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死判官”之阿楦学长的念想

食堂内的情景很是丰富啊。

贺眧熙用他那烂到尾的文凭即兴创作。

闻恶心味道。

听旁人呕声。

看满地污秽。

触脚下血肉。

哇塞，完美的复刻了食堂此时的环境。

贺眧熙想他大概是疯了。

他此时不去遮掩口鼻而是笑了出来。

这不比地狱可怕？

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他宁愿去死。

身旁的彦宇见状也跟着笑了出来，看来笑容会传染。

经历了这一番，贺眧熙觉得或许自己缺一些防御型的道具。

例如口罩，面具，消毒水。

转念一想，对啊！卡牌可以塑形。

抱着尝试的态度，贺眧熙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

心里想着口罩，果真将其化成了口罩。

没用。

原来是个表面废物。

也是，他居然渴望一个攻击型道具可以发挥出防御型道具的威力。

这日子!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贺眧熙刚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可眼前的场景又燃起了他的愤怒。

一个带着厨师帽的女人手中拿着一盘不明物体，她将盘子向贺眧熙嘴边撞来。

贺眧熙一巴掌拍翻了女人手中的盘子。

他也想冷静做事啊，可这不是在折磨他呢么？

随后他捡起地上的一坨不明物体糊在了女人嘴上：“很喜欢膈应别人？喜欢恶心别人？那你自己品味一下好了。”

贺眧熙向身后的彦宇伸了伸手。

彦宇会意将马桶揣递给了贺眧熙并叮嘱：“弄埋汰了你给我洗奥！”

贺眧熙接过马桶揣。

他将女人绊倒后用马桶揣子怼在了她的嘴上愤恨的说道：“别往外吐啊，你自己做的，快尝尝，是不是很美味？”

食堂内的众人看见这一幕也不再容忍。

分分把女人塞给他们的不明物体糊在了女人的身上。

毕竟刚出炉的铁不怕火，新手出道不惧挫。

都是被淘汰过一次的人了在死一次又会怎样？

初出茅庐志气昂嘛！

贺眧熙的报复心被满足后拔下了马桶揣子将其扔到了一旁。

女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印子。

她边往外吐边大喊：“你们这群，呕....辛辛苦苦做饭..呕..你们凭什么不吃？！”

贺眧熙弯下腰用女人的厨师帽擦了擦手后说道：“没有不吃啊，只是觉得您太辛苦，想让您品尝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您看，大家都很心疼您，纷纷把您做的美食分享给了您。”

贺眧熙用一口一个“您”来表达尊重。

彦宇心疼的从地上捡起他的爱揣：“小白脸！你看看你对我的马桶揣做了什么！人性呢？！”

闻言女人不可置信的指了指彦宇手中的马桶揣子：“你用那个？喂...我吃..饭？”

“饭？阿姨，您多大岁数了？您活多久了？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么？您拿着像屎的东西当饭吃啊？”

贺眧熙一系列的问题让躺在地上的大妈有些崩溃。

“我活多久了？对啊！我活多久了？你们知道吗？我活多久了啊！啊？我多大了？我几岁了？！”

大妈站起身来疯癫的跑来跑去大声的宣泄。

贺眧熙皱了皱眉往食堂的内部走去。

此时此刻食堂外站着一堆玩家，他们都遵守了学校规则到点儿来吃饭。

一群人懵逼的看着食堂内，脏乱差的食堂，到处疯跑的大妈，为马桶揣感到悲伤而抹泪的少年。

这一幕将牢牢地印在他们的脑海。

......

在食堂后厨贺眧熙没有看到食材。

尸体，全部都是尸体，夹杂着蛆的尸体。

经过了摧残的贺眧熙已经无所畏惧了，他已经有些免疫了。

刺鼻的味道？一般般。

辣眼的尸体？一般般。

满地的蛆与血水？一般般，没难度。

心理上是有些膈应，可又能怎样？

与其说是免疫不如说是无奈。

贺眧熙在后厨一顿翻，终于他找到了那串数字。

这是他任务的一环。

贺眧熙在此次游戏的任务就是在天黑之时找到滓木楦学长的魂魄并为其解开心结。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一个人解开心结。

贺眧熙只能尽量把之前招惹过滓木楦的人一个个点开并逼疯。

一个人的念想好猜么？

不好猜，贺眧熙总觉得把学校搞成这样的人不是滓木楦。

或许是阿楦学长他的父亲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滓木楦的念想就不需要猜了。

他用卡牌记录了这串数字后跑出后厨来到了彦宇身旁。

“彦宇，走了，你那马桶揣子我等会儿就给你刷了。”

