抛入大海。”
在他想完这些后,身后的门开了。
这些都是贺眧熙瞎猜的,但不过猜的还真就有模有样。
他要佩服自己了。
有种过家家的意味。
贺眧熙将相机带走后走出了解剖室。
在更衣室内贺眧熙找到了一件看起来还算凑合的便服。
他将防护服和手套鞋套脱下放好,换上了便服。
贺眧熙没有摘下口罩。
这是能给他鼻子一个交代的东西。
他来到了二楼,发现走廊里的门都锁着。
贺眧熙又跑回了一楼。
他打开了那个通往出口的门。
屋外就是绵阳。
此时的绵阳躺在地上无聊的发呆。
通过装扮可以看出绵阳就是刑警了。
两个都不专业的人扮演着最有能力的角色。
贺眧熙只觉得头疼。
怎么才能推断出死者的故事啊?
他将任务分享给了绵阳。
绵阳两眼一黑又躺下了。
让他当刑警破案?什么惊天大笑话?
贺眧熙叹了口气将躺在地上的绵阳拽了起来说道:“取样去dna鉴定中心,在确认死者是谁后就简单了。”
说罢贺眧熙又回到了解剖室。
戴好手套将死尸的头皮组织取下,做好清洁后将其放在了一个塑料离心管中。
将其装入纸袋,周围放上干冰,保证dna完整和稳定。
就当是玩儿过家家吧。
贺眧熙和绵阳一起打了辆出租车。
这鬼地方居然会有出租车。
司机看起来精神极为正常,还能像平常唠嗑那样跟着绵阳扯蛋。
“欧哟,看你俩这样子是在办案子吧?
哎,最近系不系死了一个小姑凉?”
司机无厘头的一句话证明了他是一个重要的npc。
贺眧熙点了点头礼貌的问道:“您了解那个小姑娘么?”
“了解的嗦,都四一个巷子里滴,这不系看新闻才资道小姑凉居然洗了。
前两月突然失踪,家里只有一个姥姥,人家老人家哪里懂得报警嘞?
愣是等了俩月才把这四跟大家说,巷子里的一个婶儿报的警。”
司机的口音非常奇怪,一会儿平翘舌不分,一会儿又正常的不行。
绵阳问道:“叔?你家巷子叫啥名?”
“青石巷。”
“艾玛雅,太好了叔,俺们办案子就是缺你介么个重要线索,你先带俺们去你家巷子吧。”
绵阳学着司机的口音说话变得亲切了不少。
贺眧熙强忍着自己的笑意,他什么时候笑点这么低了啊?!
司机扭头瞧了瞧绵阳又瞧了瞧贺眧熙说道:“内个冷冰冰有礼貌小伙?尼不系本地银吧?”
贺眧熙知道是在点他。
于是他也学着司机的口音说道:“系的啦,系的啦,我系本地银,最近普通话课丧多了啦。”
司机点了点头感叹道:“年轻就系好啊!”
到了地点贺眧熙才发现自己拿什么给钱啊?
他和绵阳交换了一个眼神,绵阳瞬间会意。
他一头钻进车里不知道跟司机说了些什么。
司机点点头说道:“不用钱的啦,你们不系在办案咩?免费服务啦,等一下俺在把你们送到那个什么中心?”
“鉴定中心。”
“OK啦~那个鉴定中心。”
贺眧熙和绵阳二人根据巷子里大妈大婶儿的提示很快就找到了死者的家属。
“老人家您好,您能配合一下我们办案么?”
贺眧熙凑到老人的耳边说道。
老人家在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后紧紧握住了贺眧熙的手。
“系不系警察?你们可要找到俺滴孙女啊!”
老人家好像并不知道她孙女死了。
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些疯癫了,是什么让她还能这么清楚的讲话与思考?
执念吧。
看来她真的很宝贝自己的孙女。
贺眧熙在思索再三后准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们会找到您孙女的,老人家您要好好休息等到孙女回来,听见了么?”
