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蛰龙隐鳞，暗涌生

晨雾漫过山谷时，林羽正用匕首削着竹筒刻痕。 粗糙的筒身被他刻出三短一长的凹槽，这是昨夜与潜入京城的斥候约定的暗号。当第三片竹皮落地，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是赵参将他们！"瞭望的士兵刚喊出声，就被林燮抬手制止。老帅灰白的鬓角沾着露水，目光却比刀锋更冷："马蹄声里混着车辙响。"

林羽心头一跳。按照原计划，斥候本该轻骑简从秘密折返，可此刻风中分明传来重物拖行的吱呀声。他猛地翻身跃上巨石，正看见山道尽头五匹战马发狂般冲来——马背上空无一人，马尾全部绑着火把，而它们拖拽的板车上，赫然堆着六具赤焰军装束的尸体！

"是谢玉的障眼法！"林羽纵身扑向林燮，"那些尸体有问题！"

几乎在他嘶吼的同时，板车轰然炸裂。漫天血雾中飞出无数淬毒铁蒺藜，几个冲上去接应的士兵瞬间倒地抽搐。林燮反手将林羽按进岩缝，自己却被划破肩甲，暗紫色的血立刻渗出来。

"林帅中的是南诏蛇毒！"军医颤抖着捧起染黑的银针。这种毒需用雪山七叶莲作药引，而最近的山峰在百里之外。林羽盯着岩壁上被毒血腐蚀出的青烟，突然抓起斥候尸体旁的包袱——里面装着伪造的兵部调令，火漆印章还缺了半角。

"他们故意留活口追查。"林羽蘸着毒血在掌心画出地形图，"谢玉要逼我们分兵求药，再顺藤摸瓜端掉大营。"

林燮的呼吸已开始滞涩，却仍死死扣住林羽手腕："赤焰军...不可...为我一人..."

"但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林羽突然扯下染毒的肩甲碎片，"请林帅赐我半枚虎符，我带两人扮作逃亡溃兵。谢玉发现毒甲在此，必以为主帅藏身药谷。"

当夜子时，三匹驮着毒甲的瘦马闯进药谷，谷外立刻亮起成片火把。而真正的赤焰精锐正沿着溶洞暗河疾行，林燮伏在马背上，看着前方举火把开路的林羽——少年用腐草汁涂黑了脸，背着的竹筐里除了草药，还藏着从炸毁的板车上抠下的半枚火漆印。

五更天，京城西郊乱葬岗。

林羽把七叶莲捣碎喂进林燮口中，转头将火漆印按在偷来的刑部卷宗上。晨光刺破乌云时，一队送菜车驶向誉王府后门，车底暗格里躺着昏迷的悬镜司掌镜使——他的袖袋里，正有一卷"赤焰叛军袭击药谷"的急报，盖着谢玉门下独有的残缺火漆。

（场景暗转）

养居殿内，梁帝突然摔碎茶盏。 被七叶莲汁浸透的"药谷急报"飘落在地，夏江跪着的膝盖旁，静静躺着从掌镜使尸体上搜出的完整火漆印。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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