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屋内,雪苒静静地坐在床头,愣愣地出神,思绪仿佛还沉浸在白天那一幕幕令人揪心的场景之中,那些画面此刻依然历历在目,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白天,她从灌木丛中走出,白霄那不屑的神情映入眼帘,紧接着,白霄便将一个荷包扔给了她,那动作随意又带着几分轻蔑。
雪苒赶忙接住,将荷包中的花药置于掌心,一颗一颗地仔细查验后,又如数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随后故作镇定地说道:“就是一个普通的荷包,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最好,”白霄却悠悠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回应着,那模样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又似在刻意拿捏着什么,“不过你姐姐总有这些奇怪的举动,这,可叫我很难办啊。”
雪苒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快步走近白霄,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敢动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那话语里满是愤恨与决绝,眼神中透着毫不退缩的坚定。
白霄却不屑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紧不慢地说道:“三宫主竟然如此动怒,是想让我告诉你姐姐你的所作所为呢?还是想让我向孟天昊告发,你在兵器上涂的毒之事?亦或者要我告诉施仁,你现在已经不是完璧了。”那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雪苒的心,每一句都让她又气又怕。
“你!无耻!”雪苒气得浑身发抖,右手朝着白霄的脸挥去,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怒。然而,她的手却在半空被白霄一把握住,紧接着,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左脸上,一瞬间,火辣辣的疼痛便蔓延了左边的脸颊,她整个人都被打得愣在了原地,一时没了动作,眼中满是惊愕与屈辱。
白霄却趁机凑到她的耳边,那动作暧昧至极,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丝威胁:“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反抗,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接着,白霄用力夺过雪苒手中的荷包,眼神变得冰冷,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好好盯着你姐姐。”
临走前,白霄还将荷包放至鼻前轻嗅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故意在雪苒面前晃了晃,轻声说道:“好香啊。”言罢,便悠哉悠哉地离去了,只留下雪苒站在原地,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回到山庄后,雪苒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内,她的心情犹如一团乱麻,愤怒、无助、恐惧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烦意乱。
此时,手臂又传来一阵瘙痒,那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动,这让本就烦躁的她变得越发的难以忍受,心中的烦闷更是如潮水般涌来。
倏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雪苒,你睡了吗?”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姐姐?”雪苒微微一愣,心中疑惑丛生,连忙收起了杂乱的情绪,应道:“没有,你进来吧。”
蓝阡轻轻推开房门,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还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那模样像是藏着什么惊喜一般。
雪苒努力挤出一个笑颜,看着蓝阡问道:“姐姐你找我?”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眼中的疲惫与忧愁难以掩饰。
“你看!”蓝阡一脸得意,将藏在身后的茉莉花拿了出来,那洁白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屋内显得格外清新雅致。
“茉莉花?”雪苒有些意外地接过,以往她看到茉莉花定会满心欢喜,爱不释手,可今日,她只是机械地接过,心思却完全不在这花上。
蓝阡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还得意地说道:“知道你喜欢,我今天见到就买回来啦。”
“是吗?真好看。”雪苒敷衍地应着,眼神有些游离,只是随意地看了看手中的花,便又垂下了眼眸。
见她如此,蓝阡奇怪道:“怎么啦?不喜欢吗?”那眼中满是关切,疑惑地看着雪苒,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冷淡。
“啊?没有,我很喜欢,特别喜欢。”雪苒赶忙回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真诚些,可那勉强的样子还是没能逃过蓝阡的眼睛。
“那就好。”蓝阡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她却注意到雪苒的右手正悄悄在左边的衣袖上用力抓挠着,那动作虽然不大,但还是引起了她的警觉。
蓝阡全身一颤,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赶忙将雪苒的左臂一把抓了过来,动作迅速又急切。
雪苒始料未及,手中的茉莉花一下子落在了地上,那洁白的花瓣散落了一地,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愕。
“姐姐你这是作甚?”雪苒惊慌地问道,想要抽回手臂,却被蓝阡紧紧握住。
蓝阡没有回答她,而是神色严肃地将她的衣袖掀起,只见左臂上起了粒粒红疹,期间还布着几条红色的抓痕,那触目惊心的模样让蓝阡犹如晴天霹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望着雪苒,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质问,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今日是不是见过冥教的人?”
