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脚踝陷在腐尸堆里,血藤从她指缝间钻出来,开出一朵人脸状的花。那花瓣上密布着血管似的纹路,随着呼吸一张一缩。
"别碰她!"灰仙突然尖叫着甩出鼠尾,缠住林秋生掐诀的手腕,"那丫头身上缠着七道引魂索,碰一下厉鬼就要吞你半条命!"
血藤突然暴起。林秋生侧身躲过藤蔓的突刺,五雷令劈在藤条上炸出腥臭汁液。那些黏液溅到冰面立即凝结成血丝,像蛛网般朝着小满的方向蔓延。
"哥,我饿。"小满掰碎槽子糕,碎屑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蟞,"他们把我关在黑匣子里,每天喂我吃会发光的蘑菇。"
黄大仙突然人立而起,前爪结出莲花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咒撞上小满心口炸开,少女背后浮现出重叠的鬼影。红衣厉鬼的左手已经与小满脊椎骨长在一起,金镯上的咒文正在往活人血肉里渗透。
林秋生摸出怀里的半块龙纹佩。这是小满七岁那年,他们在河滩捡到的古玉。玉佩贴近血藤的瞬间,尸堆深处传来青铜器共鸣的嗡鸣。
"原来在这!"灰仙窜上尸堆,从钢盔里拖出个生锈的军用水壶。壶身"731部队"的编号被血垢覆盖,倒出来的却是萨满祭祀用的兽骨卦签。
卦签落地成阵,洞窟突然剧烈震动。血藤包裹的日军尸骸纷纷站立,脖颈处绽开肉花,吐出带着东洋腔调的汉语:"昭和十六年,关东军在此收容契丹巫祝,以活人培植血菩提......"
腐尸的腹腔突然裂开,钻出条三头蛇般的巨型血藤。每个蛇头上都长着日本军官的面孔,中间那颗头颅的眼镜片反射冷光:"林桑,令妹可是完美宿主,大和神道教与萨满巫术的结合体......"
林秋生咬破舌尖,含血喷在五雷令上。电光劈中血藤主干的刹那,小满突然发出非人的惨叫。她左耳垂的朱砂痣渗出黑血,皮肤下浮现出符咒纹路——那竟是日本阴阳师的桔梗印!
"他们在小满魂窍里种了式神!"黄大仙的胡须被劲风扯断两根,"快用你祖传的请神鼓!"
鼓槌触及人皮鼓面的瞬间,洞窟顶部落下簌簌雪粉。十七具绑着红绸的森森白骨破冰而出,额间皆嵌着出马仙的堂单。林秋生这才惊觉,这些竟是林家历代出马弟子的遗骸!
尸堆突然炸开,红衣厉鬼借着小满的嘴发出尖啸。七面铜镜从冰层升起,镜中同时映出林秋生七窍流血的模样——这是要把他生魂扯进镜渊当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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