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礼物

方书砚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问道：“敢问师兄师承何人？”

那人听到询问，先是微微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随即神色恢复如常，一脸郑重地回答：“我师承衡山长老。”

话刚落音，方书砚嘴角的笑意瞬间变得更加肆意。他不着痕迹地往杵逸澜身边凑了凑，用一只手半掩着嘴，故意压低声音，却又带着几分夸张的语气跟杵逸澜嘀咕道：“就是那个断袖的长老！听说早就心仪我们师尊良久了，但是我们师尊根本看不上他。”说罢，还轻轻挑了挑眉毛，眼中满是揶揄。

杵逸澜被方书砚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既有对他口无遮拦的震惊，又带着一丝忍俊不禁。他连忙伸手轻轻碰了碰方书砚的胳膊，小声提醒道：“你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了，这要是传出去，可有你好受的。”

方书砚却像是没把这话当回事，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嘟囔着：“怕什么，我说的又不是假话。”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抬眼瞄了瞄对面的人，见对方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四人继续交谈着方书砚一脸神秘，眼睛滴溜溜一转，看着药烨丹和梅沐青，故意卖关子道：“你们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药烨丹正往嘴里塞着一块灵糕，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含含糊糊地吐出两个字：“什么？”

方书砚嘴角一扬，露出坏笑，猛地伸手揽住杵逸澜的肩膀，大声说道：“当然是我们小澜澜的生辰了！”

杵逸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宣告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恼地瞪了方书砚一眼，伸手拍开他的手，故作生气道：“方书砚，你这家伙，好好说话！什么小澜澜，恶不恶心。”

药烨丹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灵糕，笑着说道：“哟，原来今天是杵兄的生辰啊！怪不得你小子这么兴奋，差点把这等大事给忘了。”说着，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杵逸澜，“杵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祝你生辰喜乐，修为猛进！”

梅沐青也笑着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锦囊，递过去道：“杵逸澜，生辰快乐。这是我自己炼制的聚灵丹，对你修炼或许有帮助。”

杵逸澜看着两人手中的礼物，心中一暖，忙站起身来，接过礼物，感激道：“多谢二位，能记得我的生辰，还准备了礼物，实在是有心了。”

方书砚在一旁看着，撇了撇嘴，假装吃醋道：“嘿，你们就光送礼物，也不想想是谁提醒的，我这个大功臣都没人感谢。”

杵逸澜笑着捶了方书砚一拳，“少贫嘴，就你事儿多。说起来，你这家伙的礼物呢？不会光嘴上说，没实际行动吧。”

方书砚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急什么，我的礼物自然是与众不同，包你满意。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晚上你就知道了。”

杵逸澜好奇地追问：“到底是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

酒足饭饱后，四人就此作别，各自散去。

方书砚怀着忐忑的心情，穿过那片寂静幽深的竹林，竹叶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清心斋的轮廓在竹林深处逐渐清晰，白墙青瓦，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息。

他在门前伫立良久，几次抬手欲叩门，又犹豫放下。最终，他一咬牙，轻轻叩响了门扉。“进来。”屋内传出余景淮那清冷如霜的声音。

方书砚推开门，只见余景淮身着一袭素白长袍，宛如谪仙般站在窗前，背光而立，看不清表情，周身却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寒意。

方书砚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走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师傅。”

余景淮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冰刀般扫来，语气冷淡：“方书砚，你又惹了什么事？”

方书砚赔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师傅，徒儿这次真没闯祸。您也知道杵逸澜吧，今儿是他生辰，我想送他一份特别的礼物，思来想去，只有您的题字，才能配得上他。”

余景淮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神愈发冰冷：“你还有闲心记着别人生辰？平日里让你用心修炼，你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三天两头闯祸，现在倒有心思搞这些。”

方书砚心中一紧，忙不迭地解释：“师傅，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不懂事，净让您操心。可杵逸澜不仅是我好友，他也是您徒弟啊，今日他生辰，您就当给徒儿一个机会，也算是您对他的一番心意。”说着，他低下头，不敢直视余景淮的眼睛。

余景淮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他是勤勉，不像你整日惹是生非。”

方书砚见余景淮语气稍有缓和，赶忙趁热打铁：“师傅，您说得对，杵逸澜一直以您为榜样，勤奋修行。您的题字，对他来说，肯定是最好的激励，他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余景淮沉默许久，方书砚的心悬在半空，紧张得手心出汗。终于，余景淮移步至书桌前，缓缓坐下，铺开宣纸。方书砚心中一喜，却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余景淮提笔蘸墨，凝思片刻，笔锋如龙蛇游走，在纸上留下苍劲有力的字迹。方书砚在一旁屏息凝视，大气都不敢出。

不多时，余景淮搁笔，起身，神色依旧清冷：“拿去吧。”方书砚赶忙上前，只见宣纸上写着“精进不休，守心如一”。他满心感激，深深鞠躬：“多谢师傅，我一定把您的期望带给杵逸澜。”

余景淮微微点头，看向窗外，不再言语。方书砚小心翼翼地卷起宣纸，怀揣着墨宝，轻手轻脚地退出清心斋。直到走出竹林，他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身匆匆去寻杵逸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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