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发动的瞬间,他突然别过脸贴向车窗。
暮色里……
某个熟悉的身影正掠过梧桐树影,干净利落的短发在风里飘扬,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转动的戒指在指节间划出冷光,他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一声细微的脆响,不知是心跳还是往事碎裂的声音。
车轮碾过路边水洼,溅起的水花在车窗上蜿蜒成泪痕般的纹路。
江云生欲言又止的,想开口让司机停车,余光却瞥见那个身影停在路边的花坛前。
泛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与记忆里撑着雨伞的少年剪影渐渐重合。
“云生?”余心伸手轻触他紧绷的手臂,“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猛地别开脸,干笑着回答道:“没事。”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戒指内侧的刻痕,那是今早余心亲手为他戴上时,指甲轻轻剐蹭留下的细痕。
车载香薰的雪松味愈发浓烈,却盖不住记忆里若有若无的香气。
轿车驶入主干道时,杨薇正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手机屏幕亮起,是杨宇轩发来的新消息:“姐,其实我真的好希望自己可以自私一点把他抢回来。可是我不能那么做,还有大好的前途不能因为我毁于一旦。”
她望着霓虹灯下穿梭的车流,想起少自己大学时期,和弟弟挤在校门口奶茶店分食草莓蛋糕的场景,只是弟弟每次总会多买一份最甜的草莓蛋糕留给江云生。
后座突然传来金属坠地声。余心弯腰去捡江云生掉落的婚戒,发梢扫过他的手背,却换来对方触电般的抽离。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年轻的新郎盯着车窗外,眼神里翻涌的情绪比暴雨前的乌云还要暗沉。
当车子拐进别墅区时,江云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明天......”他顿了顿,喉间像卡着枚生锈的图钉,“你陪我回趟母校吧。”
余心攥着婚戒的手骤然收紧,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在戒指内壁映出细小的裂痕,如同此刻两人之间难以言说的隔阂。
当月光爬上窗外枝头,江家宅内的佣人将新人的床铺仔细铺展平整后,悄然退出房间。
余心把孩子轻轻托付给奶妈,踩着铺着厚绒毯的地面,缓步回到卧室。
房间里,江云生身着素色睡衣,独自坐在床边,刚喝完佣人端来得汤药。
暖黄的台灯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柔和,却掩不住他眉间的冷意。
余心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将他环在怀中,声音温柔而缱绻:“云生你今天累坏了吧,早点休息。”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虽因轮椅生活两年,肌肉却依旧结实有力,就像他一直坚持锻炼过一样。
然而,江云生却像是被灼伤般,猛地低下头,用力挣脱开余心的手。
他的动作带着几分烦躁与抗拒,声音里满是自嘲与疏离:
“我的腿都废了,你这样是指望我做什么?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话音落下,他伸手扶住一旁的轮椅,咬紧牙关,艰难地挪动身体。
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细微的喘息,最终缓缓坐到了冰冷的地面上,背对着余心,仿佛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高墙。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余心跪坐在床沿,垂落的发丝拂过江云生僵直的脊背:
"云生,妈昨天说......"
她的指尖在被褥上反复摩挲,"说希望安安能有个弟弟妹妹。"绯红漫过耳尖,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月光,"你不用勉强,我......我可以......"
地板传来挪动的声音。
江云生扶着旁边的桌子,艰难转身,月光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
"别再说了。医生说我腿好不了。其他也废了,也别想了。"
他扯过一旁的薄毯,在冰凉的地板上随意铺开,动作带着刻意的粗暴。
余心望着他单薄的背影,婚纱上的珍珠在暗处泛着冷光。
远处传来奶妈的轻哄声,混着孩童模糊的啼哭,像根细针,一下下戳进寂静的房间。
她攥紧床单,终于咽下未说完的话,慢慢躺回空荡荡的床铺。
只是,余心她渐渐发现坐在地上得江云生越来越不对劲。
他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骨节分明的手指焦躁地扯着睡衣领口,布料撕裂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怎么这么烫……”
江云生喉间溢出沙哑的呢喃,扯开的衣领下,锁骨处浮起不正常的绯色,“暖气开到最大了?”他仰头望向中央空调的出风口,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额角滚落的汗珠却顺着脖颈滑进衣襟。
“云生?”
余心赤着脚跳下床,羊绒地毯柔软的触感也不及此刻的慌乱。
她蹲下身想要触碰对方滚烫的额头,却被江云生猛然抓住手腕。
余心感觉到江云生掌心的温度几乎灼人,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的皮肤,像是在急切寻找散热的出口。
昏暗的壁灯下,江云生瞳孔蒙着层水雾,努力吞咽着不适,将剩下的话咽回喉咙。
他忽然松开手,踉跄着扯松领口,丝绸睡衣半敞着露出冷白的胸膛,凌乱的黑发垂落额前,倒衬得潮红的面容愈发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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