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陈榷一猛子扎起来,手堪堪扶住冒汗的额头,被子已被掀开大半,他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错觉吧,他居然看见尸体动了。可他根本无从探究,莫名其妙地入梦,又莫名其妙地醒来,天知道他有多崩溃。
在他看来,这梦明显不对劲,但又一想,梦原本就是荒诞不经的,发生什么都很合理。
陈榷从喉咙渗出一声低啧。
真是疯了,居然想这么认真……该是再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
陈榷上个星期才算是真正拿到丰悬那块地的使用权,这期间种种棘手的问题他费了很大劲。
在外人眼中,陈榷是家族精心培养的决眦商人,上任三年,就凭借果敢的头脑与机敏的见识在圈子里风生水起。多少人争破了脑袋想分一杯悯识的羹,可陈榷城府太深,做事考虑太多。要是有能力跟悯识分庭抗礼,他或许会高看一眼,如果没有那个实力的话,就只好等着陈榷“慧眼识珠”。
陈榷公私分明,但又太过绝情,基本上不会跟同一个商人长久合作,属于同一战线时,他会让利,做好那个完美甲方,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但只待合作结束,他不会念半分旧情,真的打压起来了只会往死里。
毕竟,商人重利,陈榷也不例外。
陈榷是爷爷一手栽培长大的继承人,父母恩爱到抛下他云游四方。陈禹琥告诉他,做商人,就不能过分执着于感情,只有保持沉着理智,才能笑着赢到最后。
他父亲没有商业头脑,当初干悯识时就凭借一手先天好牌打得稀巴烂,成功开创了悯识最糟糕,最失败的时代。差点让悯识上演沉沦的泰坦尼克号,陈禹琥退休安静享受老年生活的美梦被无情打碎。
他只好由着父亲去了,为他安排了场联姻,父亲倒是没有辜负他的苦心,当上了个没有事业心的妻管严。
陈禹琥气到底也只能继续干,于是他把希望都寄托于陈榷身上,苦心孤诣地栽培陈榷。陈榷很聪明,是个天生的商人,他识大体,顾大局,讲究先礼后兵,淡漠而疏离,谁也猜不透他那副克己复礼的面庞下究竟是怎样,而神秘,就是商人最难得的优点。陈禹琥对陈榷很满意。
“回来了?”
陈禹琥坐在餐桌前,抬手示意陈榷过来。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两颊的皱纹深深挤在一起,老气横秋。
陈榷轻轻点了点头,坐到了他对面。
他对陈禹琥向来有求必应,如果不是太忙,爷爷但凡叫他回来吃饭他都会应。
只有在这时,陈榷才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沾染了些人气,终日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
陈榷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牛排,才动了几口,就停下不动了。
陈禹琥上年纪了牙口不好,吃的虽然烂糊些,但是食欲大增。
可陈榷实在没有多大食欲,出于礼貌,他又叉了几口,这回是真的不动了,静静等待对面的陈禹琥进食。
蓦地,陈禹琥出声,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向陈榷。
“看过心理医生了吗?陈小”
陈榷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斟酌着开口,自以为很贴心。
“我没事,爷爷”
陈禹琥听了,干脆也不动筷了,静静注视着陈榷,那眼神颇有种引蛇出洞的沉着冷静。
陈榷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却出奇地冷静,狭长的眸子动了动,浑身透露着“我很好”的意思。只是他实在看不清楚自己现在这副眼虚色淡的模样,疲态尽显,却还要强撑着打起精神,更显得狼狈。
最终,还是陈禹琥先松了口。
“陈小,你以为爷爷想知道什么很难吗?工作强度太大的话,就给自己放点假,我们陈家还不至于靠压榨自己孙子过活。”
陈榷听出来他有些生气。
“你也知道,爷爷信任你,但是你不需要把这份信任当成重担,你能撑到现在这个地步,爷爷已经很高兴了。”
陈榷不语,他觉得陈禹琥似乎误会了什么,但是这样误会也好,于是陈榷说:
“我知道了”
陈禹琥教的很好,陈榷知道该怎样隐藏好自己的心思,悲喜不形于色,他不会给任何人造成麻烦。
包括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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