老人家点了点头。
贺眧熙取了老人家的几根头发,确保带有完整毛囊后将其也装进了塑料离心管内。
在老人口中贺眧熙得知了她孙女叫祁艾。
现在就只差确认关系了。
贺眧熙和绵阳回到了出租车上。
在跟司机扯了几句到达了鉴定中心。
贺眧熙拿着两根离心管将样本送了进去。
7天后差不多就能出结果了。
现在也不能闲着,他们需要去搜集线索。
绵阳决定对祁艾的人际关系展开调查。
他二人来到了祁艾所在的学校。
学校看起来就阴气极重,不知是学生的怨气还是这别样的天气。
在示意身份与提前沟通后绵阳与贺眧熙进入了学校的大门。
贺眧熙到现在都没有看见除他二人以外的玩家。
看来这场游戏要用他们很长的时间。
找到了祁艾的班级,此时屋内的老师正在源源不断的讲着。
看来是数学课。
在见到贺眧熙与绵阳二人后老师好像明白了什么。
安顿好班级后她带贺眧熙二人来到了办公室。
“我们是来办案的,调查祁艾的人际关系,请老师您要配合。”贺眧熙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师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懂,可是别看她们一群小孩,心眼子都忒重了。
怎么问也没人说,平常也没见的谁和祁艾走的近。
这事儿我也没和他们说呢。”
这老师表面是在配合,实际话里话外都是包庇。
贺眧熙也没耐心听这老师讲太多。
他二人来到了班级。
办法有很多,虽然不专业,但是游戏嘛,也没有专业的必要,他二人有自己的办案准则。
嘿嘿嘿。
站到讲台上,绵阳就是一顿装:“各位同学们!我们是来调查的!
作为你们同学的祁艾在两个月前失踪,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她的尸体。
希望有什么话你们要如实讲出,不然展开调查后,对你们来说威胁性蛮大的!”
贺眧熙则是在旁边观察学生的神色。
他发现在提到祁艾死了时有一个女生的表情有着明显变化。
其他同学都是疑惑和不解,不在意的神态。
只有她是频繁皱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眼神不断的闪烁,不敢与贺眧熙直视。
不自然的演技。
还是太年轻,藏不住事儿啊。
频繁皱眉与不耐烦等微表情,都证明了这个人感受到了压力与紧张。
现在是逐步调查。
贺眧熙点了几个人其中包括那个神色异常的女生。
多点几个人是为了降低她的防备心。
她才是要调查的主要对象。
贺眧熙装模作样的问了前几个人一些问题。
这些人在面对审问时有明显的不自在,这很正常。
若是你被突然调查你也会感到紧张。
而到了那个神情异常的女孩,贺眧熙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她的表情没有不自在,反而是在装自然。
果然,人在紧张时总会把脑子丢掉。
这么格格不入的神情让身边的绵阳有些想乐。
小孩儿装大人的神情。
“你和祁艾熟悉么?”贺眧熙有些懒散的问道
女孩儿在听到这个语气后有很明显的放松姿态:“我是她同桌,并不是很熟悉,只是有时候辅导她功课。”
“辅导功课?她的学习成果明明比你的好一些啊,你辅导她?”
贺眧熙稍微施加压力不解的问道。
可以明显观察到女孩的嘴角在下拉。
女孩儿有些神色悲伤,她逃避了贺眧熙的话题:“你说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还是个表演型人格呢?
好了现在贺眧熙要使诈了。
“在死者祁艾家的附近监控,我们观察到了你的身影,你能解释一下那时你们在干嘛么?”
女孩儿有些发愣,或许她也不明白怎么会凭空冒出了一个监控,明明自己那天观察了啊。
“那时...我要邀请她到我家来辅导我的功课。”
她颤颤巍巍的说道。
“你撒谎,你刚刚还说自己常辅导她功课,怎么现在又是邀请她辅导你了?”
贺眧熙质问的语气让女孩儿彻底崩溃。
她知道自己藏不住了。
她用泣不成声的语态回道:“我不知道她...会死,我也没想让她死,我只是,只是想.....逗她。”
贺眧熙皱了皱眉:“逗她?怎么逗?”
“我把她带到了酒吧包间想吓唬吓唬她...和朋友打了招呼后我就走了。”
“是么?哪个酒吧?请你如实回答。”
“就是......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这是无心之举啊,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她。”
“事情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你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还要欺骗自己,隐藏事实?
你对她实施校园霸凌还心里安慰自己?
你已经成年了,应当背负相应的法律惩罚。”
贺眧熙严肃的说完后将女孩的手用绳子绑在了一起。
他也想体面一点,可是不现实的这里根本没有为他和绵阳提供专业的工具。
像电影里那样,绵阳将女孩儿带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小门一锁在让几个同事npc来看管。
完美。
贺眧熙与绵阳又来到了女孩儿口中的酒吧,也找到了她所谓的朋友。
朋友?青春期的一些小孩儿就是喜欢认几个没来头的大哥。
面对法律就怂的不行的大哥。
敢杀人不敢承认的大哥。
真讽刺。
大哥也是个成年人了他不服法律并表示自己只是失手杀了人,也是无心之举。
贺眧熙忍着想打人的冲动盘问了这个精神小伙。
他已经推断出了个大概。
既然这里如此的不现实,那他也要给眼前的人最不现实的惩罚。
让他与她生不如死。
决策后,绵阳与贺眧熙为这俩人定制了一个完美的赎罪套餐。
将两人关押在一个满是镜子的小屋。
提供吃喝,有人服务,但是要被砍断手脚。
整日与自己的排泄物为伴。
一直保持坐立的姿势直到皮肤腐烂生疮。
期间让他们没有工具可以自杀,保证他们是自然死亡。
相信没过多久他们就会在镜中看透自己的恶,被一系列精神折磨后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但最好是一辈子疯疯癫癫。
精神折磨比死亡更可怕,不是么?
