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国拟: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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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山毛榉与白桦树

普设预警!历史向无差自代。

苏联红军中尉伊万·彼得罗夫/苏维埃×南斯拉夫游击队联络官卢卡·科瓦奇/南斯拉夫

补发一篇之前的美加美,在生贺之前,有感兴趣的可以看一看。已烂尾,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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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的斯大林格勒,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废墟。苏联红军中尉伊万·彼得罗夫蜷缩在一栋半毁的公寓楼里,用冻得发紫的手指摩挲着胸前那枚已经有些变形的党徽。他的部队三天前被打散了,现在他独自一人,等待着不知是否会到来的援军。

楼下传来靴子踏在碎玻璃上的声音。伊万立刻端起步枪,屏住呼吸。不是德语——那人在低声哼着一首陌生的曲子,旋律欢快而忧伤。

"谁在那里?"伊万用俄语喊道,枪口对准楼梯口。

哼唱声戛然而止。片刻沉默后,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回答:"南斯拉夫人民解放军,卢卡·科瓦奇上尉。我是来联络苏联红军的。"

伊万没有放松警惕。"证明给我看。"

一张证件从楼梯边缘滑过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伊万看到上面印着铁托游击队的标志和一个浅金发色年轻人的照片。他犹豫了一下,放下枪。"上来吧,同志。"

当卢卡·科瓦奇出现在他面前时,伊万有些惊讶。这个南斯拉夫人比他想象中年轻许多,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双明亮的紫蓝色眼睛,让他能想到故乡上璀璨的群星,混着克莱因蓝和淡淡的薰衣草紫色调。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某个咖啡馆里与人闲聊。

"你们苏联人总是这么谨慎,"卢卡用蹩脚的俄语说,拍了拍伊万的肩膀,"不过这样也好,活得更久。"

伊万皱起眉头。这个南斯拉夫人的随意让他不适。"前线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同志。"

"正因如此才更需要笑,"卢卡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掰成两半,"来点?从德国人那里缴获的。"

巧克力在舌尖融化的甜腻感让伊万想起了战前的日子。他和战友并肩坐在破碎的窗边,卢卡讲述着巴尔干半岛上的游击战,如何用简陋的武器对抗NZ的精良装备。

"铁托同志说,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解放祖国,"卢卡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不需要等待谁的许可。"

伊万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斯大林同志的领导才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希望。"

卢卡笑了笑,没有争辩。那一刻,伊万隐约感到这个南斯拉夫人身上有种他所不熟悉的东西——不是对信仰的怀疑,而是一种近乎固执的独立精神。

一周后,当他们一起炸毁了一座德军补给仓库,伊万才真正开始信任这个异国战友。卢卡在行动中表现出的勇气和智慧让他刮目相看,而卢卡似乎也欣赏伊万的纪律性和战术素养。

"你知道吗,伊万,"撤退时卢卡突然说,"战后你应该来贝尔格莱德看看。我们的多瑙河比莫斯科河漂亮多了。"

"也许吧,"伊万回答,心里却想着家乡列宁格勒的白桦林,"如果上级批准的话。"

战争结束时,他们在柏林重逢。卢卡现在穿着崭新的南斯拉夫人民军制服,胸前挂着几枚勋章;伊万则被调入了内务部,负责与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联络工作。

"看啊,我们赢了!"卢卡拥抱了伊万,在他耳边低声说,"现在可以建设我们梦想的世界了。"

伊万点点头,看着红旗在国会大厦上空飘扬,心中充满自豪。那一刻,他们都相信未来会像这五月的阳光一样明媚。

1947年,伊万被派往贝尔格莱德协助协调苏南合作项目。卢卡作为军方代表与他共事。他们经常在萨瓦河畔的小酒馆里长谈,讨论社会主义建设的未来。

"我们南斯拉夫要走自己的路,"一天晚上,卢卡喝了太多李子白兰地,话语变得直率起来,"集体农庄在你们那里也许行得通,但我们的农民需要更多自主权。"

伊万的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这是修正主义思想!斯大林同志制定的方针是经过实践检验的真理。"

"真理也需要适应不同的土壤,伊万,"卢卡的眼睛直视着他,"难道你不认为各国应该有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政策的权利吗?"

