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侯的条件很诱人,成涛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仅仅是为了权妃,也是为了给邝净珣也买点她喜欢的小玩意儿。
最重要的是,这个活儿,他喜欢。成涛也想自己的作品被流传到大街上被人交口称赞,传阅。
于是,他开开心心地帮济阳侯干活去了。
可是干着干着,他觉出点不对的味儿来了。
这流行的都是什么模式啊,粉,紫。妯娌之间互有私情,兄弟之间亦是。
这对于成涛来说,已经是炸裂了。
而且,这细节内容哪儿来的?这么清楚?济阳侯的说是让他创造,实则是借着他不知如何下手给了个模板扩写的活儿给他。
而且,这细节,看着怎么都有点似曾相识……
过了些天,成涛终于受不了了:“济阳叔,你这话本子,不是捕风捉影太子和宁王兄的家宅事而来的吧?我怎么看这细节怎么像他们!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咦,我家侄子这是回过神来了?好侄子,我本来写的也就是他们的家宅事儿啊?”济阳侯孟敏度悠闲地躺靠着躺椅,在屋檐下惬意地晒着太阳。
成涛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真敢胡编他们的事情?”
“贤侄此言差矣。”济阳侯侃侃而谈:“这不是胡编,而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 成涛瞪大了眼睛。
济阳侯神秘一笑:“当然。什么能逃得过你济阳叔的法眼?”
事情果然不出济阳侯所料,书局将文字校对印书后,果然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济阳侯将话本子分成了几册,配上插图,真的是满足了所有八卦人的心里的所思所愿。连日以来,济阳侯名下的书坊进项突飞猛涨,转眼之间,就有了千贯钱之数。
济阳侯府,济阳侯面对成涛算着得来的总钱数,六千贯,两贯一两银子,总计三千两银子。根据之前说好的,成涛得三分之一,所以成涛得钱一千两银。
而成涛送给权妃的生辰礼,恰恰需要这一千两。
自成涛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的阿娘很羡慕大伯当县公时,府中妃妾人手一顶的粉色宝石的西洋冠。更别说苏皇后带上西洋冠的风姿——艳绝倾城,让人见之忘俗——更让她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戴上这一顶美丽的发冠。成涛如今是头一年领了郡王的俸禄,自然想办法要在阿娘的寿宴上,满足了她多年的夙愿。
所以钱一到手,成涛就找上邝净珣,着手准备采购挑礼物去了。
之所以找邝净珣,自然是因为上次拿到邝净珣赔的西洋帽之后,成涛发现了这个小丫头眼光不错,采购这些西洋货门路广,由她经手的货品无一不精,无一不是上上之选,且性价品高。看不出来他小小年纪,还要这等头脑。成涛身为男子,一向不懂得这些风尚,所以净珣的出现,着实是大大地在帮了他。有她在,选出的寿礼,母亲肯定会喜欢的。
果不其然,净珣很快选出了一款款式稳重华丽的,既有粉色宝石点缀,又带有典雅的调子,很适合权妃。
成品送到成涛面前,成涛想象了一下母亲戴着它的模样,觉得很是不错,于是权妃的寿礼就准备完成了。
二月廿二,成涛和净珣参加了权妃的寿宴。德王宅人声鼎沸,一群人都翘首以盼着今日的盛典。
权妃今日着了一身藏青色衣裳,头戴鸾凤冠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如以往,得体大方。德王身着藏蓝色圆领袍,也是年老却风华不减。成涛看着一身鹅黄上衫,翡翠襦裙的邝净珣,忽然竖起了大拇指,邝净珣看了,咧嘴一笑,不知怎的,竟有了一股豪爽的女侠味儿。
春日迟迟,时节正好,让人有了无限的时间去遐想。
成渊和林致带着盈欢来也参加了寿宴。林致已有数日不知怎的,不愿意与成渊碰面,总是躲着他,只是今日为了参加权妃的寿宴,这才在场面上与他和往日无甚区别一般,做一对琴瑟和鸣的鸳鸯。
林致走过来,向着权妃和行礼,与邝净珣问候的时候,恰好看见成涛的目光投过来。不知怎的,她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探询和不可思议。她摇摇头,怎么可能呢?许是我多想了罢。成涛是没有什么理由向我投来这样的目光的。他可是个老实人。年龄又小。
宴席开始,觥筹交错。宴席过半,很快就到了成涛献寿礼的时间。之前入场时,林致与成渊早就把准备好的红珊瑚如意备上,宾客与自家孩子自是不同,权妃这唯一的儿子送的礼物,自然要与其他人分隔开来。成涛上前,手捧一托盘物什,口称:“儿子祝阿娘安康喜乐,长乐未央。”说着便躬身捧着那一托盘,放在了母亲面前的案板上。
权雅曦掀开布上头覆盖的绸子一看,一顶粉宝石西洋冠赫然出现在眼前,正是她一直想着的款式。静静的日光下,西洋冠美丽典雅,散发着动人的光芒,还是她当初念念不忘羡慕的模样。
“涛郎有心了。”权雅曦不由得赞道。本来她年轻时的心愿自己也很少在宴清面前提起,到了成涛出生后,就更少流露出来了。她羡慕苏后几人的时候已是永定初年时的旧事了,自然不会将这事没事反复提及。万万没想到,宴清只说过一次,成涛便将它记得倒是清楚,一直记到了如今。
“我听得,你新当上临淄王以来,被人骗了不少钱?”寿礼送出,成涛重回宴席上,正坐在成渊身旁。而觥筹交错间,成渊悄悄向成涛问了这样一句话。
成涛脸上一红,羞惭道:“是。”
成渊奇了:“既如此,你寿宴上的这西洋冠子,倒是从何而来?我听得这冠子,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
“原本确实银子不够,但这些时日,我赚了一些钱,恰恰就够了买这冠子的钱。”成涛声如蚊讷,眼观鼻,鼻观心。
“哦?”成渊顿时来了兴趣,“你还有其他挣钱的路子?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好说的,左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活儿。”成涛低声道。
“再不入流,他也是挣钱的法子啊。”成渊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说说又有何妨?只要不昧着良心做些无良取巧的事儿就行。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约就是写写话本子,画画插图吧。”成涛说着,声音愈发地小了下去。
“写话本子?倒是个新奇的法子。你这次赚了多少?”成渊用筷子扒拉着自己碗中的饭食,随意问道。
“一,一千两银子。”成涛答道。
“一千两?”成渊夹着的的龙井虾仁跌落碗中,“竟然有这么多?你究竟写了什么?”
“济阳叔提供的故事,我负责把它写成话本子。”成涛抬头看着成渊,忐忑道。
“济阳侯?”这个老不修的,他能有什么好主意?!难怪成涛吞吞吐吐地不敢爽快承认!
“济阳叔给你讲了什么故事,居然能卖这么大的销量?事后可是他印书分成给你?”成渊决定问到底。
“是。“成涛忸怩不安了半天,总算答了短短的这一个字。
成渊头向后微微一靠:“内容是什么?我看你很避讳的模样,这可不像你。”
“没什么。“成涛说道,看到成渊瞪大了眼,他赶紧找补道:“左不过是一些小道消息为原型的故事,无甚好说的。我也不知京都的人爱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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