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的换气扇将月光切成碎片,陆承洲蜷缩在通风管道内,鼻尖萦绕着铁锈与碘伏混杂的腥甜。透过格栅,他看见江予的脚踝在扫描仪镣铐间磨出白骨,病号裤渗出的血渍在金属台面蜿蜒成珊瑚枝桠。
"这次折的是箭毒蛙。"江予扬起血迹斑斑的病历纸,泛黄的纸角随着呼吸颤动,"看见这些红斑了吗?"他伸出舌尖舔湿纸面,氧化变黑的血迹突然在月光下泛起荧蓝,"是上周他们给我注射的标记物。"
陆承洲的指甲深深抠进管道铁皮。那些荧蓝斑点分明与母亲苏明玥临终前咳出的血珠相同,他记得那些血珠在瓷盘里滚动时,父亲用镊子夹起最圆润的那颗说:"完美的新型载体。"
当江予第三次被电击抽搐时,陆承洲踹开了隔离罩。警报器的红光中,他抓住缠在江予胸前的电极线,380伏电压瞬间烧焦掌心肌肤。焦糊味弥漫的刹那,江予突然挣断束缚带,沾着血污的指尖戳进他灼伤的伤口。
"疼吗?"江予的睫毛挂着生理性泪珠,"这才是真正的标记。"他在陆承洲掌心溃烂处画螺旋,暗红血珠顺着掌纹渗入对方指缝。当警卫破门而入时,两人交握的掌心已经生长出粘稠的菌丝,像被催化了百倍的凝血因子。
禁闭第三夜,陆承洲躲在医务室偷来过期凡士林。药膏抹在灼伤处发出诡异的荧光,他忽然想起江予舔湿病历纸时发亮的舌尖。凌晨两点,通风管传来叩击声——三长两短,是他们约定的求救信号。
江予蜷缩在管道转角,脚踝伤口里嵌着半枚翡翠碎片。"你父亲的新玩具。"他把碎片按进陆承洲未愈的灼伤,"能让人看见最恐惧的记忆。"当陆承洲颤抖着贴上那块翡翠,视网膜突然炸开血色画面:五岁的自己正将注射器扎进婴儿江予的囟门
次日的电击实验,陆承洲主动要求成为对照组。当电流同时贯穿两人时,他看见江予的虹膜浮现出自己后背的烧伤图案。研究员兴奋地记录着数据,没发现他们交叠的脚踝正在实验台下勾勒摩斯密码。
"你掌心的菌丝在吞噬镇痛剂。"深夜换药时,江予突然含住他溃烂的指尖,"这样我们就能共享耐药性。"陆承洲在剧痛中数他舌尖的倒刺,直到血腥味在口腔漫成一片海——原来江予早被改造成毒腺体,唾液里全是分解疼痛的酶。
结痂脱落那日,陆承洲的掌心留下漩涡状疤痕。江予在医务日志上临摹这个图案,笔尖戳破纸面:"像不像我们第一次共振的脑电波?"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纹着同样的漩涡,中央点缀着翡翠碎屑。
当陆承洲的指纹按上那个潮湿的纹身,整座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共鸣。他们在爆裂的玻璃雨中奔向通风井,身后追兵的手电光晃过墙面——那些荧蓝血迹绘成的箭毒蛙,正顺着两人奔跑的轨迹蜕变成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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