贺眧熙拍了拍彦宇的肩膀。

彦宇抬起头强忍着眼泪：“你要给俺们洗的干干净净！”

“少装了，赶紧走，要不然不洗了。”

闻言彦宇呲个大牙乐道：“我演的不真吗？屋外的人都被我给震撼到了诶！”

贺眧熙没理他，拽着彦宇的胳膊就离开了这个令他看开的地方。

趁天黑前他必须要去旧男寝找到滓木楦生前的那一间。

他要做些准备才行。

走廊里，贺眧熙找到了滓木楦的那间寝室。

怎么找到的？

整个寝室楼就这一层洒满了五谷杂粮，就这一个门上贴着数不清的黄符。

真是心虚胆怯啊，也只会给死人做个表面功夫安慰自己一下。

推开房门，屋内很干净，四张上下的空铺。

贺眧熙用手摸了摸床架，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找对地方了！

来到浴室，浴室内好似还有水被蒸发了的味道。

干枯的血渍沾在了毛巾上，地板被擦的明亮。

种种异样都表明了滓木楦在夜晚会回到这里。

见到滓木楦是很简单了，但滓木楦的心结可不好解啊！

如果真的和他所猜一样。

那可太糟糕了。

根据贺眧熙的指示，彦宇拿着傀儡线像蜘蛛一样在浴室盘了个蜘蛛网。

360度无死角，保证滓木楦刚冒出来就被捕。

当然如果他不在浴室冒出来贺眧熙也有准备。

他掏出自己揣进口袋里的卡牌。

手一张，卡牌就变大了。

是真的很有意思啊。

万事俱备只欠阿楦。

......

天色逐渐朦胧，夜色如墨挥洒在静谧的操场。

草丛在动？

是脑袋顶着草的干尸在跳舞啦。

像是跳舞般，其实是在缓慢的移动。

趴在窗边的彦宇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兴奋。

电影里的场景让他碰到了还能有好？

彦宇只想拿着他的大马桶揣下去风光无限！

贺眧熙无聊的坐在床架子上。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身后的浴室传来了“哐啷”的异响。

“来了，彦宇，快！”贺眧熙喊道。

彦宇赶忙收紧了傀儡线。

“这是？干嘛？”

一道沙哑又年轻的声音冒了出来。

贺眧熙打开了浴室的门看见眼前类似虚影的少年打了个招呼：“哈喽，surprise～”

少年有些内向的往后缩了缩：“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寝室？”

彦宇从贺眧熙的身后钻了出来故作高深的说道：“小帅哥～我们是谁不重要，但我还是劝你老老实实的。”

少年有些愣神的眨了眨眼。

贺眧熙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少年有些丧气的回答道：“我从来没想过杀人，也从来没恨过谁，毕竟都已是往事追究又有何用？

可是...我的父亲不愿啊。

他要杀光所有来到这里的人，因为他认为你们都是学校盈利的关键。

他现在精神不大好了，我想劝他收手，可父亲也是为了我。

我不想伤及无辜也不想伤了父亲的心。”

贺眧熙听完点了点头。

少年为什么明明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却自杀？

或许他也是迫不得已，在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死了时是否也存有报复心理？

10多年到底可以让一个人看的有多开？

如果是贺眧熙自己的话，他不会伤及无辜，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畜生。

就算是滓木楦真的杀了所有的人，局外的也没有资格指责他，不是么？

可滓木楦就是这么善良，

他宁可让时间淡去一切，

最后也只是觉得追究无用。

“你想阻止你父亲么？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

贺眧熙点开局面干脆利落的切到主体。

少年将眼前的傀儡线往旁边拉了拉：“你有办法？”

贺眧熙打了个响指：“当然，你父亲在哪里？”

少年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早就进不了镇了。”

贺眧熙挑了挑眉将卡牌上的数字念了一遍：“79623？”

少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你找到了？！”太好了！跟紧我。”

说罢少年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这串数字。

这串数字是进入“镇”的关键。

当初他死后一个人看他可怜将他带入了“镇”中，并将那串数字给了他。

这样他便可出入自来，但这串数字还没等他用就被弄丢了。

他回不去了。

不过还好，被这个学弟找到了。

贺眧熙和彦宇像门神一样左右站在了少年的两侧。

在走之前彦宇将傀儡线收了起来。

......

