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九妹（下）

魏肖洛来到杀人现场时，己是晚上八点。杀人现场位于一片别墅区。魏肖洛不由皱了皱眉头，虽然报案人电话里说了地方，但真到地方还是不由感叹：有钱！这边地一幢幢大别墅，装修还都是顶好的。

到了地方，魏肖洛敲响了别墅大门，咚咚咚三下，没让他久等，门开了，开门的男人朝他歉意一笑：“让你久等了，警官。”听声音魏肖洛可知面前这位正是报案人。

因为警察的职业素养让他打量了对方几眼，个子高挑、是个帅哥、具体怎么形形容呢，有那回事，男人气十足。虽然在笑，让他这个警察都感觉几分冷酷。

“小事。死者在哪？”

“死者在房间里，我不认识死者。”男人温和迎他进屋。

“怎么说？”

“就在左手间房子。”男人指指客厅左边，魏肖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扇门，此门显大红色，看着有些诡异。

魏肖洛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几位同僚，正要开门，听那高挑男子道：“他死的很奇怪。”

“你没有动过案发现场吧。”魏肖洛淡淡道。

男子摇了摇头。魏肖洛戴上手套推开门，扑面而来是股泠凛的香气，“香水？”

魏肖洛先闻味再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被扒光了衣物，最后一点隐私也无。杀人者到底得多痛恨死者，才能如此无耻扒光衣物，让他真正的死时不携身外物。

他打量着死者。显而易见，是具中年男尸，粗目大约四十岁上下，可谓英年早逝。魏肖洛啧啧两声，死者双眼大睁似是杀人者让他不可思议。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他的死法。心脏处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血渍还留存。最吓人的是他体无完肤、遍体鳞伤，而且心囗处缺了一个人体重要的器官：心脏！

“法医何时到？”

夏知允道：“路上堵车，还下着雨，难说。”

“做过笔录吗？”

夏知允摇头，“尚未。”

“先去客厅敲敲他话头，封锁现场。”

夏知允点头，和魏肖洛一起退出现场。沙发前的长桌上摆好几杯茶，茶中泛着青绿色。男子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安地放在双腿上。见他们出来站起身，魏肖洛招招手让他坐下，并大马金刀地坐在他旁边，一脸亲切的笑：“小兄弟看着面熟，哪里人啊？”

男子重新坐下，紧张地搓搓手，声音低低的：“洱地。”

魏肖洛道：“我也是洱地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呀，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弟弟还未成年吧长得这么嫩。”

男人笑意不达眼底：“二十一，读大三。”

“你一个人住？”

“家中有弟弟，身体抱恙不方便出来见人。”

“你一个大学生还照顾弟弟，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他快成年了。只是不曾上过几天学，知识浅出社会容易被骗。”

“没关系的，现在社会学识没什么用，知识到时出社会再学也来得及，主要是阅厉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男子状作沉思，“有道理。”

夏知允及时插入话：“你还记得几点发现死者的吗？”

“我发现死者的第一时间便报了案。”

如果他说的为真的话，发现时间是傍晚六点三十六分左右。

“你平常在家吗？”

“我平常住校，弟弟一个人住。”

魏肖洛朝夏知允使个眼色，夏知允点点头，“先生，在房间里我们闻到一股香水味，你可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我身上也有这股味吗？我不清楚，应该不是香水吧，应该是某款洗发水。”

“麻烦你走一趟公安局，有些笔录需要你做一下。”

“不麻烦。”男子极轻地笑了一下，“我先给弟弟切点水果吃，可以吗？”

魏肖洛一挑眉头，“给你十分钟。”

2022年3月22日上京时间晚上八点，海城一江城的航班准时在机场平稳降落，江城机场大厅的海关检查出口处三三两两地聚集着迎接亲友的人。身穿白色风衣的温良站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静静注视着依次而出的旅客。

九妹随着旅客走了过来，她带了一件不大的行李箱。九妹长着一张精致得让人无法判断年龄的脸，仿佛就是一件油画大师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艺术品。她身穿一套华贵的职业女装，眼睛里充满了灵气和自信，浑身散发着一种精明干练的气质，她是侦探，年芳二十九，单身美女。

温良迎上几步，朝着边走边观望的九妹亲切地喊了一声：“九姐姐！”

九妹闻声快步走来，也兴奋喊道：“小良。”只有温良会喊她姐姐，其他的、她认识的人里面都叫她“九妹”，不论比她大还是小。

两人激动在人海中拥抱了一下，九妹说：“坐了一天飞机，手酸胳膊疼。”温良抱住了她，一脸心疼：“姐姐，你瘦了。”

抱了一会，九妹松开手：“我再瘦了也比你胖点，你比以前胖了。”

温良：“长了两斤。你怎么看出来的？”

九妹招招手，温良把耳朵凑过去。九妹在温良耳边低语，又磁又沉：“我厉害呀。”

