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堆着几个纸箱,里面装满了与江云生有关的物件:褪色的电影票根、未送出的围巾、还有那本永远画不满的画册。
他翻开画册最后一页,颤抖着拿起铅笔,却始终画不出任何线条。
“云生,对不起。”
他低声呢喃,声音被窗外的雨声淹没。姐姐杨薇端着药推门而入,看着弟弟憔悴的模样,眼眶忍不住红了。
“别再折磨自己了,”她轻声说,“我们该走了。去机场了宇轩,按你的要求,你的公司已经暂时委托爸爸管理了。爸说了,等你以后回来,公司还是你的。虽然你和爸一直有矛盾,但是,哎……”
杨宇轩缓缓合上画册,将它轻轻放进纸箱,仿佛封存起一段永远无法释怀的过往。
而此时的江云生,还在那片狼藉中,执着地拼凑着不可能复原的碎片,任由泪水与血水交织,在地板上汇成一片哀伤的汪洋。
“轩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不会食言的。明明那天在旅馆说好了的。”
江云生坐在地板上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能从斑驳的光影里寻回杨宇轩的影子。
话音落下后,江云生突然癫狂地笑出了声,尖锐的笑声刺破死寂的空气,惊得窗外的飞鸟扑棱棱四散而逃。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地板,木屑混着鲜血,在地面刮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像是在无声控诉命运的残忍。
“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骗子!”江云生突然声嘶力竭地怒吼,抓起一旁的相框狠狠砸向墙壁。
那张两人在樱花树下的合照应声碎裂,玻璃碴飞溅,扎进他裸露的脚踝,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痛。
他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泪水混着血水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满地狼藉中。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旅馆里杨宇轩温柔的拥抱、耳畔的呢喃誓言,彼此亲吻缠绵的体温,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片,一下又一下割着他的心。
“宇轩……你回来……”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最后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久久不散。
恍惚间,江云生似乎听见窗外飘来熟悉的呼唤,尾音还带着独属于杨宇轩的温柔颤意。
他踉跄着撞翻满地狼藉,玻璃碎片扎进脚掌也浑然不觉,猩红的脚印蜿蜒在地板上,像一道绝望的引航灯。
当那个模糊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时,他毫不犹豫地扑向那道幻影。
在癔症的驱使下,他的双腿机械地跨过雕花栏杆。
楼下传来佣人们此起彼伏的惊叫,尖锐的呼喊声与耳鸣声交织成一片混沌。
坠落的瞬间,他仿佛看见杨宇轩张开双臂向他奔来,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
可那不过是坠落时产生的幻觉,最终迎接他的,只有坚硬的大理石地面。
曾经各方面都优秀到让人羡慕不已的江云生,如今只能像个蝼蚁一般,苍白地蜷缩在病床上,右腿被石膏重重包裹。
医生摇头叹息着预后的艰难,而他只是望着窗外的雨,用缠满绷带的手死死攥住病床栏杆,指甲缝里还嵌着那天撕碎的协议残片。
此后数年,他被困在冰冷的轮椅上,看着春日的樱花、冬日的初雪,却再也没等到那个会为他画下背影的人。
江云生坐在轮椅上,伸出手,雪花飘落在手心。他抬起头,手里抱着礼物,他每年都会让助理帮不同的准备礼物,满心期待着心里的那个人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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