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九月初二

假期结束，开学悄然降临。余芷秋有种自由感但又不是。

中小学生的开学时候不同，余言在余芷秋开学的前一天就走了。余爸与余妈也不打算回来，上午余芷秋被佣人带来注册后，回家准备整理学习用品，等着第二天开学。

小半个月，余芷秋已经习惯了这，差很多但也足够了。老师都很欣赏余芷秋，但人际关系……凭一臂之力孤立全班，不去主动与同学交流，上课认真听，下课看书，复习，如机器般运行。班主任黎雪幸是个很年轻漂亮的班主任，教数学，余芷秋很喜欢，细心，耐心，关心，是个极好的人。黎老师见过好几次，也问过余芷秋为什么不和同学玩，余芷秋只是摇头，老师便告诉了余妈这事，余妈没多管，心思全在上高中的大女儿上，回复，余芷秋性格就这样，老师不必去理会。转头又打去电话，质问余芷秋为什么不和别人玩，各种辱骂声。

又过去一个月，快迎来国庆假期，余言说回来陪陪余芷秋，余芷江当然不行啦，只发了句：国庆快乐了！头像就又暗了下来。

余言也不算是陪，像是找个人玩，把余芷秋耍了一遍又一遍，余芷秋快疯了。

国庆的前一天晚上，余芷秋在窗前的桌写作业。视线中有一束光在黑漆的空中绽放光点，余芷秋看着入了迷。

“那妹妹，可以陪我去看看吗？

“看外面，比我更好看。”

“这么美的烟花，许个愿说不定会实现呢！”

“哦～那我要谢谢烟花，为妹妹带来快乐。”

烟花很美很短，但我看过了很美很美很长很长的烟花，突然很开心。

“余念秋，就知道你没好好写作业，在这偷看什么呢？”余言悄无声的站在门口，像看傻子一样看余芷秋，不明白窗外有什么鬼东西让人着迷。余芷秋转过身子，坐回椅子，余言也走了过来。

“闻见其身，在说其事”余芷秋将三科的所有卷子举起，看着挺多，应该有十张。余言：“哟！挺多哈，真厉害，说吧想要什么奖励。”余芷秋拒绝，余言轻笑出声：“妹，我老大方了，上千不是问题的。”余芷秋：“真的假的，月底别找我。”余言：“包的，包的，从不骗小孩。”

余芷秋还是没收钱，余言：心眼真多，不知道随谁了。

“那明天有什么想去的没？”余言问，余芷秋摇头，余言叹口气：“行吧，我走了早点睡。”

国庆过半，余芷秋的生日也快到了。农村老家，就是余爷爷和余奶奶在这村子的习俗，生日过农历。余芷秋记不住，但周清迟在她的前一天，就会连想到自己。

周清迟生日那天没在老家过，余芷秋只是发信息祝福他生日快乐。周清迟回得有些慢，因为他所有的电子产品全被周爸给没收，周清迟凌晨三点多带朋友一起打游戏，周爸刚巧工作回来被抓包。不久才用家里最疼爱的司机手机发消息：“我明天要回去！”

余芷秋生日前一天就被余言从老家带回县里的小区。余爸余妈工作忙不回了，余妈一句话没说，余爸也只是敷衍的发句生日快乐。余芷江在前一天提前做完课内课外的学习，但新的一天还有书法课、钢琴课、小提琴，别以为结束了，还有临时补课老师发来的电子的各科试卷。余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费。余芷江前三天用手机订了飞机票。就在余芷秋生的前二天中午，刚上完小提琴课，手很酸不舒服，打车向机场去。假期堵车再正常不过了，好在余芷江有一个小特点时间感特别准。余爸余妈中午并不回家，余芷江已经做好准备，当然是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

晚上，余芷江已经到市中心，在小区住下，手机关机，想着明天带蛋糕和礼物再回县里去。周爸同意让周清迟去，但在那捣乱就不让去，电子产品也还给了周清迟。余言也定好了三层的蛋糕，还问了兄弟们来不来。都说来，迟迟裴知年一直没回，余言也没多问，睡了。半夜，已读提示出来：去，晚点。

成长不期而遗，生日如期而至。

余言难得早起，买好早餐。8点，余言接起电话：“开门。”对方笑着说着，余言惊讶的心情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站在门前，长发齐腰，白色T恤，微喇叭深色牛仔裤，很简单普通的衣服，在余芷江身上穿出气质非凡。余言对这突如其然的余芷江，发愣了。“还不帮我拿着？”余言笑笑接过，跟在余芷江身后，又半路跑厨房去了，将蛋糕和冷冻品放入冰箱里。

余芷江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到嘴边抿了口水对一边的男生：“做好打算了？”

余言回来沙发：“今年我们自己过，客厅或院外都行。余念秋今天正好二到五点要上课，有时间准备。”余芷江很满意的点点头：“行，许阿姨还在吧？”余言：“好像放假回老家去了。”余芷江：“去哪找人？”佘言：“花钱找一个，我都买好菜，一会送到门口。”

余芷江越来越满意眼前的男生，却又想到和他一样有当担的人。“我的好弟弟，姐姐就等你这句话。”

余言脑子还没转过来“啊”了声，后才就说：“你和天底下的姐姐一个样。”余芷江笑着，让余言忘了件重要的事，他也定了蛋糕。

余芷秋醒来下楼，在沙发上坐着的余芷江听到响声，站起身子向楼梯走：“余念秋，生日快乐啊！”余芷秋眼前一亮很快跑下楼梯，紧紧抱住余芷江：“姐姐！”

