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渊最近感觉林致对他的态度疏远太多,有问题,非常有问题!
这些年林致从来没有这般疏远,好像他最近干了什么亏了良心的事一样,可他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他哪里得罪了她。
到底是怎样了呢?他试着去萱茵那里找到答案,却迎来了萱茵为难的目光。萱茵看见他只敢显示自己的为难,除此以外,是半分都不透露。
如今,连靠着尚武的关系向萱茵打探消息,都是无用了!成源闷闷地想道。事情就是如此没有转回的余地了吗?居然连理由都不给!
自从上次寿宴后,林致又是很久没给他过好颜色,从她冷漠的态度里,饶是他再迟钝,都能嗅出一丝窝火。
这火气的味道怎么有点熟悉……
看着林致捣药的动作,他莫名地想到了他俩成婚第一年的七夕家宴。那年他被济阳侯的粉晶簪子激得大闹七夕宫宴的荒唐事。为此,他可没少被林致的针灸“照拂”过。
想想看,从那一年到如今已经整整七年……等一下,七夕家宴,粉晶簪子?
成渊一个激灵,顿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他悄悄地抬眼,偷偷看向一旁将磨好的药材分类的林致,心里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上次玥真林致的信件,明显在理的是他,所以林致态度温和而带有愧意。而现在,这忽如其来的冷漠窝火,不会是……
如果真的不在意,自然就没有心理负担,也无所谓爱恨前事,如果有所谓的话……
原来是爱上了,又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傻子,被一个看似莽撞没心眼的,给蒙蔽了。愣是以为只有自己有事,被骗了多年。
而事情变化之后,波涛过去,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傻子。但是,这一环,又是怎样被发现的呢?
想起成涛的欲言又止,济阳侯大卖的话本,成渊心里一咯噔。
难不成是此事被发现,传到了济阳侯耳中,把他们四人的旧事新事合并,写成了话本子?而济阳侯好死不死地还把成涛诱以寿礼,拉去润色?
所以,林致也听到了话本子地事儿?就他还蒙在鼓里?
林致都知道了此事,那玥真呢?甚至,兄长呢?
回到宁武堂,成渊立马叫了尚武过来:“最近王妃那儿有没有来过什么人?不论府里府外,认识不认识的,都说一说。”
尚武微微侧头,想了一会儿:“并未听说什么府外人,只是十日前,盛乐县主带着太孙和德阳郡夫人的外孙女来过府中。”
提到盈欢,成渊的脸色顿时柔和了不少:“盈欢和德阳君夫人家的女孩玩的如何?可还喜乐?”
“县主与窦家女儿亲密无间,言谈甚欢,比嘉阳和和绵乡主(王凝珠)更加亲密。”尚武带着笑意回道。看得出来,盈欢找到知心好友,他心里也跟着很是喜悦。
“只是,”尚武话头一转,“县主前些日子和太孙回来的时候,曾经向王妃哭诉委屈。”
“哦?”成渊眉头一蹙,声调陡然拔高,“是谁欺负了她吗?”盈欢一向内向怕生,若有委屈,定是外人欺负了她去。成渊摩拳擦掌,谁要是敢欺负了盈欢,他一定不与他干休!
“那倒不是,听得是县主看了一些信件被顾尚仪撞见,顾尚仪罚了她。”尚武回道。
“什么样的信件?”成渊心里又是一咯噔,想起了两三个月前,太孙昀晔才闯的祸事。
“不知,听萱茵说,是竹纸旧信,上头的字迹,匆匆一眼看去,似是男人所写。”尚武低声答道,话语间夹杂着轻微的不安。
成渊从盈欢那儿走的时候,心情很是沉重。
尚武说的事,他认真地想了又想,总觉得有些不安心,于是他问盈欢来了。
母女之间心连心,父女之间,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感应。
感受到了女儿身上磁场感应的成渊感到了不安的来源,去问女儿了。
“盈欢,告诉阿耶,你之前从顾尚仪那里受了委屈,是不是?”