雪苒慌忙将手臂伸回,眼神闪躲,心虚地说道:“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见过冥教的人呢?”那话语里透着明显的慌张,却还在试图狡辩。
“你对栀子花过敏,我今日送去冥教的那个荷包里,放了晒干的栀子花。”蓝阡紧紧盯着雪苒,眼中满是痛心与失望,那话语掷地有声,不给雪苒丝毫狡辩的余地。
雪苒听了这话,顿时惊愕地瞪大了双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她,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心中乱成了一团麻。
“山庄内没有栽种栀子花,告诉我,你手上的这些,是怎么弄的?”蓝阡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愤怒与急切,她实在无法接受雪苒可能与冥教有所勾结的事实,只想听她一个解释。
“姐姐你听我解释,我……”雪苒想要辩解,却又一时语塞,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借口,可半晌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说啊,我在听呢。”蓝阡怒不可遏,眼中满是怒火,那眼神仿佛要把雪苒看穿一般,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直疼爱的妹妹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我……”雪苒越发紧张,身体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被蓝阡的气势吓得抖了个机灵。
正在僵持之际,却听到蓝阡嘲讽道:“真有这种巧合吗?两次!”蓝阡不住讥笑,那笑声里满是苦涩与绝望,她身形有些不稳,一个酿跄跌坐在了地上,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所有的矛头竟全指向了雪苒。
“我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洗清嫌疑?”蓝阡喃喃自语着,那模样看上去既无助又痛苦,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姐姐……”雪苒心头一酸,看着蓝阡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可她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蓝阡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看着雪苒,一字一句地问道:“雪苒,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一直以来,与冥教暗中勾结的那个内奸,到底是不是你?”那眼神中透着一丝期盼,她多么希望雪苒能立刻否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误会啊。
“姐姐,我……”雪苒欲言又止,心中纠结万分,她实在不想让姐姐失望,可又害怕白霄的威胁成真,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只要你说不是,我便相信,一定会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蓝阡急切地说道,眼中满是真诚与坚定,她对雪苒的信任从未改变,哪怕此刻已经有了诸多疑点,她还是愿意选择相信妹妹。
雪苒看着她,见到她眸中那满眼的期盼,心中一阵动摇,正欲将一切都全盘托出时,白霄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这是最后一次,好好盯着你姐姐。”那冰冷的话语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心中想要坦白的冲动,让她重新清醒过来。
终于,雪苒缓缓垂下眼眸,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声给了蓝阡最不希望的答案:“是我做的。”那声音轻得如同蚊蝇,却又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蓝阡的心上。
“你再说一遍!”蓝阡简直难以置信,以为方才只是自己的幻听,瞪大了双眸,死死地盯着雪苒,希望她能改口。
直到女子哭着给了她相同的回答,那决绝又痛苦的模样,让蓝阡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我做的,所以姐姐,以后都不用再费心查验啦。”雪苒哭着说道,那话语里满是无奈与自责,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彻底伤了姐姐的心。
“蓝雪苒!”蓝阡激动地起身,眼中满是愤怒与痛心,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竟然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
雪苒双膝跪地,郑重地向她拜了一拜,声音哽咽地说道:“雪苒对不住姐姐,还请姐姐责罚。”那模样看上去既可怜又倔强,心中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蓝阡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结果叫她措手不及,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
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蓝阡缓缓蹲下,扶住雪苒的肩膀,眼中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与不舍,她轻声安慰道:“雪苒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别怕,你告诉姐姐,姐姐会保护你的。”那话语温柔又诚恳,试图让雪苒打开心扉。
“雪苒,无话可说。”雪苒却只是淡淡地回应着,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她已经决定独自承担这一切,不想再把姐姐牵扯进来。
“什么叫无话可说,到底因为什么,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啊,姐姐在呢,有什么苦衷你告诉姐姐啊!你说啊!”蓝阡焦急地说道,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她实在无法接受雪苒这样的态度,只想弄清楚背后的缘由。
雪苒微笑着,比方才平静了不少,她轻轻抚了抚蓝阡的面颊,那动作轻柔又带着一丝眷恋,淡淡道:“无论什么原因,错,便是错了。从小到大,姐姐都会护着雪苒,现在雪苒长大了,所有过错,就让雪苒自己承担吧。”那话语里满是成长的苦涩与担当,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见她无意解释,蓝阡冷冷起身,眼中满是失望,她实在不明白雪苒为何要如此固执,可又拿她没办法。
“你不愿说,便自己在屋中好好反省吧,明日一早,我会带你去向义父请罪,求他宽恕于你,我来找你时,必须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说完,蓝阡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那背影显得既决绝又落寞,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心事。
“姐姐!”雪苒连忙喊住她,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舍与哀求。
蓝阡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雪苒见状,缓缓将地上的茉莉花捡起,看着那有些残损的花朵,笑容间又掺了泪,轻声说道:“这花真美,姐姐可以帮我戴上吗?”那话语里满是期待,仿佛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等明日再说吧。”蓝阡冷冷地回应道,不再停留,径直离开,只留下雪苒一个人抱着花,呆立在屋内。
月华如水,洒入屋内,照在雪苒身上,佳人蹲在地上不住哭泣,那悲伤的模样仿佛要把这漫漫长夜都染湿了一般。
屋内的烛火在不停摇曳,那微弱的火光似乎也在为这悲伤的氛围而颤抖,烛泪颗颗流下,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直至鸡鸣时,蜡烛原本的身躯已然不复,最后,连那芯光也被消亡殆尽,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仿佛也预示着什么不祥的结局。
而在另一边,男子一身孝服跪于灵堂前,一脸肃穆,一旁的大师正在诵经超度,那低沉的诵经声在灵堂内回荡着,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这时,身后的探子匆匆来报,声音急促又带着一丝紧张:“教主,外面传来消息,月华宫三宫主,昨夜突发恶疾去世啦。”那消息如同平地一声雷,瞬间打破了灵堂内原本的寂静,也让这故事又添了几分悲凉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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