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桃林蒸着薄雾,苏禾旋身避开江澄劈来的紫电,惊鸿剑穗扫过枝头时抖落漫天绯云。江澄束发的银莲冠不慎勾住她腰间禁步玉珠,两人踉跄跌进落英堆里,发丝缠作一团。
"苏、禾!"江澄耳尖泛红地撑起身子,却见少女指尖勾着他断裂的发带,玄铁凤簪斜插云鬓的模样比桃花更灼目。他未及发作,苏禾已跪坐在青石上拍膝:"江宗主这头发散着倒比束冠顺眼。"
桃林西侧的荆棘丛簌簌作响,蓝景仪死死攥住蓝思追的衣袖。他看见苏禾的指尖穿过江澄鸦青发丝,素来执剑的手此刻温柔得像抚琴,喉间突然梗得发疼——上月他练剑划破衣袖,苏禾也是这样垂着眼替他缝补,针脚细密如她此刻编的发辫。
"景仪..."蓝思追轻扯被捏皱的衣料,却见少年眼眶泛红。金凌叼着草茎嗤笑:"出息,喜欢就抢啊。"话音未落,蓝景仪已掐诀凝出传音蝶——那是苏禾教他的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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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正将江澄鬓发编入银铃绦带,忽有冰蓝灵蝶撞进掌心。蝶翼纹路分明是蓝氏禁地的霜花纹,却沾着几星朱砂——正是那日蓝景仪替她挡箭时,溅在惊鸿剑穗上的血。
"胡闹。"她指尖轻颤,发辫差点散开。江澄从水面倒影瞥见灵蝶,冷哼着捏碎传音诀:"蓝家小子倒是殷勤。"
荆棘丛中蓝景仪猛地站起,发梢沾着桃瓣与晨露:"苏宗主!泽芜君找您商议赈灾..."少年声音戛然而止,他看见江澄发间缠着与自己剑穗同色的流苏,而苏禾指尖还残留着为那人束发时的温度。
蓝思追的避尘剑及时托住踉跄的少年,金凌的岁华剑却已出鞘半寸——舅舅束着凌云髻的模样,像极了母亲妆匣里封存的父亲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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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灾册在宗祠第三架。"苏禾头也不抬地应着,将最后一缕发丝别上玄铁簪。江澄起身时流苏扫过她手背,惊鸿剑穗上的传音蝶残光忽明忽暗。
蓝景仪突然夺过金凌手中的食盒:"苏宗主晨起未用膳..."他掀开盖子时指尖发抖,桃花酥拼成的剑纹缺了角——这是他在膳房折腾半宿的成果。
苏禾拈起块碎酥,突然轻笑:"上月弄坏《雅正集》时,景仪也是这般神情。"她指尖朱砂印在少年眉心,"赈灾物资就劳烦你与思追清点。"
江澄的紫电劈碎半树桃花:"蓝家小子,云梦的账本..."
"江宗主这头发束得妙极。"蓝思追忽然出声,指尖拂过自己整齐的抹额,"倒比您自己的手艺更精巧。"
暮色漫过桃林时,蓝景仪仍攥着那枚残缺的桃花酥。后来秣陵修士常见苏禾发间落着冰蓝霜花,而莲花坞案头永远摆着盒缺角的点心,金凌说那甜腻滋味像极了某人破碎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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