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路上子书吟闭目养神,一旁的白玉则四周张望,似是在看有没有刺客。
子书吟突然睁开那双一派温柔的眼,此时他周身的气质变得凌厉起来,他低声对白玉嘱咐道:“你趴下,保不齐那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白玉怯怯道。
此时子书吟伸出手轻抬窗帘,微微往外看。
之间在他们身后一一辆不紧不慢跟着的轿子,那轿子上挂着牌子,上面大大的写到“祭”
子书吟看到的那一瞬间眼眸蓦地倏然放大,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着,让他感到害怕、恐慌。祭?!祭宴离?!不不不……万一是其他的人呢?
说曹操曹操到,那轿子也被人掀开一角,子书吟直直望去,那是个陌生面孔,那人一双眸子狭长,薄唇轻启,似乎在与车内的人说些什么。还好……还好不是祭宴离……
子书吟刚松下来的一口气还没顺下去又立刻提到嗓子眼了,一双骨节分明上有蝴蝶刺青的的手也掀开了窗帘,他看着子书吟,二人目光交汇,一个不敢置信惶惶不安,一个心情大悦不怀好意。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此?!”
“难道他要报复我?!”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难道还想羞辱我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们认识……子书吟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毛骨悚然。
而一旁的祭宴离漏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子书吟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就把帘子放了下来,但他还是看到了他做的口型:“找到你了”
那帘子许是因为放的太急还在轻轻摇晃着,里面的人若隐若现……
祭宴离轻笑,似是不解地对身旁人问道:“我很吓人?”
“拉倒吧,谁大晚上见你像个男鬼的样子还对着别人那样笑,谁不被吓?还有啊……”
“夙青,你多嘴了。”祭宴离淡淡的说。
“拉倒吧你……”
祭宴离不知从哪儿叫来了一只蝴蝶,那蝴蝶通体嫣红,离得近还能闻有异香……
“诶诶诶!我不说了!你快把拿东西拿开!!!别靠近我啊!!”
祭宴离一愣,蝴蝶便不知飞哪去了。
此时的白玉起身坐起来,疑惑的问:“大人,你看到了什么?怎么这样了?”
只见子书吟掀开帘子的那只手正掩在那宽大的袖袍微微发着抖,神色惊疑不定。
“无碍,叫马夫快些……”他顿了顿补充道。
回到府中,迎面而来一个人——
“表哥!”
“你去哪了?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郎扑在他身上。
子书吟边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边无奈又宠溺地说:“没去哪,出去逛了逛,回来休息一下。”
然后又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你,怎么成天三番两次的来这?不怕他们看到?”
“哎呀!这不就想表哥了嘛……”
“好了好了,你又招惹上什么麻烦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把侯府的小世子骂了……”
“……”
“你……”
“你惹得一身腥之前注意点对象行不行?”
“八大世家我替你上门赔礼了六门”
“如今你是连随后一门也得罪了,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问你?!”子书吟面如寒霜,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我错了……”子书晖低着头一副认错的良好态度小声的说。
“最后替你平一回,若是今后再犯你另寻高人。”子书吟轻哼一声冷冷道。
“表哥最好啦,表哥抱一个!”子书晖作势又要扑上去。
子书吟抬出一指轻抵住他的额头,无奈道:“别闹了,外头冷,进房再说。”
二人并肩走向子书吟的卧房,白玉跟在二人身后,期间子书晖叽叽喳喳的吵嚷个不停,白玉和子书吟似是听惯了,麻木的向前走着。
“诶,表哥表哥!你房中这幅画上的诗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只见那画上的是一副林间清月图,上面的诗上半段为:“宴席终有散,离人再难归。”子书晖边细细看着边轻声念了出来。