"这会导致分裂,"伊万感到一阵不安,"帝国主义正虎视眈眈,我们必须团结在苏联周围。"

争论不了了之。但那天之后,伊万开始注意到南斯拉夫报纸上一些微妙的变化——对苏联模式的批评逐渐增多,对铁托个人崇拜的报道越来越频繁。

1948年6月,苏共中央致南共的信件像炸弹一样引爆了两党关系。伊万被紧急召回莫斯科,临行前甚至没机会与卢卡道别。

在克里姆林宫的一次内部会议上,伊万听到了那个决定:"南斯拉夫共产党已经背叛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堕落为资产阶级民族主义集团..."

那天晚上,伊万独自站在莫斯科河畔,手里攥着卢卡三个月前寄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在斯大林格勒共同战斗的日子。真正的社会主义者心中自有判断……"

1949年春天,伊万被指派负责审查与南斯拉夫有关的情报工作。每天,他都要阅读大量关于"铁托集团罪行"的材料,并签署对南斯拉夫"叛徒"的处理意见。

一天,一份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他桌上:卢卡·科瓦奇,被指控为"帝国主义间谍"。照片上的卢卡比伊万记忆中消瘦许多,但那双紫蓝色眼睛依然明亮。

伊万的钢笔悬在纸上许久,最终签下了"确认处理"四个字。但那天深夜,他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密码写了一封信,通过一个可靠的外交官朋友辗转送出。

"……我不得不公开谴责你,正如你也不得不谴责我。但我知道真正的卢卡·科瓦奇是谁——那个在斯大林格勒废墟中分享最后一块巧克力的战士。无论政治风向如何变化,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三个月后,伊万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明信片,上面是巴尔干阳光明媚的海景,蓝天掩映着白墙。背面用塞尔维亚语写着:"山毛榉和白桦生长在不同的土壤,但它们的根都向着阳光。"

1953年斯大林去世后,伊万被调往相对边缘的部门。他偶尔能从东欧来的情报人员那里听到关于南斯拉夫的只言片语——卢卡似乎也经历了类似的命运,从军队核心调到了军事研究院。

1961年柏林墙危机期间,伊万被临时派往东德。在一个雨夜,他走进一家小酒馆,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二十年过去了,卢卡的脸染上风霜,但那个微笑丝毫未变。

"我猜你会在这里,"卢卡用俄语说,推过来一杯伏特加,"为了纪念?"

伊万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才坐下低声道:"你疯了吗?如果被发现..."

"谁会注意两个老酒鬼呢?"卢卡笑了笑,但眼神变得严肃,"听着,我只有几分钟。贝尔格莱德方面得到消息,你们的一些将军主张用武力解决柏林问题。铁托同志想通过非正式渠道向赫鲁晓夫传达..."

伊万握紧了酒杯,这简直是叛国行为。但他想起了1956年的布达佩斯,想起了鲜血染红的街道。

"我会试试,"他终于说,"但不能保证什么。"

卢卡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半块已经发黑的巧克力。"一直留着它。提醒我信仰最初的样子。"

他们沉默地分食了那块几乎不能下咽的巧克力。十分钟后,卢卡消失在雨夜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1970年代,伊万隐居在莫斯科郊外的一片白桦林中。他偶尔会收到从不同地方寄来的风景明信片——萨拉热窝的钟楼,斯普利特的宫殿,卢布尔雅那的龙桥……没有文字,但每张背面都画着一片小小的山毛榉叶子。

1980年5月4日,铁托去世的消息传来。伊万站在窗前,看着白桦树的新叶在春风中摇曳。他知道,一个时代正在结束,而另一个更加不确定的时代即将开始。

那天晚上,伊万穿上他最正式的军装,胸前别着所有勋章。他坐在书桌前,最后一次抚摸那枚从斯大林格勒保存下来的党徽,然后拿起笔写道:

"亲爱的卢卡,当这封信到达你手中时,我已经先一步去验证马克思所说的'无阶级社会'是否存在了。请不要为我悲伤。我们这一代人见证了太多理想被背叛,但理想本身从未背叛我们。记住,不是白桦选择了土地,而是土地孕育了白桦..."

