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苏氏的后山桃林正值盛放时节,粉白花瓣如雪纷扬。苏禾握着惊鸿剑在落英中旋身,剑尖轻巧地挑开江澄的紫电鞭梢,腕间白玉禁步与银铃相撞,清音混着少女的笑声荡开:"江宗主今日手软,莫不是莲花坞的莲子羹吃多了?"
"聒噪!"江澄眉峰一拧,三毒剑裹挟雷霆之势劈来。苏禾足尖点着桃枝后仰,发间玄铁凤簪不慎勾住他高束的马尾。只听"撕拉"一声,深紫发带应声而断,三千青丝如瀑垂落,恰有桃花缀在江澄凌厉的眉骨。
两人皆是一怔。苏禾盯着他难得散发的模样,忽地想起十五岁初见时,这人在金麟台宴席上束着九瓣莲银冠的倨傲模样,此刻发丝垂落竟透出几分少年气。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住一绺头发:"原来江宗主发质这般好。"
"松手!"江澄耳尖泛起薄红,紫电鞭梢卷着桃枝就要劈下,却在触及她手腕时化做柔缎。苏禾已顺势将他按坐在青石上,惊鸿剑穗扫过石面:"赔你条新发带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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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深处,蓝思追扒开枝叶的手抖得厉害。金凌死死咬住蓝思追的衣袖才没笑出声,蹲在旁边险些捏碎岁华剑柄——谁能想到冷面江宗主竟乖乖坐着任人梳头?
苏禾并指为梳,将江澄的发丝拢在掌心。常年握剑的指腹擦过他后颈时,江澄脊背倏地绷紧。这触感让他想起幼时阿姐为他束发,指尖也是这般温热,只是苏禾身上混着药香与桃瓣的气息更令人恍惚。
"别动。"苏禾咬断衣摆金线,将他一缕鬓发编入发辫。江澄从水面倒影望见她专注眉眼,惊鸿剑穗垂落肩头,与他的紫电银铃缠作一处。远处偷看的金凌倒吸凉气——舅舅束发的模样,竟与阿娘妆匣里的阿爹画像有七分相似。
"好了。"苏禾指尖拂过他新束的凌云髻,以惊鸿剑凝冰为镜。江澄瞥见发间暗藏的玄铁凤纹绦带,冷哼道:"花哨。"却未扯下那缕与她剑穗同色的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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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金凌踩断枯枝的瞬间,紫电鞭影已劈开桃林。二人被灵力掀翻在地,正对上江澄杀气腾腾的眼神。苏禾倚树轻笑,随手掷来两枚蜜饯堵住他们的惊呼。
"舅、舅舅..."金凌捧着摔歪的马尾声音发颤,"我们是来送枇杷..."
"送枇杷要趴在荆棘丛里?"江澄三毒归鞘,发间流苏随动作轻晃。蓝思追瞥见苏禾袖口暗绣的卷云纹,忽然明了——那发带分明是蓝氏赠的云锦,被她生生拆了重编。
桃瓣忽如急雨,苏禾笑着将编剩的金线抛向空中。金凌正要开口,忽见江澄指尖微动,紫电将金线勾成蝶形落在金凌头顶。少年宗主顶着金蝶不知所措的模样,惹得连蓝思追都背过身去闷笑。
暮色染红桃林时,江澄束发的玄铁绦带仍在苏禾剑穗上摇晃。后来秣陵修士总见宗主把玩着一缕紫电缠金的流苏,而莲花坞的案头,永远摆着个装满桃枝的冰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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