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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芸(4)

北辽继承了前辽开放的风气,女子婚嫁,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不禁止女子有同门弟的青年公子出游,定情。作为将女儿视若珠宝的父亲,符坚觉得应该听听女儿的心声,看看她究竟想嫁与何人。

       在父母的再三追问下,符媛终于开口向他们道出自己曲折女儿心事:“是京兆府尹曾家的公子。”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望向父母,在他们震惊的眼神中,一字一句地说道:“女儿此生,非他不嫁。”

       京兆府尹曾家,满京城找不出第二家了。他家的公子只有一人,便是曾赟赫。曾赟赫是一个优秀青年,年纪轻轻,便中武举,前程不可限量。但是让符坚夫妇略有犹豫的是,曾赟赫据说房中已有数名通房,虽未生下一儿半女,但总是令他们感到有了些微的不满。曾赟赫此人在他们眼中,白璧微瑕,不及林深来得更加合乎理想。但是女儿看重曾赟赫,执意要嫁,心意坚决。夫妇俩合计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遵从女儿的意见。不日便请亲自上门到曾家说亲。

       符家在朝中颇有声望,因此曾家也乐于结亲。曾父当即二话不说,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下了。曾赟赫纵使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当下,曾家便派媒人上门提亲,两家就此结为秦晋之好。

       而这一切,秦墉都看在眼里。既然芸儿不能嫁给赟赫,注定与他无缘,那么就由他来代为守护吧。于是,秦墉开始积极地为求娶刘芸儿而奔波。

       然而,就在此时,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

       是年秋,刘芸儿之父偶感风寒,先,未曾加以注意,后,风感入心肌,病发身亡。

       刘父从轰然倒下到病逝,前后不过一月有余,但病情却日渐加重。这段时间都不曾去衙门当值。家中微薄的积蓄很快都用于给刘父治病,出殡上,最终告罄。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刘父去世后,母亲因为过于伤心,也染病了,缠绵病榻,虽不至死,却极其严重。最终,因为父亲去世,家中失去生计,母亲得病,家里一瞬间陷入了困顿。

       此时芸儿家中还有两位幼弟,一个十一岁,一个年仅九岁。为了补贴家用,芸儿开始运用自己织布刺绣的好手,做一些活计卖钱,养活自己和自己一家,但是却是杯水车薪。符媛最近忙着待嫁,在闺房之中绣嫁衣,听说芸儿家的窘境,倒也时常送来一些东西周济。后来,她更是禀明了父亲,时常送些银钱过去。芸儿自尊心极强,不愿白白地受符家的财物,时常拒之不受。符媛只得抽空,着家中得力的女使婆子,为她介绍纨素生意,又让芸儿以帮忙为由,时常让她做些帮忙他们家近日的待嫁织物,付谢钱与她。可是随着冬日的迫近,刘母的病日渐加重,由于缺乏好的调养,请不起好的郎中,逐渐病势沉疴。而刘家一家近支内,只有刘芸儿的父亲一人是小吏,其余的多是务农之人。一家大小,全仗着刘父的薪水在城外置了几亩薄田,聊以度日。家中弟弟本上塾学也要付先生束修,如今芸儿为了省钱自己亲自继续弟弟的学业。如此家中由她一人操持,不堪其累,疲乏至极。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当家的这段时日里,刘芸儿尝尽酸甜苦辣。可是尽管苦苦支撑,苦依然未能尽。

       就在此时,符媛与曾赟赫的亲事已准备到了最后阶段。符媛一边憧憬着与曾赟赫的婚后生活,一边又担心着芸儿的处境。因为家道骤然败落,从前依靠着父亲做小吏而扶持的堂哥家也逐渐不免捉襟见肘。堂哥刘拾自幼父母双亡,被父亲当做亲儿子抚养成长。父亲在时,他虽能力平庸,但循规蹈矩,踏踏实实,颇思谋份差事。父亲死后,他本该成为家中的顶梁柱,却因为生活骤然败落,他找活儿由处处碰壁。从前伯父在世,他尚可凭借伯父的关系找到一份文书活儿干干。现在伯父走了,人走茶凉,又遇上裁撤冗官冗员政策,根本无法有活儿给他干。他从小便也养在是小吏家的,被培养读书识了几个字,力气活是干不了的。于是在一帮在街上认识的狐朋狗友的带领下,他染上了赌博的恶癖。

