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宴离走后子书吟望着窗外那残枝败叶思索起来。
“他难道发现了些什么?”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白玉拉到我面前问”
“难道他骗我?可是这又有什么好处?”
“不对……!如果只是骗我,大不可这般……”
“他在诈我!”
子书吟在一旁乱想,另一边祭宴离却闲庭信步好像无关己身,唇带笑意。
“厌诀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藏不住事……”
“ 现在,该去见那只小老鼠了……”想到这他面容陡然变得阴鸷。
靴子踏在石阶上的声音回荡在地牢之中,石壁上的火把燃烧不时发出声,一阵镣铐挣扎的声音和少年带有怒意的声音响起。
“祭宴离!你把我绑来这里干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敢直呼我的名讳?”
“……大祭司大人,我要回到国师大人身边……”
“那请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如实,放你走,若假,你这条狗命可以拿来滋养我的灵草了。”眼前人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声音虽然温和,可面上冷色毫不掩饰。
“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脸色空白一瞬,愣了一下。
“五年……”
“你跟在他身边,可有私心?”
“……没有。”白玉咬咬牙,带有一丝侥幸地说道。
“你骗我。”
“我平生最为厌恶欺骗我的人,你知道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有的皮囊差的,被我拿去喂蛊了。”
“他们在蛊虫中尖叫,哀嚎,可不过一瞬,他们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白玉眼神中漏出恐惧,冷汗涔涔,身体轻微地发抖。
“最后他们连骨头渣都不剩。”他坐在软椅上睥睨着白玉。
“而皮囊好的,被我抽筋拨骨,做成人皮卖了。”祭宴离换了个姿势,手支头,一只手搭在座椅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像你这样的,应该是个上等货,你这脸皮,可以扒几层呢?”祭宴离打量起来,后又笑起来。那虽是笑,可也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那笑不是真心实意的笑,是商人看到一件好的货物的笑。
“有!我是被派来在主子身边当眼线的,但是我这么多年来从未说过主子重要的事!”这次不由祭宴离说,白玉自己便慌张地说了。
“好,那我再问你,他为何中蛊,你可知道?”虽是问句,可眼神中的杀气掩饰不住,更像是肯定句。
“他们觉得主子不受控制了……联合起来装作刺杀,给主子种下蛊……”白玉语气颤抖,像是心疼又像是害怕。
之后祭宴离还问了几个无足轻重的问题,白玉期间说了几次谎,便被祭宴离用鞭子抽打一回,问道自己想问的了祭宴离转身就走。
“不是说好放我出去吗?”白玉气息微弱,可却还撑着一口气问道。
“呵,像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把伤养好了再滚去他面前”他冷嗤一声。
祭宴离 从地牢走出后一个黑影步入其中。
“醒醒!”少年人慌张的声音传来。
“你……你是……谁啊?”
“你别管”
祭宴离再次回到了子书吟那处。
他远远便看到那人在侍弄花草,似乎心情还颇好,哼着不知名小调。
“国师大人,心情看似很好啊?”祭宴离眉眼含笑道。
“嗯”他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难道在他心里我就只值一个嗯字?”祭宴离的脸色顿时又变回先前冷淡的样子。
“身体不好,就别出来了,免得死在我这。”他似是生气的呛道。
“嗯”子书吟目不斜视听他的转身回屋去了。
祭宴路也独自生闷气地走了。两人擦肩而过。
看见祭宴离离去的背影,子书吟又转身继续侍弄花草,他看着那一朵蔫了的花朵思考了一瞬,给他浇起水来,就这样重复几日,直到那朵花重新焕发生机。白玉也回到了他的身边,不过他看上去似是有什么想说的,可每次欲言又止。
又过了十几日,子书吟面色开始红润了起来,比原先更加耀眼夺目了。光是一个背影都可以令苗寨里的姑娘们春心荡漾。
子书吟抬步走进了祭宴离的吊脚楼,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祭司大人?”
“祭宴离?”
见没有人回应他便坐到了一旁的软椅上,可那桌子上却赫然有着一杯热腾腾的清茶。子书吟并未多觉,顺手拿起品了起来。
那茶入喉如山涧清泉般,热气反倒中和了这味道,除了味道和水并无一二。暗处一双红色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子书吟只轻抿一口,便毫无意识地两眼一黑。手中玉髓般青色的茶盏应声而碎,在木板上四分五裂。
“厌诀啊厌诀……你还是这么没有防备心,你这样的性子,怕是吃了不少苦?”祭宴离从暗格处缓缓走出,身上的铃铛声响个不停。
他抚摸着面前人如玉般的肌肤,手轻轻指划过他阖上的眼睛,把他的眉眼细细描摹了一遍,那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害怕面前人的离去,又像是对待一个举世无二的珍宝一般。
“厌诀……真想就这样把你锁起来,这样你就不会走了……”祭宴离低声说道。
他把子书吟抱上了床,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还细心的给他掖被角,就这样抱着他睡了过去。
“宴离!”子书吟从梦中清醒过来,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我在。”祭宴离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并抱住了子书吟劲瘦的腰身。
“嗬啊……”子书吟惊呼一声,慌忙低头,之间祭宴离那骨骼分明苍白的大手正紧紧的禁锢着他自己的腰。
“你干什么?!”子书吟又气又急,慌忙把他的手拍开,又急忙下床。
“国师大人翻脸不认人啊……”祭宴离散漫的声音响起。
“我从来如此……难道你觉得你可以改变我?”子书吟毫不留情刺人的话一句接一句。
“……怎么会呢,毕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啊,是你自己滚到我床上的,堂堂国师尽然如此……”还不等祭宴离说完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早在祭宴离说第二句的时候子书吟就已经将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听到最后一句时更是失了态失手打了他。
“下作”祭宴离懒散的声音和满脸的笑意化为冰冷的低沉的和面无表情。
“我何时能走?”子书吟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明日”祭宴离也起身整理衣袍站了起来,声音如湖底的水一般寒凉。
“你……”子书吟张了张口,最后哑口无言,走出了吊脚楼,回到自己的房中。
“白玉,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
“噢噢好的……”
第二日,外头天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会下雨,秋风卷着枯叶飘进了子书吟的马车内,子书吟双指夹住那片轻轻一捻就可化为碎片的枯叶看了良久,最终只一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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