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鸡蛋被一个接一个地消灭，老乞丐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说：“早上能饱餐一顿，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王冉这时也将最后一个鸡蛋送入口中，边嚼边说：“吃饱喝足了，今天天气也不错，现在去乞讨说不定还能占个好点位呢。”

老乞丐听了这话，仿佛被呛了一下，他摸着下巴，疑惑地说：“奇怪呀，你前天还对这些百般抵触呢，怎么今天又想主动去了？”

“就像你说的，人总不应该一直困在过去。我现在都这样了，重新来过，去经历我现在能做的，那才是比较好的吧。”王冉若有所思地说。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你能这么想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的人生肯定不会只是当乞丐，你会有另一片天空等你去展翅。”老乞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王冉听后微微一怔，随后苦笑一声：“那就借你吉言吧。”

“既然如此，这乞讨反正每天都可以去，但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不如去做点其他的事。”老乞丐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去爬爬这临山吧。”

“临山？就是我们后面这座山吗？”王冉问道。

“嗯。”老乞丐点点头，“这临山虽然不是特别高，但这上山所见风景还是很秀丽的。”

“那行。”王冉起身拍了拍衣服，“现在就走吧。”说完，他便走出了庙门。

“年轻人呀，就是毛毛躁躁的。”老乞丐笑着跟了上去。

阳光洒满大地，山间的树荫遮蔽着灿烂的阳光，一老一少在山路间行走。不一会儿，王冉已经气喘吁吁：“哇，老叫花，你怎么走这么快。”

“你这年轻人呀，还是锻炼不够。”老乞丐淡然地调侃，步伐依旧轻盈，连呼吸都平稳得和平常走路没有区别。

“怎么可能，虽然我剑骨被剃了，半年没锻炼，但是体质不至于虚弱到如此吧。”王冉心中纳闷，自己失去修为前怎么说也是天境，虽然刚入不久，但也不应该连一个普通老头的脚步都跟不上，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乞丐，平常的食补也不可能有那么好。

“还不就是锻炼不够咯，一天不练天知道，一星期不练自己知道，一个月不练同行知道，更何况你是颓废了半年。”老乞丐淡淡地说。

“老叫花你在说什么呢，练武又不是吹笛唱戏，哪会是你说的这样，肯定是我没了剑骨后身体不适应。”王冉不服气地加快脚步，想要追上老乞丐。但每次王冉快要追上时，老乞丐稍微加快一点速度便又将他甩得远远的。王冉用尽全力都无法追赶上。

灿灿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王冉和老乞丐在你追我赶间很快便到了半山腰。这里有一片桃林，若是正当桃花盛开的季节来到，便可以看到一片粉红花朵凑成的海洋。但此时花儿已经凋谢，花瓣深埋在土壤中，化作养料供给树木，树枝上挂满了丰满的鲜桃。

王冉一只手靠在一棵碗口粗的桃树边，气喘吁吁地说：“老叫花，你不会练过武吧？”

老乞丐讪讪一笑：“都说了，是你自己过于颓废。”

“我失去修为之前再怎么说也是天境，才半年，怎么可能连你这个普通乞丐都跑不赢。”王冉反驳道。

“但是你就是没有跑赢不是吗？”老乞丐幸灾乐祸地说。

“你……”王冉想再说些什么，却无言以对。

微风轻轻吹过，王冉的长发随风飘动，老乞丐那乱糟糟的头发也在风中摇曳。王冉靠着树坐下，对老乞丐说：“行了，你厉害，我休息一会。”

老乞丐走过来，随手扔了一个桃子过来。王冉伸手接住，一口咬下去，汁水在他的嘴中迸发，口感鲜美。

“挺好吃的，不错。”王冉满足地说。

老乞丐也咬了一口桃子：“水蜜桃，确实不错。”

“老叫花，离山顶大概还有多远？”

“不晓得。”老乞丐摇了摇头。

两人在桃林里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桃子补充体力后，便继续向山顶前进。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人终于登上了山顶。从山顶向下望去，临镇尽收眼底。王冉折下一小截树枝，叼在嘴中，感到无比畅快，这几个月的郁结仿佛全都消散。

老乞丐看着沐浴在山顶微风中的王冉，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了。

王冉深吸一口气，呼出浊气：“这山顶空气真新鲜。”

老乞丐望着远方，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远处的景色，许久未语。

半晌，老乞丐对王冉说：“小子，这爬爬山心里是不是畅快许多？”

“嗯，是感觉轻松不少。”王冉伸了个懒腰，肚子也在这时咕咕叫了起来。

老乞丐听见这声音，和王冉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片刻后，山崖上冒出一缕烟，飘向天空。“这野兔肉烤着味道真不错。”王冉咬了一口刚刚烤好的兔肉，赞道。

老乞丐也不含糊，只是一味地吃着肉，一句话也不说。王冉看着老乞丐这样，同时看向那夕晕，眼睛眯着。

“老叫花，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王冉突然问道。

“嗯？”老乞丐咬下一块肉，吞进肚中，“你说什么？”

“我说，你当乞丐之前是干什么的！”王冉这次声音很大，生怕老乞丐听不见。

“嗷，之前呀，之前……”老乞丐摸着自己邋遢的胡子若有所思，“嗨，之前我是一个大饭堂里跑腿的伙计。”

“跑腿的伙计？”王冉怀疑地问。

“嗯。”老乞丐点头。

“你骗我吧，跑腿的伙计哪有那么快的登山速度。”王冉摇了摇头，否认地指着老乞丐说，“老叫花，你绝对是骗我的。”

“哈哈，你这又是哪门子的话，我骗你干嘛。”老乞丐笑道。

“确实……”王冉摸着下巴，沉吟片刻，他心中对老乞丐的说法仍存疑虑，但找不出老乞丐骗他的理由。

“好了，快吃吧，等会下山还得不少时辰呢。”老乞丐招呼着王冉，又咬了一口野兔肉。

王冉眺望远方，远处的太阳还没有西下的样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老乞丐，老乞丐还在不停地吃着，王冉翻了个白眼。

“哎，给我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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