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竹

艾拉科维引马向前，四周纷乱的火光晃得他精神恍惚。他解下腰间的狼皮水袋，摘下面甲，将一滩水倒在掌心抹了把脸。紧闭的城门近在眼前，他调转过马头高声道：

艾拉科维：“各位将士们，艾瑞卡妮丝大人已经警告过她们了，而她们不仅置若罔闻，还拘禁了我们派去的使者，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你们忍得了吗？!”

野骑：“忍不了!”

众人杂乱无章地高声应道。

艾拉科维：“我知道你们不爱听我胡咧咧。”

艾拉科维自嘲道。

艾拉科维：“那我就换种说法——我们已经很久没活儿干了，而今晚，就是我们明火执仗的大好时机!攻破城墙，后面的世界就是我们的了，想什么有什么!”

他借着火光看见许多人笑得咧开了嘴。艾拉科维明白，自己的演说已经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现在要做的，就是发号施令了。

艾拉科维：“攻城手，让后面的人快点，在月亮升到最高处之前，我要看到烟粉桶的影子。”

艾拉科维催促道。

艾拉科维：“其他人跟我来，咱们去和海德夫人聊聊，看看她是不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艾拉科维催马向前，引领着数百人组成的队伍涌到高大坚实的城门面前。城墙后一片沉寂，但他知道，全黎明界最精锐的部队就在此待命。

艾拉科维：“海德夫人，我知道你就在这。”

他高声道。

艾拉科维：“在彻底撕破脸皮之前，我们都想听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出来吧，我的好女士。”

艾拉科维仰着头直勾勾地望着城墙顶端。不出他所料，那个中年女人的脸很快就出现在守卫军的火把旁边。

海德夫人：“艾拉科维，我们之间肯定有些误会。”

海德夫人语气恭敬地说。

海德夫人：“我没见到你们派来的信使，他肯定是在路上出什么事了。”

艾拉科维：“我还在想你会说些什么悲壮的屁话，但没想到比那还让我失望!”

艾拉科维大笑道。

艾拉科维：“兄弟们，你们听到她说的了？敢做不敢当，亏你还是黎明界的领导人，连这点魄力都拿不出来，还想着别人敬重你吗？”

人群中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艾拉科维接着说道：

艾拉科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向来都是你付钱给我们，我们就能保你一年平安，可如今是您先打破规矩，就怪不得我们下死手了!攻城手，把烟粉桶搬过来，剩下的把云梯搭上，弓箭手瞄着点城墙上边，别让她们把咱的梯子推下来了。”

话音未落，弓箭如雨点落下，然而效果甚微，野骑的盔甲坚韧无比，难以攻破。几个烟粉桶被趁乱送了过来，堆在城门正前方。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城门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未等城内守卫作些反应，数个骑兵便踏破尘雾，从中猛窜而出。黎明守卫不甘示弱，将长枪捅入马腹，马儿吃痛人立而起，数个骑兵因此而摔下马背，被结果了性命。可耐不住入侵者巨大的数量优势，城门后的空地上尸体堆积如山，混杂着多个人的鲜血汇聚如池。死斗的嘶吼声逐渐变弱，黎明界的失败似乎已然注定。

艾拉科维命人活捉了海德夫人，却早已不见其人影。他骂了一声懦夫，留下小批人马在此搜刮，他则转而一路杀向礼拜堂。

与此同时，黎明界山顶波莱尔宅邸。

世才（2）：“我要见他，无论如何。”

力王波莱尔从宝座上站起身，俯视着这位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他的衣服上有数个细小的破洞，昨日沾染的鲜血已经黯淡变色，与其衣服的色调混为一体。波莱尔从这个再普通不过、还带着些令人讨厌的强硬态度的年轻人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中的滔天怒火，没人能在打破他了的睡梦之后还能安然无恙。

力王：“你闯进我家的大门，肮脏地站在我面前，还粗鲁无礼地对我提出要求——毛头小子，谁给你的勇气？”

世才（2）：“我没时间跟你行礼然后再说些客套话了。这个城镇已经危在旦夕，我们需要康波的帮助。”

陈世才选择无视他面前这个虎背熊腰的人的怒意，转而说道。

力王：“那个混账东西能帮你什么？他连自己都帮不了。”

波莱尔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试图压住即将决堤的怒火。

力王：“我们不是黎明界的佣兵，不会参与其与任何人的战役。”

世才（2）：“可你住在这，如果野骑占领了黎明界，你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还是说你早已留足了退路，准备与其同流合污？”

波莱尔闻言竟放声大笑不止，他傲然答道：

力王：“你忘了我是谁吗？跟我作对就是跟整个旺普斯作对，跟整个联邦作对!就我所知，艾瑞卡妮丝虽然是个疯婆子，但也没疯到这种地步。我不需要任何措施，他们自然不敢攻进我的宅邸。”

世才（2）：“如果这就是你漠视杀戮的理由，那么我无言以对。”

年轻人失望至极。

世才（2）：“但我没请求您的帮助，也许你该听听康波自己的意见。”

力王：“却也有理，随我来吧。”

波莱尔领着世才又一次穿过侧厅，来到那扇阴暗的门前。他推开门，喝道：

力王：“康波，站起身来，这位年轻的先生有话要说。”

康波转过身，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讶异。

康波：“怎么又是你？”

康波疑惑道。

康波：“碰到什么难处了？”

世才（2）：“野骑夜袭，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世才简短地说，他打心底里相信面前这个羸弱的术士能理解他的提议。

康波：“野骑？看来海德夫人忘了上贡？他们可没有耐心听她解释，黎明界大难临头了。”

康波思忖道。

康波：“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折返回来，还找我帮忙——黎明界算是潘固的附属国，尽管海德夫人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我想默可维奇也不会想让这个地方就此消逝。但我又能帮你什么呢？别忘了，我可不会朝人扔火球，也不会召唤雷暴，我只是个玩弄人心的术士。”

世才（2）：“总会有办法，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你出来。”

力王：“你决定助这个年轻人一臂之力？”

波莱尔突然插话。

力王：“那就滚出我的宅邸。我不欢迎你回来，再也不会，和你所谓的爱人度过余生吧。现在。”

他从腰间掏出一小瓶液体，砸在门前的空地上。

力王：“滚出我的家。”

康波：“那可再好不过了。”

康波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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