“可若有心寻,离人当身侧”子书吟接下下半段念了出来,他愣愣的看着,似是不可置信。
“诶表哥,那下半段是谁写的啊?和你写的字不一样……”
“总比你的狂草好看”子书吟对前一个问题置若罔闻,反倒趁机来斥责子书晖来。
“好了好了!表哥你别说了嘛……”子书晖拉起子书吟玉白色的袖子开始哭唧唧的撒起娇来。
但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咕噜噜……那声音从子书吟的肚子传来,子书吟轻轻推开子书晖,面色涨红。
白玉看到了这幅景象急忙去小厨房拿了些吃食,不一会便回来,恭恭敬敬地对子书吟说:“大人……吃食搁外头桌前摆好了……”
“你自己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愿安在。”
“哎呀表哥!怎么把人家小名说出来了……”
“是”
“他听了又何妨?他是我的人,总归不会做出些什么事”
“真是的……人家又不认识他……”
“倒是你,成天下来比女子还要娇气,说话做事没有半点君子之姿……”说到这个子书吟又要滔滔不绝地数落起他。
“好了好了!表哥你别说了……先吃饭,先吃饭!”子书晖做足了一副谄媚样。
子书吟的腹中隐隐作痛,便只能放弃数落他转而专心吃起饭来。这一顿饭子书吟吃的倒是细嚼慢咽,吃的雅致而又不失礼节。而子书晖呢?看到桌上吃食的那一刻便眼冒金光,如饿虎扑食般吃了起来,在子书吟吃到一半时,他便吃完了,吃完了还贱嗖嗖来一句:“表哥啊~你怎么还没吃完?莫不是……被我的风流倜傥迷了眼?”
子书吟并不反驳,只淡淡道“把风流倜傥改成风骚自恋,这样我大可赞同。”
子书晖听后脸上表情似晴天霹雳,等脑子转过弯来时自己已经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哭唧唧了。
而一旁的子书吟在他伤春悲秋的时间里已经吃完了饭菜,处理好了要干的事。
“起来”子书吟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
“我不”子书晖不觉间已经站起来叉着腰对他表哥傲娇地说道。
“好吧,我要和白玉去置办些东西,如果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去,你想留在府里受他们磋磨的话,那我就只能……”话未说完,子书晖已经在马车上安安稳稳的坐着了,脸上那股傲娇劲也没了,兴奋地喊道:“表哥你快上来!”
子书吟轻笑一声,缓缓上了马车。
子书吟一行人走在集市上,恍惚间子书吟听到了一串银饰碰撞的声音,他回头一看,赫然是祭宴离!
他们的目光再次交汇,只见祭宴离眼中点点笑意,如玉般的脸上嘴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而子书吟的脸上满是错愕。正当祭宴离行近了想对子书吟说些什么时,“表哥!快走啦!”子书吟被子书晖猛的拉走了,祭宴离看着子书吟离自己越来越远,似轻叹一口气,转瞬间便消失了。
“表哥?你们要买什么呀?”子书晖眨着大眼睛向子书吟看道。
“赈……买些药物、布条之类的”
“啊?!表哥你怎么啦?!是哪里受伤了吗?”说罢他便想扒起他的衣服看,见此情形,子书吟急忙按住他,无奈道:“不是,我另有打算。”
暗处一双红色的眼睛窥视着。
“那表哥我想买这个……”
“好”
“表哥表哥!我还想买这个!”
“好”
“表哥表哥……”
后面无论子书晖要买什么子书吟都会温柔的回答“好”,看着买回来的东西子书吟哭笑不得,有糖人啊、糖葫芦啊、拨浪鼓啊、还有一架稍显正常的琴。
“你买这些干什么?”
“我想爹娘了……”
“……唉”子书吟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随后子书晖张开手抱住了,过了一会子书吟感到衣襟上湿湿的几点,便紧紧地回抱住他。
小时候子书晖的父母遭贼人杀害,恰巧那日子书吟带着子书晖夜出集市游玩才躲过了一劫。
糖人、糖葫芦,是小时候他爹娘每次去集市都会给他带的,拨浪鼓是他幼是母亲常常在他面前逗弄的,而琴,是他的父亲常常所弹的……
“表哥……我是不是这辈子就这样了?我现在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愿安,你知道你爹娘为什么给你取字为愿安吗?他们希望你平平安安”
“我知道……”
“你不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至少现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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