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19章 约会

在沙发上倒下后，杨宇轩只觉得脑袋昏沉，那些纷乱的思绪如麻，缠得他透不过气。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到江云生似笑非笑的脸，又看到陆晨宇含泪的双眼。一夜的浅眠并不安稳，他在半梦半醒间辗转，被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拉扯着。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痛了他的眼。

杨宇轩猛地坐起，才惊觉时间已晚。他顾不上洗漱，胡乱套上一件外套就冲出门去。

车钥匙在慌乱中掉落在地，他弯腰捡起，手指碰到冰冷的金属，才稍稍清醒了些。

一路上，城市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慌乱。

他猛踩油门，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可眼神却愈发空洞，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剩一具躯壳机械地操控方向盘。

到了公司后，杨宇轩几乎是撞开办公室的门，将公文包重重甩在桌上。

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炸开，他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试图用堆积如山的文件将混乱思绪掩埋。

助理抱着文件进来时脚步虚浮，汇报数据时声音发颤，"杨总，这份报表......"话未说完就被拍桌声打断。

"连个数据核对都做不好？"杨宇轩扯松领带，脖颈青筋暴起，"重新做！半小时后拿给我！"

助理慌忙退出办公室，门被甩上的瞬间，他抓起马克杯狠狠灌下一口冷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焦躁。

窗外阳光明媚，玻璃幕墙映出他生气的倒影，与电脑屏保上那张和江云生两年前在游乐园的合影形成惨烈对比。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到第三次时，杨宇轩终于烦躁地抓起它。

江云生发来的消息在手机上不断发出提示音：“在忙？怎么不回我？晚上我等你哈，别太累了，想你。”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啪一下将手机倒扣在文件堆里，继续批改竞标文案。

但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却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杨总，这份是......”助理再次推门而入，抱着一叠文件的手微微发抖。

杨宇轩猛地抬头，却在瞥见对方手腕上缠着的深蓝色橡皮筋时呼吸停滞，和陆晨宇常用的款式一模一样。

愤怒与酸涩瞬间冲上头顶，他抓起桌上的镇纸狠狠砸在文件柜上，金属碰撞的巨响吓得助理踉跄后退，文件散落一地。

“出去吧！暂时不要来烦我。”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

助理跌跌撞撞逃出门，关门声响起的刹那，杨宇轩瘫坐在真皮座椅里，双手捂住脸。

空调出风口的风掠过桌面，将那张被镇纸划破的报表卷起一角。

暮色渐浓时，办公室的白炽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杨宇轩拉着脸机械地收拾着散落的文件。

窗外华灯初上，江云生的消息又一次在手机屏幕上的小窗口弹出，他盯着屏幕，最终重重叹息一声，将笔狠狠甩在桌面上。

他抓起西装外套，快步走向电梯。

电梯下行时，镜面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和眼底的疲惫。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冷空气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却不及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陆晨宇站在公司门口的梧桐树下，发梢还沾着细密的雨珠，看到他出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你可算下来了，”陆晨宇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桶，热气透过缝隙氤氲而出，“知道你忙，特意给你带了晚饭，我熬了一下午的莲藕排骨汤，还做了糖醋小排。”他说着，伸手接过杨宇轩的公文包，自然得仿佛他们曾经在一起一样，“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吃。”

杨宇轩的手机在口袋里又震动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是江云生的催促。

他转头望着陆晨宇睫毛上未干的雨珠，舌尖抵住后槽牙才挤出笑容：

"那个晨宇，谢谢你给我送来的晚饭，但是我今天和云生有约了，我现在得去酒店，抱歉。"

话音落地的刹那，保温桶里飘出的藕香突然变得刺鼻。

陆晨宇握着提手的颤了颤，喉结滚动着咽下没说出口的话，最终只是把饭盒往前递了递："那...把汤带着路上喝？"他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我熬了三个小时，凉了就不好喝了。"

杨宇轩的无奈推开保温桶，江云生最后那句"别让我等太久"在耳畔回响。

他后退半步，皮鞋碾过地上的水洼：

"不用了，我赶着去谈事。还有晨宇，很对不起，我们没有可能的，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把你当哥哥。也谢谢这两年你对我的照顾。非常感谢，我先走了不然迟到了。"

转身时杨宇轩用余光瞥见陆晨宇垂落的睫毛，眼泪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进衣领。

但他知道自己心有所属，无法做出回应，只能让他不在继续有念想，也让自己褪去烦躁。

开车到了帝豪酒店之后……

进了电梯，电梯上升时，杨宇轩感觉头疼的很。

一旁执意要跟来的陆晨宇攥着保温桶的手始终悬在他肘边，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

“我就坐在角落，不打扰你们谈事。”

金属电梯门开合的瞬间，餐厅的铜质门牌在廊灯折射下泛着冷光，江云生歪头倚在雕花门框旁，身影被拉得很长，白衬衫领口还沾着半片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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