他将信和党徽一起装进信封,写上贝尔格莱德一个四十年前的旧地址。然后,他带着一瓶伏特加走进了月光下的白桦林。

1991年6月25日,卢卡·科瓦奇坐在萨拉热窝公寓的窗前,听着远处传来的第一声炮响。南斯拉夫正在他眼前分崩离析。桌上摆着他珍藏了近五十年的半块巧克力,和一枚已经失去光泽的苏联党徽。

他拿起昨天才收到的信——邮戳显示它辗转了整整十一年。读完最后一行,卢卡轻轻将信纸贴在胸前,望向北方。

"这次轮到我了,老朋友,"他喃喃自语,"但我们的理想,会像山毛榉和白桦一样,在不同的土地上继续生长。"

炮声越来越近。卢卡平静地穿上旧军装,别上所有勋章,然后坐到钢琴前,开始弹奏那首他1943年在斯大林格勒废墟中哼唱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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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篇一样,其实都完工和快结尾很久了,只是趁着纪念日发的。

以下是对于文章中一些小细节的碎碎念,大家可以就当我凑个字数来看。很多内容来自于网络,含一些科普内容。

近期也考证了很多前苏联和南斯拉夫的文化,两国均是多民族混居,无论是在上一章就提到过的武科瓦尔,还是这一章提到的更为大家熟知的萨拉热窝,以及其为几个冷门地名,都具有特殊含义。

在克罗地亚的武科瓦尔(Vukovar),在1991年克罗地亚独立战争期间遭受了最惨烈的围城战(持续87天),成为前南斯拉夫解体悲剧的缩影。城市的废墟和弹孔密布的建筑物(如水塔)至今被保留,作为对战争暴行的无声控诉。

这里建有武科瓦尔战役纪念馆和奥夫查拉纪念中心(Ovčara Memorial),纪念被屠杀的平民与战俘。它提醒人们仇恨的代价,也成为巴尔干地区反思民族冲突、推动和解的场所。

武科瓦尔历史上是塞尔维亚族、克罗地亚族、匈牙利族等混居的城镇,尽管战争撕裂了这种共存,但如今仍有少数族裔回归。它的存在本身即是对“多元能否共生”的追问。

今天的武科瓦尔逐渐恢复平静,集市、教堂修复,多瑙河的波光再次映照咖啡馆的露台。这种日常的复苏,恰恰是对战争最有力的否定。

正如我在上一章塞南中提到的:“武科瓦尔的砖石不会沉默,它们以裂缝铭记历史,却让野花从弹孔里绽放。”

这座城市的意义,或许正在于它教会人们:承认伤痕,但拒绝被伤痕定义。

(感觉讲起来很有意思,感慨颇多于是多说一点,有对这方面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下)

(萨拉热窝大家较为熟悉,所以就不多介绍了,说一下两个冷门地名)

斯普利特:斯普利特是古罗马皇帝戴克里先的退休居所(公元4世纪),他的宫殿至今仍是城市跳动的心脏。石柱、地窖、神庙与民居交错,游客在千年前的拱廊下喝咖啡,历史从未死去,而是成为日常的一部分。

从罗马废墟到威尼斯哥特式建筑,从奥斯曼影响的窄巷到奥匈帝国的广场,斯普利特像一本摊开的建筑史书。圣杜金教堂(原戴克里先陵墓)的混合风格,隐喻了克罗地亚作为“东西方十字路口”的命运。

二战期间,斯普利特是反法西斯抵抗运动中心;南斯拉夫时期,它又成为工人自治实验的前沿。这座城市总在动荡中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如同亚得里亚海的狂风无法吹散它的阳光。

“斯普利特的石头不会沉睡,它们记得皇帝的权杖,却把王座让给了卖无花果的老妇人。”

而卢布尔雅那(Ljubljana),是龙与诗人的城市。

卢布尔雅那,斯洛文尼亚的心脏,一座被阿尔卑斯山温柔环抱、被龙守护的童话之城。它小巧却深邃,像一本用斯拉夫语和拉丁字母共同书写的诗集,每一页都流淌着绿意与哲思。

城市标志是翼龙(Ljubljana Dragon),盘踞在龙桥(Dragon Bridge)上,象征力量与守护。传说中,伊阿宋与阿尔戈英雄们在此屠龙,而龙的血脉却融入了河流,让整座城市充满神话的呼吸。

就像斯洛文尼亚人自己:历经哈布斯堡、拿破仑、南斯拉夫,却始终用诗歌和音乐驯服历史的暴烈。

斯洛文尼亚建筑大师普列赤涅克(Jože Plečnik)重塑了卢布尔雅那——图书馆的阶梯如朝圣之路,中央市场的柱廊像古希腊集市,连路灯都被设计成诗人的权杖。他的理念是:城市应当“像一棵树,从历史中生长,却为普通人遮荫”。

“卢布尔雅那的桥从不孤独,它们让河流托起倒映的云朵,而自己托住流浪者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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