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影视城灯火通明,《律政佳人》剧组正在拍摄一场天台对峙戏。含晚语赤脚踩在粗粝的水泥地上,单薄的衬衫被鼓风机吹得猎猎作响。她盯着五步之外的周暮归,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手里的水果刀却稳稳抵住自己脖颈。
"陆时远,你说司法系统容不下半点污渍,"她沙哑的嗓音裹着夜风,"那如果污渍是我呢?"刀尖刺破皮肤,血珠顺着锁骨滚入衣领。监视器后的导演屏住呼吸——这个即兴加戏完全超出剧本,却让女律师的绝望有了实体。
周暮归瞳孔骤缩。按照剧本他该厉声训斥,此刻却本能地向前半步:"把刀放下!"喉结滚动的声音被收进麦克风,监视器里他绷紧的下颌线出卖了慌乱。含晚语捕捉到这细微破绽,刀锋又逼近半寸:"你办过327起案件,有哪次为被告流过一滴眼泪?"
"卡!"导演猛地站起来,"这条过了!晚语你..."话音未落,片场入口突然传来骚动。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沈可溶披着夜色踏进片场,黑色大衣肩头还沾着细雪。他目光扫过含晚语渗血的领口,嘴角扯出冷笑:"剧组的安全措施,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现场鸦雀无声。场务手中的反光板咣当倒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含晚语感觉到周暮归握住她手腕的力度骤然加重,而007的警报声在脑内炸开:【警告!关键剧情点触发:天台囚爱!】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原剧情里,沈可溶正是在这场戏后强行将她锁在顶层套房,用雪茄烫穿她刚拿到的新戏合同。而此刻男人漫不经心地碾着地上一块碎玻璃,昂贵的皮鞋与水泥地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听说今晚要拍淋雨戏?"沈可溶接过助理递来的热毛巾,却用来擦拭周暮归方才握过的手腕,"天气预报说零下五度。"毛巾被扔进垃圾桶的刹那,含晚语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不是怕冷,是这副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每当沈可溶用这种语气说话,原主就会被按在装满冰块的浴缸里"冷静"。
周暮归突然上前半步,将含晚语挡在身后:"沈总对影视拍摄这么感兴趣,不如投资个气象观测站?"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道具组长的惊呼打破。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本该喷淋的人工雨变成猩红液体,将搭好的法庭布景染成血色。沈可溶把玩着不知何时拿到手的遥控器,指尖一下下敲击着"温度调节"键:"设备故障多危险,你说是不是,晚晚?"
含晚语摸到戏服口袋里冰冷的刀片——方才拍戏用的道具刀不知何时变成了真刀。她突然笑出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划开戏服袖口,露出满是青紫针孔的小臂。这是原主被逼注射镇定剂的证据,此刻在镜头下宛如无声控诉。
"沈总说得对,"她任由刀片当啷落地,"就像您三年前给我下药送上投资人床的那晚,确实...很危险呢。"
沈可溶手中的遥控器爆出电火花。他第一次在人前失态,伸手去拽含晚语时,周暮归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砸来。两个男人在血雨中对视,而含晚语踩着满地支离破碎的灯光退场,戏服裙摆盛开成带血的鸢尾。
更衣室里,007的电子音急促闪烁:【宿主违规操作!隐藏剧情线被提前触发!】镜中映出含晚语撕开假伤口贴的动作,真正的刀伤正在渗血。"不是要改变命运吗?"她把染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让施暴者站在聚光灯下,才是对原主最大的背叛。"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含晚语反锁门的瞬间,沈可溶暗哑的声音穿透门板:"你以为周暮归是什么善茬?他上个月刚把亲弟弟送进精神病院。"
"那您呢?"她贴着门板轻笑,"把初恋情人送进焚化炉的,不是沈总您吗?"门外骤然死寂。这是原主偷藏在钢琴谱里的秘密,此刻化作最锋利的刀。
当夜热搜炸了。含晚语:刀尖演技和#沈氏集团:刑事指控#同时登顶。而在城郊殡仪馆,周暮归抚摸着冰棺里与含晚语七分相似的面孔,将一束蓝鸢尾放在少女交叠的双手上。"再等等,"他对着永远18岁的妹妹呢喃,"害你的人,快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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