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漏滴到第七声时,江澄在紫电的嗡鸣中坠入梦境。莲花坞的朱漆廊柱还泛着新桐油的光,阿姐端着一碟刚剥的莲子从月洞门转出,裙摆扫过阶前未干的血迹——那是昨日被温逐流震碎的弟子残躯。
"阿澄,发什么呆?"江厌离将莲子塞进他嘴里,指尖沾着丹蔻色的药汁。江澄忽然记起这场景该在十七年前,可廊下练剑的弟子们佩着云梦新制的银铃,分明刻着"秣陵苏氏"的徽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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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挥鞭的破空声从祠堂传来。江澄冲进去时,紫电正劈在跪着的魏无羡背上,血珠溅上苏禾的玄铁护腕——她怎会出现在此?
"江宗主。"苏禾抬起惊鸿剑挑开紫电,"令堂的脾气,倒比传闻更烈。"
江枫眠的茶盏突然炸裂,滚水在苏禾手背烫出红痕。江澄本能地扯过她手腕浸入莲池,却见她掌心躺着颗金星雪浪纹的玉扣——正是金光瑶棺中遗失的陪葬品。
"阿澄。"江厌离的声音忽远忽近,"你看苏姑娘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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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的笛声刺破梦境,乱葬岗的乌鸦遮天蔽日。江澄发觉自己握着三毒剑抵在苏禾喉间,脚下躺着父母支离的躯体。苏禾的惊鸿剑却指向江厌离怀中的金凌,剑穗缠着云梦银铃。
"江晚吟!"魏无羡满手鲜血地大笑,"你护得住谁?"
紫电不受控地卷住苏禾腰肢,江澄在剧痛中看清她颈间淡去的龙爪痕——那是蓝景仪发狂时留的,此刻却渗着金星纹的血。苏禾忽然化作金光瑶的模样,将阴虎符碎片按进他丹田:"江宗主,这局棋你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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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坞的暴雨突然倒灌天际。江澄在漩涡中心看见十五岁的自己,正将苏禾从夔州尸堆里拽出。少女咬破他虎口夺走半块饼,眼神像极了被紫电抽碎的夜枭。
"为什么救我?"
"你眼睛里有火。"少年江澄扯下家纹袍裹住她溃烂的脚踝,"烧得比莲花坞的晚霞还烈。"
场景倏地碎裂,成婚那日的苏禾穿着染血的嫁衣,将惊鸿剑刺入他胸膛:"江宗主,你的火...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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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在窒息中惊醒,紫电缠着床柱迸出火星。案头搁着苏禾差人送来的密函,火漆印是姜寒川亲手刻的并蒂莲。窗外传来金凌教弟子练剑的响动,混着魏无羡在隔壁院落的谈笑声——这分明是现实,可掌心残留的触感竟与梦中苏禾腕间温度别无二致。
他鬼使神差地抚上心口,那里空荡荡的,唯余三毒剑柄的缠绳勒出红痕。晨雾漫过莲花坞新栽的桃林时,江澄忽然记起梦中苏禾消散前那句耳语:
"你护着天下人,可曾有人护过你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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