屋外的场景。

操场上是到处可见的干尸，卧在新宿舍的玩家安奈不住了。

只要有一个人肯打头阵，他们就冲出去杀个片甲不留。

 此时被圈在厕所里的迟元可忍不住了。

迟元？

她也在这场游戏里只不过她比较随意啦。

只是想半夜上个厕所，她也不想当头子啊。

迟元掏出花光自己全部家当的两个道具。

一个铃铛手链，一条稠带。

她将铃铛手链戴在左手上，右手缠着稠带。

迟元晃了晃左手空灵的声音响起，震的围在厕所的干尸卧倒在地。

她趁机冲了出去。

宿舍内的玩家听到铃声，中二的灵魂瞬间被燃起。

纷纷冲出去配合迟元打个胜仗。

寡不敌众。

唯一逃在树上的干尸也被迟元堵住。

眼看干尸要逃跑，迟元出了声。

“且慢！”

谁知干尸刚愣了一下迟元手中的稠带就飞了过去将其捆住。

迟元扬了扬嘴角：“且慢真棒！”

她给她的稠带取名叫“且慢”。

关键时刻总会有着不一般的作用。

出其不意迟元就是喜欢偷袭。

不正直又怎样？

毕竟兵不厌诈。

干尸最后被叫“且慢”的稠带给绞死了。

......

贺眧熙看着脚下的沥青路有些惊喜。

这是一个更不现实的地方。

美的不现实。

绿荫遮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但身旁还是暖洋洋的。

这是人死后会去到的天堂么？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死后会去哪里，是不是会比活着过的还不如意。

但如果死后真的会来到这种天堂。

那么贺眧熙就不活了。

当然他下不去手。

伤害自己的事情他做不到。

突然被自己腻歪到的贺眧熙观察了一下四周。

彦宇和少年都愣愣的站在地上，看来是还没反应过来。

贺眧熙敲了敲彦宇的脑袋：“喂，彦宇？你睡够没？”

彦宇眨了眨眼：“这是...天堂吗？”

少年则是仰头感受了一下久违的温暖。

在烂的情绪也会被美景滋养吧。

“走吧，去找我爹。”

少年开朗的说道。

贺眧熙走在少年的身旁试探性的问了很多。

 也能明白为什么滓木楦会放下过去了。

他割腕也只是有自己的苦衷。

滓木楦只为学习，身体健康早已千疮百孔。

在被骂的日子里，他就觉得干脆结束了吧。

也能帮父亲减轻重担。

他的家庭也并不美满。

是个单亲家庭，只有父亲在看护他。

或许他缺爱？

但缺爱从不是贬义词，那是他值得被爱的象征。

可能是这个原因使他对同性的喜欢大于异性。

期间少年也在反复试探贺眧熙是否反感同性恋。

在听到贺眧熙与彦宇生硬蹩脚的安慰后他笑了。

如果当初自己遇到的是这类人，那结局会不会被改变？

他会不会也配拥有一个亮丽的青春？

想到这里滓木楦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过去的就让其过去吧，我现在也挺好的。”

他不会反悔自己所做的决定，但也会有些许遗憾。

穿过小路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房子前。

很朴素的房子。

但贺眧熙很喜欢这种恬静淡雅的环境。

在养些猫猫狗狗最好不过！

推开老旧的木门。

生活的气息让贺眧熙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滓木楦缺爱那贺眧熙又何尝不是？

不过他和滓木楦又不一样。

他奉承的是只爱自己。

所以贺眧熙他不会为了学习糟践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割腕自杀，他只可能拿着刀片把恶心他的人全给杀了。

如果他能被安乐死，那最好不过。

滓木楦你糊涂啊！

但这就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宁可伤害自己也绝不为自己报仇。

也不是温柔，更应该是佛系。

贺眧熙没有什么好办法去让滓木楦他爹收手。

不过若是自己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去劝解，滓木楦他爹还是不听，继续伤及无辜，那他就只好为了任务将其杀死。

毕竟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是要偿命的啊。

一开始是报复，那后来呢？

性质会变，报复心也会进化成愚者心性。

满足自己的杀欲是很有趣。

但杀欲一开就很难刹住车啊。

......

