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无情地冲刷着古老的广州城。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片片水花,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
何永志与无心仍在暴雨中激战,刀光在雨幕中闪烁,仿佛一道道银色的闪电。两人的衣衫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动作。何永志的刀法沉稳而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千钧之力,刀锋划破雨幕,直取无心的要害。无心的刀法则阴狠诡谲,身形如鬼魅般灵活,刀锋在雨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试图找到何永志的破绽。何永志虽稍占上风,但想快速拿下却也没有那么简单。
离茶馆一里地之外,一男一女在雨中对峙,男子脸上挂着轻浮的笑意,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女子身上游走。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透着一丝阴冷:“小妹妹,这么大的雨,该着凉了。乖,别闹,跟哥哥回去,免得受这苦。”
那女子站在雨中,右手紧握成拳,左肩却无力地垂着,显然是受了伤。她的衣衫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她的身影如同一朵倔强的白莲,虽被风雨摧折,却依旧傲然挺立。她的肌肤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白皙,仿佛透着莹润的光泽。
那女子便是陆芸,当时她观战太过于投入,因而被偷袭打中左肩。又怕影响何永志的战斗,故而将敌人引离茶馆处。
她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声音如冰:“就凭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配让我跟你走?做梦!”
男子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哟,还挺倔。不过,你现在只剩一只手能用,还能撑多久?不如乖乖听话,免得受皮肉之苦。”
“少废话!”陆芸低喝一声,右拳猛然挥出,拳风凌厉,直取男子面门。她的动作虽因伤痛而略显迟缓,但拳势依旧凌厉,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杀气。
男子见状,连忙侧身躲避,脸上轻浮的笑意终于收敛了几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即便受伤,依旧如此难缠。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手中短刀猛然挥出,刀锋划破雨幕,直逼陆芸的右臂。
陆芸身形一闪,勉强避过这一刀,但左肩的剧痛让她动作一滞,险些失去平衡。她咬紧牙关,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敌人,否则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陆芸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单薄,但她的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左肩的剧痛,右拳再次挥出,拳风如雷,直逼男子的胸口。
男子被她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顽强的意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狠厉取代:“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两人的身影在雨中交错,拳风刀影间,杀气纵横。陆芸虽只剩一只手能用,但她的拳法依旧凌厉,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胁。男子实力虽不及她,却凭借偷袭得手,同时又手持兵器,占据上风。
陆芸尝试着抬了抬左手,左肩传来剧痛,让她无法抬起,同时也让她的动作愈发迟缓。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爷爷曾对她说过的话:“打架不是目的,打赢才是。有时候光靠武功是不行的,要动动脑子,用尽一切可以帮助自己打赢的东西。”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她的思绪。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暴雨中的街道空无一人,但地上散落的石块、断裂的树枝,甚至是积水中的泥泞,都可能成为她的武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心中已有了对策。
男子见陆芸动作稍缓,以为她力竭,脸上再次浮现出轻浮的笑意:“小妹妹,撑不住了吧?不如早点认输,跟哥哥回去,免得受罪,哥哥会疼爱你的。”
陆芸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右拳微微收紧,脚下却悄然移动,朝着路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靠近。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男子并未察觉她的意图,依旧步步紧逼,手中的短刀在雨中闪着寒光。
就在男子逼近的瞬间,陆芸猛然弯腰,右手抓起地上的石块,毫不犹豫地朝男子面门掷去。石块在雨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逼男子的眼睛。男子猝不及防,慌忙侧头躲避,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块击中。
趁此机会,陆芸身形一闪,迅速拉近与男子的距离。她的右拳如闪电般击出,直取男子的胸口。男子仓促间举刀格挡,却被陆芸的拳风震得后退数步,脚下踩到积水中的泥泞,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陆芸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脚下猛然发力,身形如燕般跃起,右腿横扫而出,直击男子的手腕。男子手中的短刀被这一脚踢飞,落入积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男子脸色大变,显然没料到陆芸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欲逃,却被陆芸一把抓住衣领,右拳重重地砸在他的后背上。
“砰!”男子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泥水溅了他一身。陆芸没有停下,右膝顶住他的后背,左手虽无法用力,却依旧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冷声道:“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招惹我?”
男子挣扎了几下,却无法挣脱,终于认清了形势,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小妹妹,不,女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暴雨中,陆芸的身影微微颤抖,左肩的剧痛和雨水的冰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的呼吸急促,右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前的男子倒在泥水中,狼狈不堪,再也无力反抗。陆芸低头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打赢了敌人。
“永志哥哥肯定也打赢了。”陆芸心中默默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安心的笑意。她强撑着站起身,左肩的疼痛让她微微蹙眉,但她的目光依旧坚定。就在她准备迈步去寻找何永志时,两道高大的身影从雨幕中走出,挡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欺负了我的师弟,还想走?”冷峻男子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陆芸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明明是他自己欺负人,你们怎么颠倒黑白?”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婉转而动听,即便面对两人,也丝毫不显怯意,两人听得她声音,差点以为黄莺鸟在雨中歌唱呢。
“吴师兄,洪师兄,你们可来了,再不来我要被她打死了。”被陆芸打倒的男子艰难地爬起来说道。
“金师弟,你还敢找女人?不怕师父责罚吗?”说话这人是金威四弟子洪义清,另一个人是金威二弟子吴刚,金师弟自然是金威的儿子金雄飞了。洪义清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目光在金雄飞身上扫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双手抱胸,站在雨中,身形挺拔如松,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调侃。
金雄飞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尴尬,挠了挠头,讪笑道:“洪师兄,你可别乱说!我这不是……这不是为了帮我爹办事嘛!谁知道这丫头这么难缠……”
吴刚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金雄飞,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办事?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吧!师父早就警告过你,别在外面惹是生非,你倒好,不仅招惹女人,还差点栽在人家手里。当心师父打你!”