一句话,打开了盈欢滔滔不绝小嘴巴巴的诉苦。而成渊也从此知道,盈欢为了昀晔拿花笺被骂一事小心了许多,可还是被顾尚仪发现并责备了。
他隐约猜到了真相,但还是想确认一下:“盈欢的那些信,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呀?”
小盈欢眨巴眨巴眼睛,很干脆地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是从阿耶的屋里翻出来的!上面的字体我很喜欢,是太孙说的男人的笔迹。”
“轰”,眼看着猜测对了大半,成渊的脑内如同烟花一般轰然纷繁纷纷炸开。盈欢的小嘴还叭叭不停,把事情的经过不厌其烦地又讲了一遍。
成渊想要捂头,这是他第一次感到盈欢的声音不是那样的悦耳动听。从前他总是夸奖她轻灵欢快的声音如同百灵鸟,现在却只觉得叽叽喳喳地在进行着下降头术一般的活动,弄得他脑袋嗡嗡嗡一阵乱响。
不用说了,这次的事情,定是盈欢又复刻了昀晔闯的祸,把事情先捅到了嫂子那边,然后又委屈把事情告知了林致。这些天兄长见他一面,就神情古怪,几乎很少与他打照面。他开始以为是兄长心里有事,如今看来,定时嫂子就着这事又与他吵上了,或者说,冷战↑了。那外头济阳侯的大卖话本子,讲的估计也是他们这些天的这些事。
就是不知道济阳侯的嘴里,把他们编排成什么样儿了。
成渊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主动去和林致开诚布公,毕竟他们现在时间久夫妻,都已经闹开了,那就应该敞开了讲,好把事儿解决了。
虽然,成渊后怕地摸了摸后背,他还挺怕林致的针的。总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但是再不说,恐怕就不是针的事儿了。
成渊来到畅月阁,看着林致正倚着窗户,搬了一块小几,对着庭院中的桂树,翻看着王府的账簿。一眼瞥过去,上头大大小小的开支,尽收眼底。
成渊心下发虚,一时有些想要知难而退,但一想到自己并不需要为了开支用度而怂,又重新拾回了谈心的自信。
想到这里,他犹豫着开了口:“林致,关于东宫最近流传的那些流言……”
林致头也不抬,手指在算盘上飞快地拨动着:“什么流言?郎君最近是听见了什么旁的话吗?”
成渊讷讷:“也没,什么。左不过,是二三年前的旧话。”
“既然是旧话,又有什么好说的?二三年前,你我四人早就冰释前嫌了。”林致倒是不避嫌,这些话说的大大方方。
“倒……是。林致这是不生气了?”成渊见她这样坦然,仿佛无事一般,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没话找话,如实问道。
“生气?敢问朗君,既然无甚好说的,你我二人又并无矛盾,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林致停下算盘,双目直视于成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确实。”成渊讪讪道,避开了林致灼灼盯住了他的目光。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敢直视人的目光。之前无论是谁,他都何曾怕过?
“还不是粉事又加了紫事。”他低下头,嘴里嘟嘟哝哝。
就是不知道那外头的谣言,林致究竟听了多少了。林致并非终日在府中不曾应酬,怎么可能没有听到外头的一丝流言?只怕他才是这场流言里,最后知后觉地人吧!之前外头那些粉啊紫啊的,怕是早都进了林致的耳中了。
成渊今日本是来开诚布公好好和林致讲讲自己当初紫事问题的的,但是如今,林致这样,怕是谈不下去。
成渊起身离去,却在出门后,撞上了抱着书籍前来的丫鬟。
丫鬟赶忙拢好了书籍,轻轻给他行了一个礼。正要请罪,却被成渊制止。
那丫鬟抱着的书本,中,放在最上头的,是一本新书。上头是四个大字——
粉紫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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