......
很不现实。
不到两天dna鉴定结果就出来了。
死者就是祁艾。
贺眧熙与绵阳将两个罪犯以及冷眼旁观的人处理好后。
地面在消失,周遭的一切都在变成虚无。
身旁的绵阳也早已不见。
......
场景一变,贺眧熙的面前是一段阶梯。
他甩了甩有些晕的脑袋。
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又见面了,亲爱的。”
贺眧熙抬起头看见了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一手敲着膝盖的叶习倾。
贺眧熙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不是玩家。”
叶习倾点了点头:“我也没说过我是玩家啊。
还有啊,亲爱的,你上次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叶习倾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膝盖。
他托着下巴温柔的对贺眧熙说道:“亲爱的,我思考了一下上次你所说。
我觉得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道理。
不过没关系。
我会尽力争取让你感到满意,统一我们的战线。”
贺眧熙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可是这个人的每句话都在透露着贺眧熙的想法。
看起来像是认识了很久。
“统一战线?看来我们是敌非友了?”
贺眧熙带着试探性的问道。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亲爱的,我好伤心啊,你轻而易举的就把我忘记了。”
叶习倾有些悲伤的说道。
“好了,很快你就会明白了,不过,现在你要以第一人称向我叙述那女孩儿的故事。”
贺眧熙整理了一下思绪和这两天得来的线索后缓缓的讲述出了不属于他的故事。
“我叫祁艾,因为先天性残疾,我是个盲人。
我是由姥姥抚养大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
我的朋友很少,所以我相信我的每个朋友。
但我却因朋友的欺骗而死。
那天我被朋友邀请。
她说她要带我去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我信了,那个地方很吵闹。
烟草味弥漫开来。
音乐的声音震的我耳朵发麻。
而此时我的朋友松开了拉住我的手。
我有些慌张。
我大声的呼喊着朋友的名字可回复我的是音乐的吵闹。
和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
那双手将我牢牢禁锢。
我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但我是个瞎子我找不到门。
挣扎间我被殴打。
我的左耳听不见了。
热热的东西从我的脸颊流下,我只道,那是我的血。
我无措的挣扎着,那双手的主人好像有些失控。
他掐着我的脖子,将我一下一下的往墙上撞。
好痛!真的好痛!
我倒在了地上,疼痛全部消失,以为是梦?
其实我死了,挺好的不是么?
我不会被糟蹋了。
辜负我真心的人会坐牢
要糟蹋我的人也会坐牢
他们都将生不如死
而我是真正的死亡,离开了人世间的疼痛,脱离了肮脏。
而他们将继续浸泡在这直到发烂发臭。
多好啊!
我是盲女祁艾,我希望真诚的人不在被辜负。”
最后一句话是贺眧熙在祁艾的笔记本上找到的。
这个愿望在很早他也有过。
叶习倾听完了贺眧熙的描述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亲爱的,你很聪明啊,和原故事有着96%的相似性。
你想要什么奖励?”
贺眧熙将自己脖子上的犬牙挂坠摘了下来:“我要你把这个东西变成一个实用性的道具。”
叶习倾看着挂坠挑了挑眉:“贴身道具只能有两个,你的已经满了吧?
不过我可以把它变成一个非道具但可使用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用处要你自己发觉,这个我说的不算。
要看牙齿的主人是什么意思。”
贺眧熙的挂坠被叶习倾捏在了手里。
过了一会儿叶习倾将手松开,挂坠飞回了贺眧熙的脖颈上。
“好了,亲爱的,你的奖励我已经完成了,但你也要兑现给我的奖励吧?
失忆了就可以不算数了么?”
贺眧熙疑惑的问道:“什么奖励?”
叶习倾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吻我一下。”
贺眧熙听见这句话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什么东西?”
“吻我一下啊,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贺眧熙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失忆了,不作数。”
“啊?这样么?那好吧,亲爱的下次见。”
叶习倾一挥手。
贺眧熙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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