在沙发一边的余言嘴里发出嫌弃的声音，俩人默契看向他。余芷江开口：“干嘛，扇情啊？你。”余言没吭声，笑不出声看着几秒，去厨房加热余芷秋的早餐。

余芷秋被余言和余芷秋的目光下，完成了假期作业的最后一张。

下午一点，余言就带余芷秋提前去䃼习班。在家的佘芷江和余言的几位兄弟在客厅准备着现场。白色与透明的气球为主，打算弄成超大爱心，地上、天花板都有。白色背景墙，礼物都整齐的摆放着，粉色的瑰玫花点缀其间，地上也撒满淡粉色的花瓣。余言回来时已经差不多了。

还有一个特别的惊喜，余芷江在一堆气球中摆上了一个超大的白色礼盒，用黑色稠丝带缠绕着。

厨师做完饭菜，整理好厨房，余言就送走了。

四点零几，现场以经弄好了，十几人站在电视机前看着前方，个个满怀笑容。

周清迟先开口：“余秋秋一定会喜欢的。”所有人都笑出声，余言：“小子，穿这么帅，要干嘛呢。”周清迟确实帅，西装领带。余言兄弟在旁边撞了一下余言的肩，挑眉要开口说话，余言用脚踹了他一脚：“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四点半，余言在沙发站起，轻咳了声：“准备好，我接人去了。”“收到！”

余言穿好鞋开门，随着一声“嘀”门开了。门口台阶上坐着位黄毛，黑衣黑裤，白鞋子的……混子？

那人笑着转过头，手里还叼着烟，弹了弹烟灰。余言皱眉着走上前，不耐烦地问：“你来干嘛？”少年有点宠溺笑着站起：“不是咱妹生日吗？”顿顿又说“顺便找借口来，找你。”余言：“滚！”

少年不讲理，余言只好带着他去接余芷秋。

“砰”的一声，空中散落无落亮片、淡粉色的花瓣，随之而来的祝福“余芷秋，生日快乐！”

震惊中的小寿星笑了，余芷江亲手为小寿星戴上永远属于她的皇冠，轻轻地又再次祝福她：“生日快乐！”

余芷江起身，拍拍余芷秋的肩：“向前走，有个特别礼物要送你。”余芷秋向前走，踩着花瓣来到起大的礼盒前。余芷江示意她拉开黑色丝绸。

轻轻打开盖子，白色与透明的气球飘出来，礼盒的四周也因打开盖子而开了。“生日快乐！余秋秋！”周清迟在气球快飘完时站了出来，手里拿着礼物。抱着粉色的花束，和名为“永生花”的小猫。

余芷秋觉得自己是今天最幸福的小孩，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容，她真的很开心。

打开了两个三层蛋糕，许下愿望。

“再自由点”

一直闹到9点多，人才都散完。余芷江今天晚上的飞机，这时已经在飞机上了。余芷秋洗完澡，有点事来找在房间的余言。

“你不是说裴知年也来吗？你骗人！”余芷秋问，余言：“我哪里知道，你问我，还不如直接去问人家。”

余芷秋气愤的回房间准备睡觉，门口却有人敲了几下。“进。”余芷秋起身，门被打开。余言：“你心心念念的哥在楼下等你。”余芷秋轻声“啊”了声，穿上托鞋走了。

从楼梯下来，楼下却黑漆一片。余芷秋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灯的开关不在这。“裴知…年？”

楼梯下走出一人，双手捧着已经插上蜡烛的蛋糕。光芒照在他的脸上，笑不露齿的看向她：“苏菲亚，生日快乐！”余芷秋轻声说：“谢谢，哥哥。”

客厅的灯打开。裴知年：“抱歉，我来得太晚了。”余芷秋：“没关系，时间不是问题。”

“来这么晚，找死。”余言从楼梯上下来，看了眼蛋糕：“眼光还不错。”裴知年被夸，一副“也不看看谁选的”样子，不过一下又变了脸，有点嘲讽的味：“有位黄毛在门外。”余言一听完就走了。

裴知年把余芷秋带到院子来。裴知年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放回口袋，对余芷秋说：“看天上。”月色皎皎，很美。无声无息间一束烟花在空中绽放，又是那熟悉的烟花声。

烟花是蓝色的，是她最爱的颜色。

在第二束烟花升起时，余芷秋学着上次一般，双手诚心合实，闭上了双眼。裴知年低头看向余芷秋，笑了笑，听着声边一声又一声的烟花声。

秀发随风飘逸，轻飘飘触碰到裴知年的手臂，又悄悄收回去。

余芷秋，连风都在替你谢谢我，你会是全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余芷秋睁开眼时，烟花停了好一会，以为没了，但还是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一束如离弦的箭冲上高空，在空中“炸”开。

“余芷秋”三个字如星星般闪闪发光，许久才消失不见，接着是“生日快乐“一直快乐”“一直自由”

余芷秋看着鼻子发酸，还有点呼吸困难，眼睛发红。

18年的生日，第一次让她感觉到有这么多少喜欢着她，爱着她。感受到许久的爱，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忘记18年生日那天的晚上。

裴知年送了些精美的小礼品。余芷秋打开最后一个礼盒。裴知年送了一个玩偶，老虎穿着蓝绿色的恐龙衣服，手里连着一条包着绒布的绳子。它安静的躺在里面。

明明奇奇怪怪的东西，余芷秋却莫名其妙的喜欢。她将它放进一个纱网的袋子里，放在一罐星星旁。

多年后的她，才发现。拉一下绳子，就能听见他录下的音。

“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小孩，所以你要明媚骄阳，不要像一天没晒好的小被子一样，闷闷的。我当然希望你更好，但前提是在你幸福的基础上。愿成长落落大方，枯木逢春不负众望。余芷秋，生日快乐，要一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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