温良心想果真厉害，仿佛是她的天赋技能。“珍惜能力。”

九妹摇摇手：“可以浪费。我来不是来玩的，而是来工作的。你这有些警察能力不济，我才来的，顺道见见良妹妹。”

温良笑问：“先到餐馆吃个晚饭吧。”

九妹点头：“你哥哥不在家吗？去外面吃饭干嘛？”

“我知道你馋哥的饭，可惜他出差了。”温良笑了一声。

“多久啊？”

“三个月。”

“你都要一个人啊，小可怜。”

“这不上天看不过眼，把你送来了吗？”

“也是。”两人释然一笑。

“去哪儿吃饭？”

“九姐姐，老地方。”

“行。”

两个人边说边走出大厅，走向停车场，上了一辆白色轿车，温良驾车向“紫竹苑酒店”驶去。

九妹一上车就笑道说：“你的拥抱不够意思，不热情。”

温良也笑道：“瞒不过九大神的眼睛。”

九妹甩甩秀发，手指牵着一个小皮筋，“不是用眼睛看到的，是心灵看见的。什么心事让你心神不宁啊？”

温良笑笑：“现在开车呢，等会到了地方我们说个够。”

九妹系上安全带，说道：“小良，咱俩认识有三年了……”

温良说：“不用铺垫，直说。”

九妹眨眨眼睛，说道：“不行，还是铺垫铺垫比较实用。”

温良真诚道：“最好的朋友。”

九妹眼睛里藏不住光，就像温良心里藏不住事。“有你这个定性我就踏实了。”

温良说：“少奶奶，您快把您那金口里的玉言吐出来吧。你这么精明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有事需要我帮忙，我想不透。”

九妹摆手，脸上笑意藏不住。“不着急，还有时间，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得喝着咖啡从头细说。”

此时恰好行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九妹往窗外望望，“晴雨路，好名字。”

江城是座左邻大海的大城市，不仅是M国的交通枢纽和金融、科技的中心，也是著名的旅游胜地，老歌剧院……让这个城市充满了魅力，叮呀河的南岸历来就有吃、喝、跳舞的美名，那些气氛无拘无束而风格迥异的小酒店点缀着叮呀河的浪漫。

她们俩对这座城市都不陌生。九妹大学到这里读了四年。温良则是自从成年跟着恩人住在这个曾是首都的城市里度过了五年自由自在的幸福时光。

“紫竹苑酒店”就在叮呀河南岸，这是一家店面不大的中餐馆，门前的露天酒吧有20多平方米，遮阳伞下的圆桌有些空着，也有一些坐着喝酒聊天的客人。

温良将车开到“紫竹苑酒店”的汽车泊位停下，店主闻了出来。

店主叫肖慧梅50多岁，是那种干练而有修养的妇女，她的眼角刻满了皱纹，慈祥的目光里夹杂着几许孤独。

九妹人未下车就亲热道：“肖姨，好久没来看您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美。”

肖姨也热情道：“路上累了吧，快到里面歇歇，吃些什么喝些什么自己拿，当自己家啊。”

九妹笑道：“哪能啊，姨那你心地太善良可是要亏本的。”

温良笑着打趣：“叫你当自己家真当自己家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九妹到洗手间擦了一把脸，走到空着的三号桌，在温良的对面坐下。桌上不但有两份咖啡，还有两杯最经典的“苹果酒”饮料和两份世界名菜。两个人小酒小菜的吃着喝着，别有一番情调，边吃边聊。

“你都不化妆的，皮肤保养真好。”温良看着面前可人儿完美无瑕的脸蛋，真诚道。

九妹小口喝了点热咖啡，“咖啡老样子，好喝。你呀，老样子嘴甜。”

温良早已往咖啡里加过方糖，所以咖啡不是很苦。“你更是老样子故作不知。”

九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可乐软糖，“我换了口味，可乐软糖。”上次来她带的是荔枝软糖。温良笑着摇头，“这次我拿的是苹果酒。”

九妹从没喝过苹果酒，“我还是更喜欢牛奶。”

温良说：“吃的喝的都有了，从头细说吧。”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手袋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点上，这套动作娴熟、自然，一看便知是有点吸烟史了。”

九妹一点也不惊讶，“学吸烟了呀，真女人。”

温良说：“偷偷吸过哥哥的烟，果然是鸦片戒不掉了。”

“你哥吸烟？”

“他抽烟大有讲究，每月十五抽一根，抽一根管一个月，一年十二根，当好一盒。”

“啧啧，奇人。”九妹说完眨眼一笑，归入正题：“有个人警方查不到，想让你帮忙查一下，我知道你有能力，身份不简单，别急着拒绝。”

“知道的你是侦探，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心理学家。”

九妹金口玉言吐出两个字，让温良手微微一抖，勉强微笑，“莫言。”

温良的心口颤了两颤，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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