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夫人:“你们不能这样……我衷心恳求你们。”
规律的钟摆声如同墨水滴入大海,无底的沉默在大厅间肆意渲染。门外火光冲天,哀声遍布; 门内数人身着重甲,不露任何皮肤,宛若来自另一个位面的索命兵团,默然伫立。
海德夫人:“这是强盗行为,你们的良心都该受到谴责!”
人群中排出一条空道,一个面容枯槁、形如尸鬼的男人骑着一匹肋骨间覆满血迹的骏马踱步而来。他居高临下,带着帝王般的姿态和口吻反问道:
艾拉科维:“我们是强盗,那您呢?海伦·海德夫人,你认为自己是什么人?一个平庸的统治者,还是给子民们灌注错误信仰的邪教徒?您也许的确有所作为,但你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注定通往深渊——女性的力量太过孱弱,缺少男性的国家向来岌岌可危,我想你也清楚这个道理吧?”
海德夫人:“艾拉科维,也许你说的都对,但我只想恳求您,别再滥杀无辜。”
海德夫人泣不成声,拉住身旁依德琳准备抽出钢刀的手。
海德夫人:“求您放过我的子民们,她们是这个种族仅存的希望,不能被赶尽杀绝。”
艾拉科维:“哇哦哇哦,你得看着点你的贴身侍卫,我认得她——贞祁·依德琳。听说方圆百里内她的刀法无人能敌……所以这就是你站在这和我谈话的最后底气?我倒是挺感兴趣。”
艾拉科维牵动缰绳,让马儿停下脚步。
艾拉科维:“为什么您作为一个人类,却在尽力维持一个另类的、本就不该长存的种族的延续?”
海德夫人:“没有为什么,我是爱坦的信徒,这是我生来就该承担的使命。从百年前开始我的族人便是如此,更不会在我这一代结束。每一个种族都有存在的原因,每一个种族之间都能和谐共处,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该消逝,这是祖先为我留下的唯一信条。”
海德夫人止住抽泣,她昂然挺胸,眼中的亮光不知是冉冉升起却无法企及的希望,还是被拦在眼眶内的泪珠反射的火光。
海德夫人:“我将至死不渝,贯穿此生。”
艾拉科维:“和谐之神爱坦……”
艾拉科维念念有词。
艾拉科维:“恐怕你的信仰不能拯救你,我的好女士。您是爱坦的信徒,而我们恰好相反——我们信奉卡因大人,混乱才是我们唯一的归途,像你这样的人不过是我们统一世界的绊脚石罢了。左旗手听命,将此城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海德夫人:“您不能那么做!我该如何做才能保全她们的性命?请将军明示。”
艾拉科维:“您的确别有选择——那就跪下,宣誓此后将一心臣服于艾瑞卡妮丝大人,永生永世为她鞠躬尽瘁,并同意将此城归入艾瑞卡妮丝大人的领地,我们就放过您的子民。”
艾拉科维的语气冰冷,如同六月飞雪般令人心寒。
女祭司:“黎明氏族永不为奴。”
依德琳语气强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身上,似乎在等待她命中注定的下跪臣服。而海德夫人似乎早有预料,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海德夫人:“强盗,畜生!听着艾拉科维,我们只是认败,并不意味着心甘情愿做你们的阶下囚。”
海德夫人提起裙摆,膝部下屈,这是她作为黎明界领导者最后的体面。艾拉科维咧开嘴角,发出沙哑难听的笑声——听起来像是乌鸦在叫。
艾拉科维:“我们不在乎你是不是真心臣服。只要你甘心下位,这个地方就完蛋了,就像一栋高楼没有了承重墙,迟早会轰然倒塌。”
斐杰文:“痴心妄想!”
门外传来含混而愤怒的吼叫声。
紧锁着的大门被修补上的窟窿又一次被打破,原本被拒之门外的哭喊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火光透过破洞映进大厅,一个高大健硕的人影借以显现。她穿着一身划满刀痕的银白重甲,如同一头蛮熊般冲破整齐的阵型。
一道凄厉的破空声袭来,艾拉科维感到眼前白光一闪,他凭着直觉迅速侧头,定睛一看,一把银白色的细剑稳稳地插在圣母像的脑门上。
艾拉科维:“这又是谁?”
艾拉科维似乎还想进行一场体面的谈判,却被来者抛过来的一麻袋头颅打断了话头。
艾拉科维:“真见鬼。”
艾拉科维瞥过切口参差不齐还戴着面甲的头颅,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艾拉科维:“你留了一手?海德夫人,说,你还藏了多少刺客?”
他逼问着翻身下马,想将剑刃抵在海德夫人的脖子上,却被面前的女祭司挡住了去路。
依德琳不发一言,借拔刀之力挑开飞刺过来的长剑。艾拉科维仍未死心,朝身后沸腾的人群高声命令道:
艾拉科维:“风声大雨点小。你们拦住她,我来对付依德琳。”
小依两手握住刀柄,站稳脚跟,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人吞没。
艾拉科维:“你的刀法的确很强。”
艾拉科维说着得意地露齿而笑。
艾拉科维:“但还是太过单调乏味了。你要如何面对一个以寿命为代价,换以魔网恩泽之人?”
艾拉科维不再多舌,他霎时间退隐进黑暗的夹缝。在时间与空间并行的线路中,无形的能量在高频波动,而毁灭不过两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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