吴刚转头看向陆芸,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姑娘,我这师弟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师门中人。你伤了他,总得给个交代吧?”
陆芸心中一紧,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她暗暗握紧右拳,目光警惕地盯着三人,心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暴雨仍旧不停地下着,何永志已经取得了战斗的胜利,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无心,就在他要一刀杀死无心为爷爷报仇之时,一道声音,夹杂着浑厚的内力传了过来。
“住手!”何永志回头一看,来人正是金威。
雨水冲刷着何永志的脸庞,却冲刷不掉他眼中的怒火。他的手指紧紧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金威。八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是金威杀死了他的父亲,夺走了他的一切。而这一幕,仿佛就在昨天。
“小子,你的命倒是硬得很啊!”金威的声音冷冽如冰,夹杂着几分讥讽与杀意,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刺耳。“第一次我没能取你性命,上次让无心对付你,也让你侥幸逃脱,今日无心更是险些栽在你手里。可惜,这一次,你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既然再次落到我手里,我就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何永志本来就不是金威的对手,刚刚同无心交战又耗费了太多精力,更加不是对手。更让他担心的是,陆芸不知道哪里去了。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何永志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甘与绝望,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手中的钢刀也变得沉重无比,每一次挥动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芸儿……”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陆芸的身影,那张清丽而坚毅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他的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他的心。芸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他的心中默默祈祷着,仿佛这是支撑他继续战斗的最后一丝力量。
“小子,去死吧!”金威怒喝一声,身形如鹰隼般凌空跃起,朝着何永志猛扑而去。他的掌风凌厉如刀,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直逼何永志的胸口。何永志咬紧牙关,握紧手中的钢刀,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金威即将靠近何永志的瞬间,一个黑漆漆的物件突然从侧面飞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金威瞳孔一缩,身形猛然一侧,险险避过。他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炸弹!那漆黑的铁壳上还冒着丝丝白烟,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金威脸色大变,顾不得多想,连忙纵身后跃,一口气退出几丈远,生怕被炸弹波及。他的心跳如擂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心中暗骂:“这鬼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一辆马车从雨幕中飞奔而来,车头上坐着一人,正是赵先!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朝何永志伸去,大喊道:“永志,快上来!”
何永志见状,毫不犹豫地抓住赵先的手,借力一跃,稳稳地落在马车上。马车毫不停顿,迅速驶离现场,只留下雨幕中模糊的车影和溅起的水花。
金威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这才反应过来,那枚“炸弹”竟然是个假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握,目眦欲裂。
“赵先……原来是你!”金威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见到这八年未见的故人,心中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少年的眉眼间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原来,他竟是大哥何老拳师的儿子!
金威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却冲刷不掉他眼中的阴冷与震惊。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当年……竟有漏网之鱼!”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与愤怒。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心中的不甘与恨意全部捏碎。
“大哥啊大哥,你还真是留了一手啊……”金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出城后,赵先不敢有丝毫停歇,马车继续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泥泞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何永志并未受伤,但累得不行,他瘫坐在马车内,呼吸急促。他的衣服早已被雨水和汗水浸透,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陆芸则靠在车厢一角,左肩脱位已经复位,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已无大碍。她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何永志,眼中满是关切。
马车一路颠簸,走了约莫三五十里路,赵先才终于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路边。此时天色已暗,他跳下车,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追兵后,长舒了一口气:“再往前走就是佛山镇了,这里应该安全了。”
三人就近找了一处简陋的茶棚,随便点了些热茶和干粮。茶棚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见三人浑身湿透,便主动生了一堆火,让他们取暖。
陆芸坐在火堆旁,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永志哥哥,我刚刚一只手就打赢了敌人!那人姓金,应该是金威的儿子。不过后来他又来了两个帮手,要不是赵大哥来得及时,我可能就危险了。”
何永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陆芸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赞赏:“芸儿,你真厉害!没想到你受了伤还能打赢敌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本来有些不敌,后面想起了爷爷的话……”陆芸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眼中的光芒也渐渐黯淡。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然而,当“爷爷”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时,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何永志见状,心中一痛,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温柔而关切:“芸儿,别哭了……爷爷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爷爷看你这么厉害,一定很欣慰。”
赵先坐在火堆旁,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刚刚金威看到我了,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我跟金威接触快二十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我们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刺痛着他。就算掘地三尺,他也会找到我们。”
何永志闻言,猛地一拍大腿,眼中怒火燃烧:“怕什么!大不了跟他拼了!反正迟早要有一战,何必躲躲藏藏?”
赵先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拼拼拼,你就知道拼!大仇未报,我们还得忍。现在硬拼,只会白白送死!”
何永志被说得哑口无言,咬了咬牙,低下头不再说话。陆芸见状,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安慰道:“永志哥哥,赵大哥说得对,我们现在不能冲动。”
何永志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抬头看向赵先:“对了,大哥,你去伏虎门和金府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赵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一个重大发现!程有为并没有背叛金威,他是被陷害的。这一点你肯定知道,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陷害他的人正是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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