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白月光的替身入赘了

姜寒川研墨时微倾的脖颈，在烛火中勾出一道似曾相识的弧度。苏禾笔尖悬在赈灾文书上方，朱砂墨滴落，在"鄱阳"二字上晕开血渍般的红痕。那人后颈淡青的血管走向，与记忆里金光瑶执笔批阅金氏族谱时的侧影，微妙地重叠。

"宗主，该添衣了。"姜寒川将白狐裘披上她肩头，袖口银线绣的流云纹扫过案几——那是苏禾最厌恶的花样，却与金光瑶惯穿的常服纹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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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敲打窗棂时，苏禾在密室翻出尘封的木匣。鎏金锁扣早已锈蚀，内里躺着支断裂的玉搔头。这是十五岁生辰那夜，金光瑶为她绾发时失手摔碎的。彼时那人抚着她披散的长发低笑："阿禾这青丝，合该用金麟台的鲛绡束。"

此刻铜镜映出姜寒川熟睡的面容，他枕边放着新雕的桃木簪。苏禾鬼使神差地执起玉搔头残片，在虚空中比划着当年金光瑶替她梳头的姿势。暗格突然弹开，一沓泛黄信笺滑落，每张末尾都印着金星雪浪纹的火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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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日的晨雾裹着药香，姜寒川在煎药时哼起姑苏小调。苏禾猝然打翻药碗，滚烫的汤药泼在他手背："谁教你的曲子？"

"去年冬宗主染疾昏睡时，常攥着寒川衣袖要听..."他拭去溅在《鄱阳水经注》上的药汁，露出腕间狰狞的灼痕——那是为取龙血藤被地火所伤。

苏禾忽然想起，金光瑶被挫骨扬灰那日，自己曾在暴雨中弹过这支《折柳吟》。她扯开姜寒川的衣襟，心口淡红的疤痕与金光瑶当年中剑的位置分毫不差："这伤？"

"三年前夜猎遇袭，宗主忘了吗？"姜寒川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在伤处，"是您亲手为寒川包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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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漏混着雷声，苏禾在姜寒川书房寻到半幅未绣完的帕子。玄色锦缎上金线游走，勾勒出秣陵三千河道图。针脚在绘着金麟台旧址的位置突然凌乱，细看竟藏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

"这是..."姜寒川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寒川私心，让宗主见笑了。"

苏禾望着帕角熟悉的结针手法，忽然记起及笄那年，金光瑶将绣着同样诗句的鲛绡塞进她剑鞘："阿禾可知，最利的剑要裹着最软的绸？"

惊雷劈亮半室，姜寒川颈间玉坠从领口滑出——正是金光瑶随身戴了二十年的那枚双螭衔珠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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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川确是瑶公子所造。"姜寒川跪在暴雨中，任苏禾的剑尖抵住咽喉，"七年前他剖我灵脉种下金氏秘术，要我做您最趁手的刀。"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黥纹，金星雪浪纹中嵌着苏禾的生辰八字："可寒川在鄱阳水牢睁开眼那刻，看见宗主为救我剜出心头血..."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便决心要做斩断锁链的刀。"

苏禾的剑穗缠住他腕间旧疤，那里跳动着与她同频的脉搏："所以你模仿他的举止..."

"寒川只愿学能让宗主展颜的事。"他抬眸时眼底映着惊鸿剑的紫芒，"宗主透过我看谁都不打紧，只要这道影子能护您岁岁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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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宗祠檐角时，苏禾将双螭衔珠佩沉入寒潭。姜寒川新沏的君山银针腾起白雾，模糊了他眼下那颗与金光瑶神似的泪痣。

"今日起，你不必再熏龙涎香。"她摘下发间玄铁簪，换作他雕的桃木簪，"本宗主要看的，从来不是故人残影。"

姜寒川研墨的手顿了顿，墨锭上多年未现的"寒"字纹路突然清晰。他望着苏禾批阅文书的侧影，惊觉她鬓角银丝不知何时缠上了桃木簪的新芽。

窗外掠过姑苏的白鹤，衔着片金麟台旧址的琉璃瓦。姜寒川将滚烫的茶盏放入苏禾掌心，这次再没刻意模仿谁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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