       刚开始,他还能赢,赚了一点钱,后来他便屡赌屡输,负债累累。于是他便向人借钱,赌钱。而后,等他赌输了被人逼债时,缺少人情经验他才知道,他借的是高利贷。

       这时候他想悬崖勒马,可是已经晚了。借他钱的那个放高利贷的糟老头早已堵死了他的后路,以他的能力,根本还不起巨额的赌债。而那个老头子早已看中了他的堂妹刘芸儿。

       糟老头子今年六十多岁,娶过三房妻室。其中,第一房是因为他的荒唐而早逝,那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其他的两房都是因为不堪他的猥琐与自大的缺陷而与他和离。那天他出门在集市上远远望见了刘芸儿的美貌,便垂涎欲滴,后来更是设局让刘拾入了他的套,为的就是得刘芸儿为妾。

等到芸儿得知此事时,那糟老头子派人送来的礼聘已在门口,糟老头子答应,只要芸儿嫁给他,就取消高利贷,不然,就要速速还上。

       就在芸儿骑虎难下之时,符媛来了。她是来给芸儿递请帖的。请她一家参加她和曾赟赫的婚礼。得知这个情况,她当即派人告知了符坚,请他务必帮忙。欠的债要还上,绝了糟老头子的念头也是正事,不然他还会继续下套,逼芸儿就范。符媛与芸儿商议了一阵子,想到了一个法子,赶快把自己嫁出去,绝了糟老头子的念头。

       但放眼望去,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谁可堪托付?毕竟,这也决定了芸儿的终身。符媛急中生一计,要让芸儿受到庇护,不再被糟老头子骚扰,又能让她幸福的,唯有自己未来的夫君曾赟赫。有什么能比嫁给京兆府尹儿子更为妥帖的办法呢?

       符媛与芸儿商议,若曾赟赫同意,便先嫁与他,待到风头过去,若芸儿与他感情不顺,便可再行和离,就说早已要嫁与曾赟赫,但是因为要先娶妻,不便高调纳妾,便不曾告知外人。计议已定,符媛便派得力的人请来未婚夫曾赟赫,告知他前因后果。

       曾赟赫一听,心下暗喜。他早已有意芸儿,想娶她。打他见芸儿那一天起,他就有意于她。本以为自己就此与芸儿无缘了,没想到如今真是天助他也,当下便答应此事,着仆从置办纳妾俜仪,自己则匆匆随符媛的女使来到了刘家。

       曾赟赫到场时,正逢符媛与糟老头子派来的人周旋,心急如焚。见到他到来,符媛仿佛碰见来救星,一把拉住他道:“你可来了!可急死我了,你快和他们说说,你是不是早已说定了芸儿?”

       曾赟赫目光一扫,眼风凌厉,让糟老头派来的人望而生畏。他看向芸儿,眼里涌动着难得一见的柔情:“刘芸儿乃我京兆府尹曾府的妾室,早已说定,只是因尚未娶亲,便不好大肆张扬,诸位若有意见,大可上京兆尹府敲鼓喊冤,看看我京兆府尹府的人,是不是那么好抢的!”

       芸儿给他的目光一震,心绪复杂,微微垂下了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符媛见状,也是凛然一惊,但是目下救芸儿为急,也顾不得这许多。曾赟赫大手一挥,身后的仆婢便送上一张银票,上面赫然映着数字,正是所欠高利贷的数目。曾赟赫对着那班人冷然道:“此乃吾妾之兄所欠利债,高利贷欠债告到衙门,也是不支持为合法放贷,若众人见好就收,我们便就此揭过,如若不然,自到公堂上评理!看看律法究竟站在谁的一边!”说完,身后的仆从一拄事先备好的威武棒,宛如亲上公堂。震的那帮人唯声诺诺,连呼不敢。

       打发走了那批人,曾赟赫转过身来。芸儿立时行礼叩谢大恩。曾赟赫忙扶起她道:“不妨不妨,承芸儿姑娘不弃,请曾某来相帮,举手之劳,姑娘勿挂怀。”

       芸儿眼中神色复杂,她上前一步,便又是一礼:“公子之恩,没齿难忘,烦请公子听芸儿一言。”

       曾赟赫一愣,随即和声道:“说吧。”

       “公子大义,替芸儿解了燃眉之急,为全此局,芸儿愿以身相报,但愿公子能配芸儿唱完此局。芸儿斗胆,想请公子,嫁与公子一年之内,若公子与芸儿实难相处,便赐一纸和离书与芸儿,如此两不相负。作为报偿,芸儿绝不取公子半文钱物,公子觉得可好?”

       曾赟赫沉思半晌,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只缓缓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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