屋内很大，厨房内传来了做饭的香气。

滓木楦的眼眶里是打转的泪水。

本来想着减轻父亲重担。

可谁知父亲死了还要照顾他。

阿楦他爹端着一个个盘子就走了过来他和蔼的笑道：“小楦带了朋友啊？叔叔做了好菜，快陪叔叔喝点儿。”

说罢他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回到了厨房。

贺眧熙看着桌上的鸡翅根和土豆丝有些沉默。

他很少能吃到父母做的饭。

不是在学校吃就是点外卖。

贺眧熙只能尽量让世界上多一个被爱的亡魂喽。

于是在叔叔坐到他身旁的沙发上时，他就开始叭叭个不停。

留下好印象才能好办事儿。

阿楦他爹看贺眧熙和彦宇的亲切样就觉得他家小子出息了，能交到两个这么好的朋友。

贺眧熙聊了半天语言表达也有些枯竭了，不过还好彦宇的表达能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经过聊天贺眧熙不难发现，其实这位老父亲是有些疯了的，但还存有理智。

只不过铺在上面的这层纸不应是他捅破。

他望向滓木楦。

滓木楦理解的点了点头后挪到了他爹的身旁：“爹，我觉得咱们现在很幸福，是不是啊？”

阿楦他爹点了点头：“哈哈哈哈，是啊，很幸福，我家小子长大了爹能不幸福吗？”

“可是爹，我长不大了，不是吗？”

滓木楦平静的说道。

阿楦他爹愣了愣：“怎么会长不大，你看看你，多成熟了啊？才过去几年，你个臭小子想长多大？”

滓木楦无奈的摇了摇头：“10多年了，爹，你看我的样貌，有变化吗？我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阿楦他爹听到这里只觉得难以接受：“是啊，我们...不是死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最后一张窗纸已被捅破。

滓木楦接着说道：“收手吧父亲，我们已经过的很好了，仇不是已经报过了吗？”

阿楦他爹有些崩溃的将滓木楦推倒在地：“收手？那群杂种的!就该都死！我这是在为你报仇！”

话毕滓木楦冲过来抱住了他的父亲：“爹！算了吧，该被惩罚的人都已经死了，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我们不去报仇了，好好过日子，行吗？”

滓木楦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

他希望他的父亲快快乐乐的，而不是整天沉溺在杀欲当中。

阿楦他爹在心理战了一番后到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滓木楦的后背：“好孩子，是爹错了，爹不会再伤害无辜了。”

一阵晃动。

安逸的“镇”消失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影子冲了出来，他狠狠的掐住阿楦他爹的脖子。

那道影子即使看不出面目可，贺眧熙也感受到了其狰狞的表情。

“妈的，就是你害的我!我学校里的孩子都他妈快被你杀光了!你还来干什么！”

粗厚的声音满是不甘。

贺眧熙冷笑一声道：“你的孩子？滓木楦不是你的孩子？你当时怎么没保他？

还是说只有富人家的孩子才配称为你的孩子？

看着是挺正义挺感人的，在学校力保霸凌者不管不顾受害者时你怎么一声不吭？”

他举起手中的道具枪。

“砰”的一声，正义化为子弹射向了影子。

这把枪很仁慈的，贺眧熙用了他好久都不知道它有子弹，一直以为都是一些另类的惩罚。

看来面对恶人，在仁慈的东西也会破例。

影子没有到底，他拖着最后一口气手下一用力将阿楦他爹掐的神智不清了。

滓木楦冲了过去将影子踢到一旁。

他跪在了他爹面前。

“臭..小子...好好的..听到...。”

看着自己的父亲在最后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滓木楦低着头站起了身，他走到了影子身前。

沉默良久他开口了：“你觉得，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在死一次会怎样？”

这句话是替他父亲问的，也是替自己问的。

影子躺在地上挣扎许久最后吐出一口气狞笑道：“不存在了呗，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  报应! ”

滓木楦将自己的手化作利刃一刀一刀的肢解了影子。

听着影子的惨叫没有任何一个人插手。

让滓木楦也宣泄一下吧。

就像贺眧熙的这把枪一样。

在仁慈善良的人也会破例。

......

操场在颤抖，不，是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贺眧熙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临走之前贺眧熙走到了滓木楦的身前。

他轻轻的抱了一下滓木楦问道：“这不是最差的结果，对吧？”

滓木楦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回道：“我的选择...从来不是最差的。”

他朝着贺眧熙与彦宇勾唇笑了笑：“再见，你们要好好的活。”

在眼前的人消失后，滓木楦在即将崩塌的世界再次割腕自杀。

他倒在了父亲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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