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当夜,秣陵苏氏的护山大阵突然发出凄厉嗡鸣。姜寒川执剑冲上观星台时,正见苏禾的发丝在罡风中乱舞,玄铁凤鸣簪裂开细纹。蓝景仪跪在阵眼处,龙角已断了一截,青色龙血渗入地脉,竟与护山大阵的金光相融。
"宗主!云梦急报!"
江澄的紫电劈开浓雾,三毒剑钉入阵石时激起一串火星。他玄色大氅沾满妖兽血,目光扫过苏禾渗血的手腕:"你还要疯到几时?"
苏禾掐诀的手势未停:"江宗主若是来问罪..."
"鄱阳水脉突现龙冢。"江澄甩出卷轴,云纹帛书上绘着与蓝景仪龙纹相似的图腾,"云梦三十修士为镇水眼,已折了半数。"
蓝景仪突然发出龙吟,残余的龙角迸出青光。姜寒川的剑鞘精准卡住他咽喉:"蓝公子,莫让宗主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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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庐的寒玉榻换成了东海珊瑚床。苏禾以金针封住蓝景仪周身大穴,抬头时正撞见江澄倚门而立。他指腹摩挲着三毒剑柄的缠绳——那是去年上元节苏禾醉酒后编的,原本的玄色已被血浸成暗红。
"剥离龙魂需姑苏寒玉髓。"江澄抛来冰匣,内里躺着支断成两截的玉箫,"蓝曦臣托我带话,问你要活龙还是活人。"
姜寒川正在屏风后煎药,闻言手一抖,药汁泼在炉火中腾起青烟。苏禾抚过蓝景仪眉心血痕:"三年前在乱葬岗,他替我承了阴铁反噬..."
"所以你要用余生还债?"江澄突然擒住她手腕,紫电缠上玄铁凤鸣簪,"当年你为保秣陵拒我云梦婚书,如今倒肯让个弟子近身?"
窗外惊雷炸响,姜寒川的佩剑坠地。苏禾望着他仓皇拾剑的背影,忽觉发间一轻——那支鹤羽簪被江澄的灵力震碎,冰玉屑混着血珠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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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离龙魂那日,姑苏下了百年未见的冰雨。蓝曦臣的玉箫在结界外奏着《安魂》,姜寒川的剑阵锁住八方灵脉。苏禾割开掌心时,惊觉江澄的紫电缠在自己腰际,源源不断的灵力护住她心脉。
"你总说我疯。"江澄的声音混在雷鸣中,"这般以命换命的法子..."
蓝景仪的龙鳞寸寸剥落,剧痛中他望见苏禾发间换了支木簪——是姜寒川用被紫电劈断的桃枝雕的。当年在夔州破庙,苏禾也曾为他削过这样的木剑。
"阿禾..."龙魂离体的刹那,蓝景仪抓住她染血的袖角,"你可知姜寒川书房里..."
姜寒川的剑风突然扫灭半数烛火。苏禾在黑暗中听见龙魂破碎的脆响,以及江澄压抑的闷哼——护她心脉的紫电,反噬的是施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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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春祭,姜寒川一袭绯色婚服立于宗祠前。苏禾的宗主袍上金线绣着三千河道图,发间别着江澄送来的九瓣莲银簪——那日他率云梦修士修复水脉后,只留下这支沾血的发簪。
蓝景仪作为姑苏使臣献礼,素白锦袍衬得眉间疤痕愈显。他奉上的东海明珠匣中,静静躺着半块饴糖,糖纸上的字迹被海水泡得模糊,依稀可辨"诺"字。
喜宴过半,苏禾独自登上观星台。姜寒川寻来时,见她正摩挲着江澄的紫电缠绳。
"宗主后悔了?"
"秣陵的雪化了。"苏禾望着山脚下新辟的药田,"当年你问我为何选你..."
姜寒川将玄铁凤鸣簪插入她发间:"因为寒川最知,宗主宁负桃花,不负山河。"
夜风送来前厅的喧闹,混着蓝景仪教小弟子们编剑穗的笑语。苏禾望着掌心淡去的疤痕,忽然明了江澄当年那句未尽的"疯"——原来最重的枷锁,是活着的人要替死去的人看尽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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